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三城記事. 第十二章（76）

加拿大三城記事--卡爾加裏篇

第十二章 別樣的祝福

76

到了2007年3月下旬，氣溫已經回升，寒冷、多雪的冬天終於過去了。這對於我們這些建築工人來說，最艱難的季節已經熬過去了。這時，我們在冬天施工的這棟樓即將完工，隻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這個工地上不需要這麽多的人了。此時沒有新開工的工地，所以不能夠像上次轉換工地那樣集體轉換，而是必須把我們分散開安排到幾個工地。其實，幾乎每個工地都需要增加人手，所以我們並不擔心什麽。

這家公司共有二十多個建築工地，有28個領班。我在這個工地跟著領班瑞銀幹了將近7個月，從頭幹到尾完成了兩棟住宅樓。至此，我熟練掌握了各種工作的每一個環節，並且對於有些工作還有自己的小竅門。比如我的“小發明”，用於安裝浴缸的進水管，收到了精確、快速、方便和實用的效果。對於常用的標準尺寸、工具的調校和三類管道的布局等，我都已是了如指掌。可以說，我已從起初對工作的陌生，變成了對工作的精通。我意識到：起初我都能保持住這個工作，現在我當然用不著擔心會被解雇。但是，幾年之後如果房地產市場萎縮，該公司需要裁員的話，我很可能會由於語言問題而首當其衝地被解雇。所以我對我太太說，如果我丟了現在這個工作，我就要去溫哥華作維修服務的水工。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喜歡溫哥華的自然環境和氣候。

我和另外一個同事被派往位於卡城西南角的一個工地。以前我曾經在卡城的西北角、東南角和東北角的工地工作過，這樣一來，我幹過的工地就占了卡城的四個角。當我對瑞銀提到我將要去見的領班時，用了“Him”一詞，瑞銀糾正說，是“Her”。所以我知道了這個領班是一個女士。這使我想起了在聖誕節的歡慶會上，老板曾經說，我們公司為有一個女領班而感到自豪，因為她是在阿爾伯塔省甚至在全加拿大的水工公司中唯一的女領班。我相信這話，因為建築工人是幹粗活兒，幹這一行的女士很少，而女士能當上領班，當然更是難上加難。試想一下，一個女士，領導著一幫幹粗活兒、滿口粗話的爺們兒，這實在不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家住在卡城的東北角，而開車上班要去西南角，所以路程比較遠，早晨我更要早起床。當我到達工地的時候，女領班已經在那裏了。她叫迪麗雅（Delia），年紀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很苗條，麵目佳。乍一見，似乎氣質很好，不太像幹這一行的領班，倒有點兒像是學校的老師。她坐在那裏，與我和另外一位從東北角的工地過來的同事，鄭重其事地談話，其中提到我們從樓上向下扔東西受到懲罰的事情。很顯然，有人向她通報了瑞銀那邊的事情。那麽，這個人是誰呢？

不久，傑森來了。因為在上一個工地，他剪斷了我安裝的上水管，結果瑞銀不要他在那裏幹了，當時不知道他去了何處。很顯然，是他把那邊的一些情況，告訴了迪麗雅。由於他和瑞銀二人的矛盾與我有直接的關係，他很可能會遷怒與我。在當時傑森離開那邊工地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了這一點。本來，我和他的個人關係不錯，他是熟練工，有時我會請教他一些技術問題，他也很熱心地幫助我。我知道，作為一個熟練工，請教問題就意味著自己不夠熟練，因為關係好才請教他。但沒有想到，我在無意中卻得罪了他。而接下來的境況，就使得我處於一個很不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