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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場遊記之十三:茫茫鬆潘大草地(下)

(2013-02-23 14:48:40) 下一個

古戰場遊記之十三:茫茫鬆潘大草地(下)
 
紅軍都是鋼鐵漢 


       沙窩會議後,張國燾和毛等一方麵軍高層之間的矛盾加深。當時,南線薛嶽追兵已逼近,造成後方的嚴重威脅。據此,黨中央改變了夏洮戰役計劃,決定將紅軍主力集中到右路,主攻班佑。並於8月15日電示張國燾:“一、四方麵軍主力,均宜走右路。左路阿壩隻出一部,掩護後方前進”,“目前應專力北向”。 8月20日,中央政治局在毛兒蓋舉行會議,著重討論紅軍主力的發展方向問題。到會的有:張聞天、毛澤東、博古、王稼祥、陳昌浩、凱豐、鄧發、徐向前、李富春、聶榮臻、林彪、李先念12人。朱德和張國燾因在前方指揮左路軍攻阿壩,未能參加會議。周恩來因重病也未到會。毛澤東首先在會上作關於夏洮戰役後的行動問題報告。指出:到達夏洮地區以後,有兩個行動方向:一向陝西,一向青海、新疆、寧夏方向。報告認為,紅軍主力應向東向陝甘邊界發展,不應向黃河以西。應該承認毛的軍事及政治眼光遠強於周和張國燾,自接手軍委攤子後改變了遲疑不決的狀態,假如張能合作,結果會好很多。

千錘百煉不怕難(川主寺長征碑園的這石雕名“草地情深”,喻藏民擁軍 :


           但若再看《吳法憲回憶錄》說得很坦白,很可信:“每到一地,司務長就到處去找喇嘛廟,把廟裏的麵菩薩弄回來吃。等到把麵菩薩都吃光了,有人又發現牛皮也能吃,於是就把廟裏的牛皮鼓也吃了。.......部隊早就不講紀律了,早就把老百姓家裏的東西拿來吃了,把山上藏的東西搜來吃了,把地下埋的東西也挖來吃了,哪裏有什麽紀律!不這麽樣怎麽辦,難道要部隊在那裏等著餓死?......我們已經把藏民們山上藏的、地下埋的、廟裏供的,幾乎都吃光了,甚至連地裏快要成熟的青稞都叫我們吃得差不多了。地裏唯一剩下的,是一些剛灌完漿,成熟得比較晚的青稞。我們就把麥粒還是軟軟的青稞穗一個一個地摘下來,再用手去搓,麥穗上的刺很多,一搓就把手搓壞了。就這樣一共弄了三天,一天頂多弄個兩、三斤,多了弄不了。我弄到了大約八斤。”) 


    8月21日,紅軍經七星橋,到臘子塘開始進入草地。行軍隊列分左右兩路,平行前進。右路軍由毛澤東、徐向前、林彪等率領,黃開湘、楊成武的二師四團打頭陣。周恩來全程均躺在擔架上被楊立三等抬過草地。鬆潘草地位於青藏高原與四川盆地的過渡地帶,東西縱長500餘裏,南北橫寬300餘裏,麵積約15200平方公裏,海拔在3500米以上。草地,其實就是高原濕地,為泥質沼澤。它的形成原因很多,主要由於黑白兩河----黑河(亦稱墨曲)和白河(亦稱嘎曲)自南至北縱貫其間,起了重要作用。兩河的河道迂回曲折,叉河橫生,地勢低窪,水流淤滯而成沼澤。經年水草,盤根錯節,結絡成片,覆蓋瀦水。沼澤生長的植被主要是藏嵩草、烏拉苔草、海韭菜等,形成草甸。草甸之下,積水淤黑,泥濘不堪,淺處沒膝,深處沒頂。遠遠望去,似一片灰綠色海洋,不見山丘,不見樹木,鳥獸絕跡,人煙荒蕪,沒有村寨,沒有道路,東西南北,茫茫無限。人和騾馬在草地上行走,須腳踏草叢根部,沿草甸前進。若不慎陷入泥潭,無人相救,會愈陷愈深,乃至被滅頂吞沒。在河間地帶,時有相對高度在百米以下的丘陵起伏;其形態為緩坡平崗,沒有棱角分明的山岩或陡急的溝穀。草地區域氣候惡劣,年平均氣溫在零度以下,雨雪風雹來去無常;時而騰空萬裏,烈日炎炎,時而陰霾蔽日,電閃雷鳴。每年的5月至9月為草地雨季,使本已滯水泥濘的沼澤,更成漫漫澤國。紅軍正是在這個季節經過草地的。

雪山低頭迎遠客(鬆潘草地相當平坦,走出草地很遠後才有雪山):
 


       紅軍過草地之艱難,是後人難以感受到的。衣食住行,無一不艱難至極。
紅軍進入草地時大多穿著單衣,很多人沒有雨具。天氣一日三變,溫差極大。早上,太陽出得晚,很冷;中午晴空萬裏,烈日炎炎;下午往往突然黑雲密布,雷電交加,暴雨冰雹鋪天蓋地而來,或者霧雨朦朧;二怕下雨。林彪8月21日18時向紅一軍團政委聶榮臻發出關於紅二師到達臘子塘的情況電報:“編入四團之二九四團共三百餘人無雨具,通身透濕。”草甸本來就難走,天下著雨,腳底下更軟、更滑,稍不慎就摔倒,掉進泥沼裏去。三怕過河。草地上有不少河,有的水淺好過一點,有的河寬流急很難過,如果遇著下雨更難了。身體虛弱,挨凍受餓,禁不住冰冷的河水刺激。幾乎每過一條河,即使是一米深的小河,都有戰士倒下。


      糧食不足,準備的青稞麥炒麵,需要用水煮和著吃,沒有水,幹吃很難受,且口渴難熬。進入草地前,紅軍想盡一切辦法籌糧。將青稞脫殼搓成麥粒,再碾成麵粉炒熟,便成了幹糧炒麵;宰殺馬匹、犛牛,做成肉幹以備食用;在藏民帶領下尋認野菜,供過草地之需;還要準備燒酒、辣椒或辣椒汁禦寒。雖然盡了最大努力,紅軍籌到的糧食還是不夠全軍之用。每個人最多帶有8至10斤,一般的帶有5至6斤,有的隻有3、4斤。糧食不足,使紅軍在過草地時付出了太多的生命代價。在極度缺乏食物的情況下,靠吃野菜、草根、樹皮充饑。有的野菜、野草有毒,吃了輕則嘔吐瀉肚,重則中毒死亡。沒有能吃的野菜,就將身上的皮帶、皮鞋,甚至皮毛坎肩脫下來,還有馬鞍子,煮著吃。有的戰士餓得實在沒吃的,就找別人屙的屎裏沒有消化的青稞麥,或者自己屙出來的,一粒一粒挑出來,洗了再用茶缸煮著吃。吃是這樣,喝也是這樣。有的戰士,人尿、馬尿都喝過。實在是沒糧食了,一望無際的草地,沒有人煙,戰士們吃起了所有能吃的東西。

草毯泥氈紮營盤 :

   還有宿營難 草地淨是泥濘漬水,一般很難夜宿。行軍到了傍晚,往往要找一個土丘、河邊、高地,比較幹一點的地方宿營。如果找不到比較幹一點的地方,就隻好在草地裏露宿。怎麽露宿?或者就地而臥,或者坐著打盹,或者背靠背睡一會。林彪電報:“臘子塘從前有牧牛及架帳篷之痕跡。今晚各部均在雨中擁坐”。女同誌往往兩人依偎在一起,這樣還暖和一點。若有塊油布用樹枝架起遮擋風雨,就算是很好的條件了。有時晚上風雨交加,用樹枝架起的油布,既遮不住風雨,也擋不住寒冷,就會在風雨淋澆之下熬過一夜。在草地裏露宿還擔心睡著後,跌倒或滾到深水泥沼裏去,這樣就沒命了。因此,有時幾個人輪流“值班”,以免發生不幸。但是,夜晚太冷了,第二天一早起來,往往會看到草地上長眠著一些戰士,甚至是跟自己背靠著背休息的戰友。紅1軍團有一個班,就是這樣整整齊齊地兩人一組,背靠著背,懷裏抱著槍支,像熟睡了的樣子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茫茫草地,一望無涯,遍地是水草沼澤泥潭,根本沒有路。人和馬必須踏著草甸走,從一個草甸跨到另一個草甸跳躍前進。泥沼一般很深,如果拚命往上掙紮,會越陷越深,來不及搶救就會被汙泥吞噬。當年的紅軍,往往是一個人陷進去後,另一個人伸手去拉,用力過猛也會被帶著陷進去。後來有了經驗才知道,要慢慢移動身子才能上得來,或者將綁腿帶纏在被陷進同誌的腰間才能拉得上來。那個泥水不僅不能飲用,而且破了皮的腿腳泡過,還會紅腫甚至潰爛,一下子很難好。


阿壩自治州黨史研究室曾提供了一個資料:紅軍三大主力在兩年數次過雪山草地期間,非戰鬥減員在萬人以上。


長征碑誌


        右路軍各部隊在克服了難以想象的艱難困苦,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後,經過了七天的行軍,奇跡般地走出了沼澤草地,分別到達川甘邊境的班佑、巴西地區。班佑以東的上下包座,是紅軍進入甘南的必經之地。此前,包座原有胡宗南部獨立旅第2團分駐上包座的大戒寺1個營、求吉寺2個營,兩處憑借山險林密,築以集群式碉堡,構成一個防禦區,卡在紅軍進入甘南的必經之路上。胡宗南發現紅軍過草地北上,又急令第49師由鬆潘以北的漳臘馳援包座,並在上、下包座至阿西茸一線堵截紅軍。在徐向前指揮下,紅四方麵軍第四軍和第三十軍共同發起包座戰役,殲滅包座地區守敵及援敵49師的大部,共斃、傷、俘敵5000 餘人,繳獲輕重機槍50餘挺,長短槍1500餘支,還繳獲了紅軍急需的犛牛、騾馬、糧食、彈藥等軍用物資,使北上紅軍得到了基本補充。包座戰鬥的勝利,掃清了紅軍北上的障礙,打開了向甘南進軍的通道。

年朵壩的犛牛群

  七十八年過去了,如今的草地已遠非當年長征時的風貌。由於全球氣候的變化及三江源區域生態環境惡化,加上長期缺乏濕地保護意識甚至進行人工排泄,鬆潘大草地“無垠的澤國”也日漸消失,昔日令人聞之色變望而生畏的噬人沼澤如今大部分已經幹涸。從川主寺到若爾蓋修建的213省道正好穿過鬆潘草地的中心,公路旁有電線杆一直通到若爾蓋。公路始段的臘子塘到班佑段恰恰就是毛徐林右路軍穿過草地的全程。這段的中點年朵壩又是一、二、四、三個方麵軍都走過的唯一地區。年朵壩(有些長征回憶錄稱之為鐮刀把,係誤解藏族向導的發音。)在地圖上是一個點,其實是長江流域和黃河流域分界的一大片分水嶺,地勢稍高,適合宿營。從這裏起,紅軍就從中國南方進入中國北方了。長征時此地荒無人煙,今天由於草地幹涸及公路修通,已有幾十戶藏族牧民在此設帳篷放養犛牛。每戶牧民擁有一百多頭犛牛。犛牛適應於寒冷高原生長,經濟價值很高,每天有商人來收購犛牛奶。每頭犛牛重七八百斤(野生的更大得多),能賣三四千元。以其42.5%的出肉率,加上牛毛、牛皮、牛骨等的價值,商人獲利甚豐(九寨溝、麗江等旅遊點真空包裝的犛牛肉甚至叫價每斤上百元,還不知道是否真貨)。近年來諸多學者呼籲控製草地放牧以保護環境,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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