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無情卻有情

現在在中國也開始過西方的情人節了，每年的二月十四號，大一點兒的城市裏，滿大街都賣玫瑰花。原來說中國人很含蓄， 含情脈脈。現在的人都時與具進，公開示愛。 可以借著西方人的習俗送花送巧克力等，訴諸於口， 表諸於行。 象那電影＂紅高粱＂ 裏： ＂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啊＂。

西方人的節日，搬到中國，已被大肆炒作。 無論是賣花賣糖果的，賣蛋糕的，都趁機大發利市，賺上一筆。而情人節晚上的燭光大餐，情人之間互相交換的各種禮品，更是眾多商家搶奪的商機。

不過今天情人節，剛好輪到我值晚班。 傍晚和我先生通電話的時， 我就開玩笑說他省了大餐的錢了。 他就連忙打保票回頭要補上。 又說起他今天上班碰上的一位女同事。 提起情人節深惡痛絕， 認為就是讓所有人上當受騙，而商家則大賺其錢。 而且她說如果他先生要請她出去吃， 她要堅決抵製， 絕不參與。我有些驚訝，這也太絕對了吧。 雖然是個商業化的節日， 但是能收到鮮花，巧克力， 甚至珠寶， 誰會不高興？如果能暫時放下手中的事， 留下家中的孩子， 出去享受一次浪漫大餐， 兩人世界，豈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過了快樂的一天？更何況茫茫人海，芸芸眾生中，有人對你惦記，對你表達一點愛意，為什麽要拒絕？我想起在從前在大學有位同學寫地詩句：

前麵寂靜的拐彎處，
如果有個人在靜靜地等待，
告訴我， 那會是你嗎？

我們應該對自己好著點兒。 人生是條漫長的旅途， 總得不時地歇個腳， 停下來聞聞路邊的玫瑰花兒。

一般人都認為， 情人節是年輕人或是有情人的浪漫事. 但是在美國，情人節居然是小學生中的一個重大事件。

記得兒子剛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年在情人節頭天， 我晚上下班回來，照例檢查一下兒子的書包。看看今天學了什麽，玩兒了哪， 老師發沒發通知，留沒留作業（通常是少地可憐）。結果我看到一條通知，上麵說： 明天就是情人節了，我們班裏的小同學要在一起，開個慶祝會。 大家可以帶點兒什麽吃的，喝的， 當天會開個party, 還要和同學交換情人節卡片， 等等。我心裏有些詫異： 情人節不是大人的節日嗎？情人節，情人節，顧名思義，至少是要有情人才慶祝的吧？！ 怎麽兒子才剛上小學就要慶祝了？不會是從小就培養？美國人真開放啊。我就問兒子， 你們明天學校有什麽活動啦， 要做什麽啦， 帶什麽啦等等。兒子告訴我，他們上午上第幾節課的時候要開party，慶祝情人節。 還把老師的通知給我。 我就問：“你要帶什麽點心啊？”。兒子說：“我最 喜歡brownies（巧克力小方糕）了”。好吧， 我就烤了一大盤巧克力小方糕， 保證全班所有學生加老師，每人一塊兒還多。

情人節那天，快近中午的時候，我正在醫院上班。就聽到廣播裏呼叫著我的名字。我急忙放下手中的病案，接通總機。“喂， 我是某某醫生。＂電話裏說： ＂我是誰誰誰＂ 。 我一聽是我兒子的老師。竟然通過醫院總機傳呼， 我馬上覺得有些緊張。 ＂發生什麽事了嗎？＂"你知道今天是情人節嗎？" "知道啊。＂＂ 那你知道你兒子沒帶情人卡嗎？＂＂啊？＂＂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是全班唯一一個沒帶情人卡的人？＂ 哇， 問題這麽嚴重。＂我不是給他帶了巧克力小方糕了嗎？＂我聽到老師猶豫了一下， 遲疑地說＂呃，你的意思是你用巧克力小方糕代替了情人卡？＂＂嗯， 嗯， ... , 不可以嗎？＂我聽到老師好像有點被噎住了， 稍微停頓一下，然後說：＂那好吧。＂ 她就掛了我的電話。 我吃了一驚：老師不高興了， 她是興師問罪來了。我做了什麽錯事了，這情人節怎麽這樣重要， 小學裏就開始過，我是不是毀了兒子的情人節了， ... ...

在旁邊有我的一個同事，是美國生美國長的。 他旁聽了我的電話的全過程。 看到我百思不解的樣子， 不禁大笑。 他說， 你不是在這兒出生， 所以你不知道， ... .. 他向我解釋在當地的小學裏情人節是怎麽一回事， 情人卡不是隻給喜歡的小朋友， 而是給全班所有的小朋友。大家互相交換， 一起分享糖果 點心等。他當然也有的小朋友會給自己的最好朋友特別的禮物。 他又說，其實老師是好心要幫助我兒子的。 如果我兒子沒有情人卡， 就沒法和別的小朋友交換。 也就不能參加其他小朋友的活動。 就會覺得被孤獨起來。 那麽他就會很不開心地。 我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