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麗的海邊,依山傍水的我心中縈繞著我生命中的人們。是他(她)們完善了我的人生,洗滌著我的思想,優美了我這個人。
日日的忙碌讓生命變的充實且切實。那個浪漫的女孩,似乎已從日記,音樂,書籍之中走了出來,按部就班地品嚐著生活的滋味,慢慢地感受著豁達從容之美。
四年前飛往美國,行李中牽牽掛掛地帶滿了小說,音樂,日記,甚至香煙。無論在哪裏,我都努力為自己營造一個天地,一個氛圍,一個二十四年構造出來的自我框架,從而去自行品味與感歎。一次又一次看著自己的心,讓青青的紙煙燃燒著往昔的記憶,與當時的心情。四年多了,四年多了,不知從幾何時,十幾年保持不外借書的規矩對我已無足輕重。壞了一盤好磁帶,甚至丟了一本好書,也不足以使我痛心疾首。本已很少打開的日記幾乎要束之高閣,每次飛來飛去也不再是行李累累。而心中那個情字,更是碰也不碰。
不知道是什麽讓我變了這麽多,而風霜已毫不留情地在我麵上畫下了痕跡。嫣然的巧笑亦掩飾不住那份成熟與嚴肅。
今天,坐在香港科技大學美麗的校園邊上,依山傍水,海浪嘩嘩地舔著岸石,近處是白色的水波紋,遠處是平整如鏡的海麵,更遠處是連綿的山脈。陽光在我的背後暖暖地照著,熱帶的椰子樹在不遠處搖曳,而我用久違的筆傾訴久違的情懷……那樣暖和,那樣平靜,那樣美好―― 我知道自己不會忘記這個舒服的午後――十幾年,幾十年後都不會。我在銀行兌換收據上麵寫著上麵下麵的話。我知道最後最好把它折成一隻小船,順水漂走,漂到地球的這邊,那邊,那那邊;漂到知我,我知的朋友們的心中……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做不到,至少今天,和今後幾年之內,我仍會寄出一方方的明信片。
好了,在這舒服的,溫暖的,熱帶海邊學府的午後,依然年輕的我寫下了快樂的心情,回憶著美好的往事。海水翕合吞吐,海浪舒卷有致,遠處的山坡上綠樹蔥蘢,背後的教學大樓在陽光下潔白耀眼……這是香港十二月的午後。從前,我也有很多這樣的午後,在一零一的心湖畔,在薊門煙樹的山坡上,在水木清華的長廊裏,甚至在圖書館,假日咖啡,這樣地舒服地消磨掉幾個小時的下午數不勝數。以後也會有很多,那麽我希望是在羅馬的競技場,在巴黎的盧浮宮……那樣美好的背景之下,任何人都會變得美麗,浪漫,端正起來,即便是有了皺紋的臉,有了風霜的眼神。
很多人都想去旅遊,走遍名山大川,走遍五湖四海。我也是。為了舒展胸襟,為了開闊眼界,為了……其實,人生得這麽幾個午後的,舒服的小時足矣 ―― 清風徐來,水波微湧。讓我輕輕地告訴我的朋友們吧:我想念你們,我祝福你們。我似乎又回到了一零一中學午後暖洋洋的教室裏;仿佛看見你們穿過樓前的空場,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