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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雜憶之二十:教育"革命"

(2016-04-19 15:37:11) 下一個

文革雜憶之二十:教育"革命"


     在公主嶺勞動兩個禮拜後,我們班進到楊村公社衛生院實習。楊村是博羅縣北部交通樞紐,衛生院比較大,有50張病床,實際上是博羅縣的第二醫院。帶我們的是中山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的一個外科麥醫生和一個內科秦醫生(女)。每天都有手術觀摩和操作,病例分析。雖然條件有限,但也總比以前無所事事好。沒想到好景不長。
   沒幾天,中山醫學院革命委員會副主任古周全和一個男工宣隊員來到我們班。這家夥一來就要求我們放棄公社衛生院,改到大隊醫療站實習。這實在也左得太過分了,本來公社衛生院就已經是最基層的醫療單位了。我們將來畢業後是要當醫生,要治療病人的,到大隊醫療站能見到多少病例,治療多少病人。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拿我們的前途開玩笑嗎?在討論會上,我們班除了陳契弟,全部堅決反對。古周全和陳契弟見狀,宣布停止實習,辦毛澤東思想學習班。學習班上隻學一條語錄:"階級鬥爭是你們的一門主課。"什麽時候想通了,學習班才結束。
    這真是太無賴了,共產黨的形象就是讓這些左棍們徹底敗壞的。我們這些沒有任何能力反抗的學生隻好恨恨地投降,心中那股氣真憋不下去。當天晚上,我和一個廣州籍同學許光燦商量,往古周全的行軍水壺裏屙泡尿出氣。沒想到他住房的門是鎖著的,沒幹成。這事到現在也快50年了,據我和其他醫學院的同期學生交流得到的資料,把實習基地定在大隊醫療站一級(後來由於中央要求大學生下鄉勞動鍛煉半年,中山醫學院此決定實際隻執行數天),全國唯有中山醫學院一家。回想起來,古周全也應該沒有權利作此一決定,出這卑鄙主意的必定是學院革命委員會主任、軍代表孫金榜。古周全隻不過是槍手,讓我們把氣撒到他頭上了。 
    第二天,古周全和工宣隊員到別的班繼續教育"革命"去了,陳契弟也被調回廣州繼續搞專案。九年後我到滇南開雲南省學術會議,順路到江川縣醫院找阿輝敘舊,他告訴我陳契弟原來那時已勾搭上工宣隊的丁大姐,利用她的關係留在廣州,實習也就在學院附屬醫院,當然不在乎我們被迫去大隊醫療站實習。阿輝對當時被陳契弟整仍耿耿於懷,他說:"陳契弟連那個三寸丁(丁大姐比陳契弟大五、六歲,個子很矮,其貌也很麻麻)也幹,丟那媽,虧唔虧啊?"我倒實在沒想到,很意外:這些左棍,個個都是芮成鋼,隻可惜丁大姐那老實人了。
   就這樣我們全班下到一個大隊"教育革命"了。大夥都很喪氣,沒人再學習了。破罐子摔碎就摔碎吧,讀什麽破書?又不到幾天,更喪氣的消息就來了:中央要求全國凡仍在學的大學生一律下鄉鍛煉半年,與貧下中農同吃同住同勞動,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好啊,要完蛋大家完蛋。我們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11個月後許光燦和我終於逮到一個好機會幹成了。那是在惠州市醫院實習期間,正逢新年,古周全來到我們班"和大家一起過年"。他的住房和我們宿舍緊鄰,是那種用木板隔開的,輕輕一翻就能過去。那天晚上古周全和全班同學在會議室聽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送的人民日報元旦社論。許光燦和我偷偷溜了出來,回宿舍立即翻木板牆進了古周全的房間,取下他掛在牆上的水壺,每人朝裏麵屙了幾滴尿,搖一搖,塞上蓋,又翻牆出來。回到回憶室,阿輝湊過來和許光燦耳語了幾句,兩人偷笑。
   剛過新年沒多久就是一打三反運動,阿輝讓專案組揪回廣州隔離審查了。我們幾個落後份子都很緊張。我和許光燦訂了攻守同盟:屙尿的事就說是許光燦向阿輝吹牛的,實際上沒幹過。運動高潮時陳契弟向我訛詐,要我揭發阿輝的罪行,我真的不知道那些,說不出來。阿輝說話做事大大咧咧,老奸巨滑的我從不敢和他深交。我和阿輝之間最多的交往就是一起踢足球,踢足球時能議論政治嗎?陳契弟提示:你和他一起爬過香港對麵的白雲嶂,那天你們說了什麽幹了什麽?我說那純就是去玩,為房東采草藥,沒說別的(真的沒有,我理直氣壯)。但陳契弟從沒問過屙尿的事,大概那算不上什麽東東。說出來古周全麵子上也不光彩。
   隔壁班也揪出一個"反動學生",是因為黨員幹部夜裏要大家起床宣傳"最高指示"時說過"怎麽最高指示老是在要睡覺時才來?"的不滿言論,加上父親是偽軍醫,就倒黴了。他畢業後1971年"屈蛇"逃港成功,又輾轉來美參加帝國主義侵略軍鬼混,到過伊拉克,一直想弄塊準將牌牌戴戴,可奧八沒賞臉,67歲還是隻好以上校軍醫銜退休了,現在洛杉磯開家私人診所,這裏我就稱他張上校吧。他和我是揭陽小同鄉,但從小在廣州長大,廣雅中學畢業的。張上校除了在曹營當反動軍官外,又回漢朝弄了塊"廣州市榮譽市民"牌子戴著,和前廣州市長林樹森合過影。幾年前他要回廣州參加老同學聚會。我對他說,你見到許光燦,請告訴他我們在古周全水壺裏屙尿的事可以公開了。後來他傳給我一張他和阿輝、阿順、許光燦等人的合影,說許光燦關節炎嚴重,半殘了。我聞之噓噓,學生時代足球場上許光燦比我還生龍活虎呢。
    文革給我最大的損害,就是蹉跎了我本來應該學習的最好時光。直到"畢業",我基本上沒有經正規訓練過,連中專都不如。怪不得蔣南翔諷刺我們是"一群驢子",深刻啊!請參閱http://blog.wenxuecity.com/myblog/56881/201512/431747.html。來到北美,看到人家怎麽培養一個專科醫生,才知道人民的健康應該得到什麽保障。胡說什麽醫生"高小畢業生學三年就夠了"真是太太太不負責。諸凡毛澤東、李靜陽、孫金榜、古周全,這些左棍永遠是中國人民健康事業的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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