馬踢王說:“你別提這些,就憑牛奶的脂肪含量比馬奶多一倍,你這牛奶就沒我馬奶好!悟空你在牧馬場待過,實踐出真知嘛,馬奶的營養價值在各類乳品中最高,對不對?在營養結構上,馬奶和人奶最接近,所以早產兒喝馬奶可以增強免疫力。新鮮馬奶發酵成酸馬奶後,對胃腸道疾病、肺部疾病、高血壓、冠心病、神經衰弱、神經性頭痛、貧血等均有良好的治療作用。所以我說——馬奶第一!”
牛魔王急了:“嫦娥,別聽他王婆賣瓜了,先喝牛奶!你聞聞,剛剛接的,新鮮得不得了!”
馬踢王不甘示弱:“牛哥咋這樣子咧?你這明明不如我的東西,居然來搶我馬奶的風頭!嫦娥嫦娥,先喝我的馬奶,我一路上擠來!”
“喲,真是說謊不臉紅,——你不是母馬,怎能擠奶?”
“你也不是母牛,咋剛剛接來?”
“別吵別吵,你們都沒錯!”文小星插話說,——‘可憐織女星,化為馬郎婦。烏鵲疑不來,迢迢牛奶路。’(1)——哈哈,你倆一路從銀河奔來,那馬郎之婦,必是母馬無疑;迢迢牛奶路,想必也是好接牛奶的。想那魯大俠當年若是喝了你們的奶,文思奶湧,諾貝爾獎都要拿兩次了。哈哈!”
嫦娥和流星雨都笑了起來。嫦娥說:“這鬼精靈!”流星雨很是欣賞小星的才氣,讚揚說:“真是‘一連三座廟——妙(廟)!妙!妙’!”
牛王馬王都連連搖頭。牛魔王說:“‘癩蛤蟆跳水井——不懂(撲通) ’!”馬踢王道:“‘老太太的臉兒——文縐縐(紋皺皺)’!”
悟空說:“小星別掉書袋啦。我原來是在馬場幹過,馬奶也救過我的命,馬奶是無價寶!”
“怎麽樣?”馬踢王得意地對牛魔王一仰脖子說道。
悟空接著說:“牛奶也同樣很好。能治失眠,嫦娥一定喜歡!
不料馬王牛王都不滿意。牛魔王說:“你這是和稀泥。不行,悟空,你做事不能沒有原則!”
馬踢王說:”今天咱們一定要分出個高下來!”
悟空急了:“說你們都好還不行?都是哥兒們,為什麽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分出高低貴賤?雙贏,雙贏!如果一定要整出個天下第一,那我知道有一種奶天下第一,你們同樣不同意?”
牛王馬王一起問:“什麽奶?”
“猴奶!”
他倆猛烈搖頭:“瞎說瞎說!從來沒有聽說過!”
悟空哈哈一笑:“如果說人類由猿猴進化而來,那最接近人奶的,不是猴奶,又是什麽?如果猴奶不是第一,我的武功神力,又如何來的?
牛魔王氣壞了:“猴老弟哪吃過什麽猴奶,你不是從大石頭裏麵蹦出來的麽?“
馬踢王跟著起哄:“石猴一個,絕無半點奶水!”
文小星怕他們無意中提醒別人,注意到悟空的靈異出身問題,對競選總統不利,趕緊打圓場說:“和為貴,和為貴!”
嫦娥見他們吵得一塌糊塗,心裏過意不去,說:“大家遠道而來,甚是辛苦,嫦娥領情了!牛奶馬奶二奶都好,我慢慢喝,嫦娥道謝了!”
悟空跟著教訓他倆:“你們吵什麽吵?還是我說的,和諧、雙贏。二奶好!二奶好!”
“你這是什麽話?”牛馬二王一直埋怨悟空,沒有選中他們極力推薦的女子,害他倆白忙活一場,現在乘機諷刺他:“悟空啊你現在連大奶都沒有,還說什麽二奶好!”
悟空笑了:“瞧你們爭來爭去的,太滑稽了!和你們開開玩笑嘛。哈哈!世界上的好東西各有各的好,很難定出哪個是第一來。其實我最欽佩的,是二位的產品,都是沒有三聚氰胺的安全食品!”
嫦娥馬上讚成:“對對!這一點最難得!我是想向婦女兒童推薦幾個好品牌,二位的產品已在我考慮的名單上了。”
牛魔王說:“嫦娥部長請放心,俺牛魔王乳業公司的產品,絕對沒有三聚氰胺!不僅沒有三聚氰胺,也絕對不摻任何超標的添加劑!現在十二生肖世界簡直就像黑社會,一切向錢看,黑心黑手黑肝黑膽的家夥海了去了!像那些毒奶粉,害了幾十萬孩子患結石!俺常常提醒俺媳婦鐵扇公主,人的生命和誠信最重要。再說了,俺是大聖的兄弟,為了自由黨的長遠利益,我們產品質量絕對不許有任何問題!”
文小星那天回去後,因為流星雨成了自由身,還當上了他的秘書,他興奮極了。兩人如膠似漆一夜纏綿——雙星大戰,轟轟烈烈,星花亂墜!文小星沐浴著熱戀的春風,直到清早還沒有睡意。突然間他激情萬丈文思泉湧,一口氣寫下了悟空要他寫的文章,題名為《論桂花樹精神》。他格外喜歡這篇熱戀中的短文,寫完後又修改了幾遍,署上了自己的真名——文小星。第二天文章發表在《天地時報》上,立刻流布四方,人們爭相傳誦,直叫總統大人頭疼欲裂。總統為了翌日能夠工作,夜裏不得不又去“人間天上”敲門,看了一次專家急診。
文章全文如下:
《論桂花樹精神》
月亮上的桂花樹,橫空出世千萬年矣!獨立於霄壤之間,飄香於天地之外;刀斧不能傷,雨霧不能蔽!是為清芬遠播,萬世留名;自由自在,特立獨行。自有人類始,便有桂花樹精神存焉;自由民主,便是它的芳名!
名動天下之物,難免為名所累。斧鉞相逼,日夜摧殘不已;無端加害,竟為私欲懲戒!他人之過,桂樹何幹?無辜伐木,荒唐至極!然而桂花樹默然承受,不撓不屈。試問:“為何桂樹拚一己之身,忍天下之痛?”答曰:“甚似和平漸進民主精神,流我血、傷我身而已!”
深長思之,桂花樹精神沒有血腥沒有死敵,沒有解不開的心結,沒有化不開的仇恨。它的血已在舊世紀流盡,現在流淌的隻是悲天憫人的眼淚。
恰如曆史沿革至今,無數誌士仁人追求民主自由,屢敗屢戰,屢仆屢起。我們呼籲桂花樹精神,讓自由的芳芳永存心裏。隻要自由民主精神活在我們心中,刀砍斧斫便失去所有意義。
不管願意不願意,自由民主精神就像月亮上的桂花樹,砍不倒也砍不死,倒下去的是一個又一個伐樹的亡靈。望執政黨三思:當初上台之前,許願給人民自由和民主,現在早已到了實踐諾言、還人民所願的時候了。
當今世界大潮,洶湧澎湃;民主者昌,專製者亡。
自由萬歲!黑暗永遠隱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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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可憐織女星,化為馬郎婦。烏鵲疑不來,迢迢牛奶路。”語出魯迅《教授雜詠》。原詩諷刺趙景深誤將“半人半馬怪”誤譯為“半人半牛怪”;又將銀河(MILKY WAY)誤譯為“牛奶路”。
注(2)普希金原詩《酒神之歌》最後一句為:“祝太陽萬歲,黑暗永遠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