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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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坡》by 托寶貓

(2011-12-02 07:21:34)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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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鬆自從三月初頭殺了人,坐了兩個月監房,以一把小號指甲銼挖出地道,越獄成功。 正是六月前後,炎炎火日當天,爍石流金之際,隻得趕早涼而行。約莫也行了二十餘日,來到一條大路,到得嶺上,卻是巳牌時分。武鬆隻一望時,見遠遠地土坡下約有十數間草屋,傍著溪邊柳樹上挑出個酒簾兒。武鬆奔下嶺來,山岡邊見個樵夫,林中長笑,挑一擔柴過來。武鬆叫道:“漢子,借問這裏地名叫做甚麽去處?”樵夫道:“這嶺是文學城地界。嶺前麵大樹林邊,便是有名的70村。”

武鬆問了,自奔到70村邊看時,為頭一株大樹,四五個人抱不交,上麵都是枯藤纏著。看看抹過大樹邊,早望見一個酒店,門前窗檻邊坐著一個婦人,露出紅紗袖兒來,頭上金燦燦的插著一頭釵,鬢邊插著一朵大紅花。見武鬆來到門前,那婦人便走起身來迎接。下麵係一條鮮紅生絹裙,搽一臉薄脂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麵一色金鈕。見那婦人如何?

眉橫嬌氣,眼露媚光。楊柳般婀娜腰肢,白玉似粉嫩手腳。略施著一層淡粉,遮掩頑皮;輕搽就兩暈胭脂,光映秀發。金釧輕籠白玉臂,紅衫照映美嬌容。

當時那婦人倚門迎接,說道:“客官,歇腳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點心時,好大饅頭!”武鬆唬了一跳,道:“可是“黃金甲”張藝謀的大饅頭?”那婦人掩口嬌笑道:“客官倒會說笑。那等饅頭,隻得摸摸看看,豈能填肚?本家有的是填肚饅頭。”武鬆入到裏麵,隻見那婦人笑容可掬道:“客官要打多少酒?”武鬆道:“不要問多少,隻顧燙來。肉便切三五斤來,一發算錢還你。饅頭也把三二十個來做點心。”

那婦人嘻嘻地笑著入裏麵,托出一大桶酒來。放下一隻大碗,一雙箸,切出兩盤肉來。一連篩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籠饅頭來,放在桌子上。武鬆取一個拍開看了,叫道:“酒家,這饅頭是人肉的?是狗肉的?”那婦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蕩蕩乾坤,那裏有人肉的饅頭,狗肉的滋味?我家饅頭,積祖是狼肉的。”武鬆道:“我從來走江湖上,多聽得人說道:‘大樹70村,客人誰敢那裏過?肥的切做饅頭餡,瘦的卻把去填河。’”那婦人道:“客官,那得這話?這是你自捏出來的。”武鬆道:“我見這饅頭餡肉有幾根毛,一象秘密警察胡子一般,以此疑忌。”武鬆又問道:“娘子,你家小二卻怎地不見?”那婦人歎氣道:“我的小二無良,卷了我這店裏寶物同一隻雪花獅子貓兒,不知逃到何處去了。”武鬆道:“恁地時,你獨自一個須冷落。”那婦人笑著尋思道:“這賊廝鳥卻不是作死,倒來戲弄老娘!正是‘燈蛾撲火,惹焰燒身’。不是我來尋你。”這婦人便道:“客官,休要取笑。再吃幾碗了,去後麵樹下乘涼。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

武鬆聽了這話,自家肚裏尋思道:“這婦人不懷好意了。你看我且先耍他。”武鬆又道:“大娘子,你家這酒,好生淡薄。別有甚好的,請我吃幾碗。”那婦人道:“有些十分香美的好酒,隻是渾些。”武鬆道:“最好,越渾越好吃。”那婦人心裏暗喜,便去裏麵托出一旋西域卡布奇諾咖啡來。武鬆看了道:“這個正是好生酒,隻宜熱吃最好。”那婦人道:“還是這位客官省得,我燙來你嚐看。”婦人自忖道:“這個家夥正是該死,倒要熱吃。這藥卻是發作得快,那廝當是我手裏行貨。”燙得熱了,便道:“客官,試嚐這酒。”武鬆便道:“大娘子,我從來吃不得寡酒。你再切些肉來,與我過口。”張得那婦人轉身入去,卻把這酒潑在僻暗處,口中虛把舌頭來咂道:“好酒,還是這酒衝得人動!”

那婦人那曾去切肉,隻虛轉一遭,便出來拍手叫道:“倒也!倒也!”武鬆把眼來虛閉緊了,撲地仰倒在凳邊。那婦人笑道:“著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腳水!”便叫:“小舞、小藍,快出來!”隻見裏麵跳出兩個美女來,要扛抬武鬆。哪裏扛得動,直挺挺在地下,卻似有千百斤重的。那婦人看了,喝在一邊說道:“你這兩個美女,平日裏隻會錘人或者看人鼻子,全沒些力 ! 直要姐姐我親自動手。這個鳥大漢,卻也會戲弄老娘。這等長大,好做狼肉賣。扛進去,開剝這廝。”那婦人一頭說,一麵先脫去了紅紗衫兒,解下了紅絹裙子,赤膊著,便來把武鬆輕輕提將起來。武鬆就勢抱住那婦人,把兩隻手一拘拘將攏來,當胸前摟住,卻把兩隻腿望那婦人下半截隻一挾,壓在婦人身上,那婦人嬌聲叫將起來。那兩個美女急待向前,被武鬆大喝一聲,驚的呆了。那婦人被按壓在地上,隻叫道:“地上潮冷,且慢非禮!內間有床!”不斷掙紮。

隻見門前一人挑一擔柴,歇在門首,望見武鬆按倒那婦人在地上,那人大踏步跑將進來叫道:“兀那廝,好生無理!且起來說話,否則我胳肢你。”武鬆跳將起來,把左腳踏住婦人,提著雙拳,看那人時,頭帶青紗凹麵巾,身穿白布衫,八搭麻鞋,腰係著纏袋。生得清俊儒雅,微有幾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看著武鬆,說道:“願聞大名。”武鬆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頭武鬆的便是!”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人稱“一十常立,二十想立,三十沒立”的武都頭?”武鬆回道:“然也。”那人一拍大腿道:“聞名久矣。”武鬆道:“你莫非是這婦人家的小二,良心發現,又回來了?拐去的寶在何處?貓在何處?”那人道:“非也。詩雲:‘小二托了寶貓去,此地空餘我二人。寶貓一去不複返,我與板娘不離分’。俺是這店裏股東。老板娘不知怎地觸犯了都頭。她雖打不過你,我卻打得過。縱然打不過,胳肢你也能胳肢得過。望審時度勢。”武鬆見他如此說話,慌忙放起婦人來,便問:“我看你兩個,也不是等閑的人,願求姓名。”那人便叫婦人穿了衣裳,快近前來,見過了都頭。武鬆道:“卻才衝撞,老板娘休怪。”那婦人便道:“你有眼不識泰山,一時糊塗,我大人大量,隻要你多多消費,便恕你衝撞之罪。說完話,且請去樓上雅座坐。”武鬆又問道:“你二位,高姓大名,如何知我姓名?”那人道:“俺姓羅,名曼,原是此間光明寺管漁塘子。為因一時間爭些小事,一時性起,把這漁塘裏的小魚用老薑燉了,一氣吃完。後來也沒對頭,官司也不來問,俺隻在此大樹坡下剪徑。忽一日,有個女子挑擔子過來,俺欺負她是女流,搶出來和她廝並,鬥了二十餘合,被那女子一扁擔打翻。原來那女子年紀小時,專一剪徑。因見俺手腳活,便帶俺歸去到城裏,教了許多本事。城裏怎地住得?隻得依舊來此間蓋些草屋,賣酒為生。實是隻等客商過往,有那入眼的,便把些咖啡與他吃了便暈。將大塊好肉,切做狼肉賣;零碎小肉,做餡子包饅頭。俺每日也挑些去村裏賣,如此度日。俺因好結識江湖上好漢,人都叫俺做漁塘子羅曼。俺這老板娘喜穿紅,一身本事,人都喚她做紅袖添香老板娘。俺卻才回來,聽得老板娘叫喚,誰想得遇兄弟。俺多曾分付老板娘道:‘三等人不可壞他。第一,是雲遊僧道,他又不曾受用過分了,又是出家的人。’則恁地也爭些兒壞了一個驚天動地的人:原是在紐約府做CEO的,姓賈,名平凸,為因大量發布微型小說引了眾憤,逃走上黃石崗,落發為僧,因說話聲如雷鳴,江湖上都呼他做LM賈平凸,使一條渾鐵禪杖,重六十來斤,也從這裏經過。老板娘見他生得偉岸,酒裏下了些咖啡,卻反被他扛入在睡房裏。正要動手開剝,俺恰好歸來,慌忙把老板娘救起來,好說歹說,兩下裏和解了。他占了我店裏兩間上房,和一個甚麽貧論員一道,整天霸在那裏出題、猜謎語。小人幾番勸他離開,隻是不能夠。”

武鬆道:“這兩個,我也在江湖上多聞他名。”羅曼道:“還有一個穿綠軍裝的,長七八尺一條黑大漢,老板娘也想把來麻了。俺歸得遲了些個,老板娘已被他脫下鞋襪外衣。身上隻留得一個紅綢肚兜,一條大花褻裙。還好這兩件物總算留住。這個穿軍裝的拜師一個東瀛人叫做青山剛昌,學得500餘種殺人方法,殺人不少。直到如今,自稱是從良了,身上帶的刀半夜裏還要嘯響。俺隻恨道不曾留得他那身綠軍裝,心裏常常憶念他。又分付老板娘道:‘第二等是江湖上做詩填詞之人,他們是咬文嚼字,字崢資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若還結果了他,那廝們你我相傳,做詩詞來說得我等江湖上好漢不英雄。’又分付老板娘道:‘第三等是越獄成功的人,中間多有惡漢在裏頭,切不可壞他。’不想老板娘不依俺的言語,今日又衝撞了兄弟,幸喜俺歸得早些。卻是如何起了這片心?”紅袖添香老板娘道:“本是不肯下手。一者見此人包裹沉重,二乃怪此人說起風話,因此一時起意。”武鬆道:“我是做事有條理的人,未曾吃飽時,怎肯戲弄良人! 本想吃飽了方動手的,隻是見老板娘瞧得我包裹緊,先疑忌了,因此特地說些風話,漏你下手。那碗酒我已潑了,假做發暈,你果然來提我。一時拿住,甚是衝撞了老板娘,休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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