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１３演出是榻上亂國的典型案例（中）

５.１３演出是榻上亂國的典型案例（中）   

 

    

　　在京西賓館的一間會客廳裏，葉群接見了五個空軍小女將。單純至誠的小將們深深為之感動：葉主任啊，我們可找到了黨。葉群也從這幾個通天小將口中得到＂最高＂的底牌：毛是保吳法憲的。

 

　　“你們這些革命小將，都是左派嘛，我們都是為了一個革命目標，保衛毛主席，保衛毛主席的革命路線。你們空軍，吳法憲，吳司令，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你們要相信他。你們空軍的腿長，最有靈活性，林副主席都相信你們。你們有事找吳司令商量，我是支持你們的，林副主席是支持你們的，我代表林副主席向你們問好，並通過你們，向你們團裏的無產階級革命派問好。”

 

     就這樣，由於皇上在寵妃們眼淚加撒嬌下突然１８０度的大轉向（就在幾天前，毛還因為北京軍區司令楊勇抓了幾個軍內＂星火燎原戰鬥隊＂造反派戰士而大發雷霆），本已homeless的＂硬骨頭革命造反團＂一躍徹底翻身，壓倒性地統治了空政文工團。劉素媛成了神氣的＂劉司令＂，另一個小姘頭邵錦輝當＂政委＂。１９６７年３月，空政文工團成立了革命委員會，劉、邵分別擔任一、二把手。更有甚者，在京部隊機關、文體單位，全部清一色地＂老保翻天＂。大家都知道了吳法憲、餘立金、李作鵬、張秀川、王宏坤、邱會作都是＂毛主席司令部的人＂,千萬碰不得的。因為是毛的表態支持，江青隻好吃啞巴虧。我相信她內心中對這些＂陪睡丫頭＂恨得牙癢癢的。吳法憲說：＂直到那時，我的日子才好過了點。＂邱會作後來也說：＂毛主席是支持劉素媛的，幸好劉素媛是個革命派，是擁護空軍黨委和吳法憲的。如果劉素媛是個造反派，毛主席也會支持她，那軍隊的情況就會更複雜、更惡化了。所以林彪支持革命派的確是一步險棋。”（《邱會作回憶錄》，頁528-529）

 

     五一節前夕，周恩來接見北京軍區戰友文工團代表。周恩來指示：五一節駐京各文藝團體要到各公園去演出，各種不同觀點的群眾組織應當聯合起來演出。你們聯合演出我就看，不聯合我就不看。演好了，到紀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２５周年時，還可以繼續演……

 

     下麵關於這場鬧劇的經過ZT自《黨史博覽》２００２年第７期，作者：耿耿，原題：《劉素媛在毛澤東身邊的一段經曆》。

          

        但是，已經在首都軍隊文體界占了主導地位的＂保皇派＂哪裏肯和對立麵聯合演出。葉群幫他們出主意：“可以搞聯合演出。但是，為什麽要找那些反對你們的人搞聯合演出呢？你們覺得人少，可以到北京軍區、海軍、其他軍兵種文工團的‘左’派組織中串聯的一下嘛！”

    ２００１年底，筆者（耿耿）采訪劉素媛時，說起這一段往事，劉素媛神情鄭重地說，“我們去找葉群時，是想搞聯合演出的，就是團裏的兩派聯合起來演一下。葉群不同意，她叫我們串聯別的團同一派的人搞聯合演出，結果，一下子把事情搞大了！”

       從釣魚台出來，劉素媛等人很快就串聯了北京軍區戰友文工團、海政文工團同一派別的群眾組織，開始排練節目。因為演員來自陸、海、空三軍文工團，以後，這一派被稱之為“老三軍”。與此同時，劉素媛向吳法憲做了匯報。吳法憲、李作鵬得知這次演出得到了林彪的支持，大為振奮，認為這是擴大影響的絕好機會。空軍、海軍、北京軍區的主要負責人（當時稱“三軍黨委”）均表示支持，並成立了“三軍聯合演出委員會”。

 

      另一派群眾組織得知這一消息，立刻被激怒了。他們認為這是“老保翻天”，馬上發表嚴正聲明，如果對方膽敢單方麵搞演出，就要衝擊演出會場，砸爛會場。這一派以後被稱之為“衝派”，又稱“新三軍”。

       總政治部主任肖華聽說以後，感到問題嚴重，分別給兩派群眾組織做工作。他勸說“老三軍”不要演出或推遲演出，以免激化矛盾，引起武鬥；同時，通知解放軍藝術學校等單位的“衝派”，不準衝擊演出會場。“演的不要演，衝的也不要衝”。

      吳法憲、李作鵬給葉群打電話，報告了這一情況。葉群說：“不聽他的！他算老幾！你們按原計劃演出，我看誰敢衝！”

      這場演出的時間，定在１９６７年５月１３日晚上，地點在北京展覽館劇場。由於有林彪撐腰，５月１３日下午，李作鵬在自己家中召集海軍“紅聯總”負責人開會，調兵遣將，做了精心部屬：一部分人去北京展覽館劇場，一部分人在海軍大院待命，一旦“衝派”衝擊會場，立刻派兵前去增援。

    “衝派”也不示弱，他們聯絡了清華“井岡山”的蒯大富、北航“紅旗”的韓愛晶，聲勢浩大，決心要與“老保”血戰到底。

    

       “那天晚上，你在哪兒呢？”在采訪時，筆者向劉素媛提出這個問題。

　　“我在中南海。”劉素媛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

　　“你沒有去北展劇場？”

　　“我在中南海出任務。”

　　７點鍾左右，小邵從北展劇場給劉素媛打電話，說人已經到齊，演出準備已就緒，７點３０分準時演出。

　　劉素媛放下電話，興高采烈地向毛澤東報告說：“主席，我們的演出勝利啦！”

　　毛澤東吸著香煙，看看劉素媛，不動聲色地說：“我看，勝利個屁！”

　　劉素媛聽了，當時愣了一下。

　　是個這麽多年，劉素媛說起這段往事，仍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主席看得透，當時我還不信。後來沒過１０分鍾，劇場裏麵就打起來了，劇場被砸了個稀爛！”

 

 

     領頭衝擊劇場的，是解放軍藝術學校的“造反派”組織——“星火燎原”，緊隨其後的是蒯大富、韓愛晶帶來的北大、清華、北航等院校的“紅衛兵”。

      成立於１９６６年９月６日的“首都大專院校紅衛兵革命造反總司令部”（簡稱“首都三司”），在“文化大革命”期間赫赫有名。其中，最為名的是五大“學生領袖”：聶元梓、蒯大富、譚厚蘭、韓愛晶、王大賓。

    五大“學生領袖”，那天晚上來了兩個。

   演出之前，隻聽見一聲呐喊：“衝啊！”展覽館劇場外麵的小樹林裏，呼啦啦衝出來一大群人。門口的保衛人員正想阻攔，一看衝在前邊的全是女將，愣了一下，不敢動粗。“衝派”齊聲高喊：“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他們殺氣騰騰，直撲舞台，抓到什麽就砸什麽。鑼、鼓、鈸、鑔、鈴鐺……被砸得亂七八糟。兩派組織台上台下扭成一團，許多人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場內正打得熱鬧，場外李作鵬親自出馬，率領一批人員火速增援，與先到那裏的空軍政委餘立金會了麵。北京衛戍部隊趕來維持秩序。幾方麵的部隊匯合混雜在一起，場麵十分混亂。

      “衝派”也急調人增援，但為時已晚。畢竟海軍早有準備，他們以逸待勞，仗著人多，不一會兒組收複了“陣地”，把“衝派”趕走了。

      戰鬥結束是，雙方共有５０多人被打傷。

    周恩來得知消息，立即叫肖華、陳伯達趕往現場處理。他倆趕到現場時，劇場已是一片狼藉。 陳伯達先講了一番非常理性的話(由王力逐句翻譯)：“你們兩方麵可以暫時不見麵，感情很衝動。不見麵也好，隔開一個時候，隔開半年、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五年，或者十年再見麵，那個時候的想法可能跟今天不一樣。那時候，就會雙方握起手來，就會互相抱頭痛哭，說是作了一件很錯的事。”

 

   肖華說：“叫你們不要演， 偏要演。叫你們不要衝， 偏要衝。不要亂了！我們是人民軍隊，是保護人民的，不應該發生這樣的事情……”

     

    第二天清早，天安門廣場、北京街頭和總政治部大院，同時出現了鋪天蓋地的大字報和標語，矛頭隻指肖華。林彪則派葉群到醫院慰問“老三軍”的受傷人員，贈送他們《毛主席語錄》和毛主席像章。對住在同一醫院的“新三軍”的受傷人員睬也不睬。在劉素媛從毛那裏傳來一句＂肖華是扶不起來的天子＂後，肖華倒台。

 

      周恩來知道內幕來頭後，立即改變態度，支持演派。６月９日晚，林彪、周恩來、陳伯達、康生、李富春、李先念、聶榮臻、謝富治、江青、楊成武、粟裕、王力、關鋒、戚本禹、姚文元、汪東興、王新亭、邱會作、葉群等在人大會堂觀看了“老三軍”派的演出。陪同觀看的有駐京陸海空三軍負責人蕭勁光、吳法憲、餘立金、李作鵬、鄭維山、李天煥、王宏坤、陳先瑞、張秀川等。新華社和《人民日報》都作了報導。此舉大長了“老三軍”的威風，大滅了“新三軍”即北京軍內造反派的誌氣。

 

　　在五一三事件以後，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成了“林副主席支持的三軍無產階級革命派”的領袖。邱會作說：“在文革中，每一步大的行動都是在毛主席‘偉大戰略部署’下進行的，‘五一三’卻不是。毛主席對‘五一三’的態度，並不是作為黨的指示由總理下達的，而是通過一個能與主席接近的文工團員劉素媛傳到了總理和林彪的耳朵裏。.....＂從此５月１３日這一天，成了林彪集團的紀念日。次年５月１３日，他們特地登上八達嶺，合影留念。那一天，葉群還喜不自禁地問了一句：“你們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黃、吳、李、邱心領神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