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默去了樓上的書房,子駿把門關上,叫我們坐下。
“我替我的親戚向你們道歉,他的言語過於偏激,請記住,他不代表所有的台灣人…….。”子駿的語氣很嚴肅和堅定,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威嚴。張默試圖還在辯解著什麽,我的腦袋越來越沉,胃裏開始翻江倒海起來,可能是剛才的啤酒喝得太急了。
“文凱,你怎麽了?”子駿打斷了張默問我,我惡心了一下,捂著嘴趕緊開門衝了出去,在門口猶豫著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一隻有力的胳膊拽起了我,在一個門口停住,另一隻手用力地推門進去,裏麵的一男一女尖叫著。我隱隱約約地看到那個女的跪在地上正給那個男的做著Blowjob,頓時一陣強烈的惡心,一股酒水從捂在嘴上的手指縫裏噴灑而出,噴了子駿一身。
我的嘔吐持續不斷,直到胃裏的積水都空了才停了下來,然後趴在水池台上喘氣。
“小默,快拿毛巾來。”聽到子駿叫喚著,張默遞過來毛巾,給我擦臉。
接著我被他們倆扶持著去了樓上睡房裏的一個洗手間,從那一刻起,我就有點神誌不清,在最後的記憶中,聽到子駿在說:
“小默,幫他把髒衣服脫了,我去放水,得讓他在熱水裏泡一會兒,把身上的酒精驅走了……。”
然後我記得我倒在一個強勁有力的懷抱裏。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布置很豪華,一簾垂地的暗紅色大花紋的窗簾把房間創造成了一個與外麵隔絕的溫馨世界。這是在哪裏?我的頭脹痛,看了看床邊的鍾,指著上午10點。我猛地坐了起來,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糟了,Danny,他說過要等我回家睡覺的。
我從被窩裏跳了出來,發現自己渾身光溜溜的,衣服呢?我四處張望,看到我的裏裏外外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櫃上,手機和錢包壓在上麵。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手機,十幾個Missed Calls(錯過的電話)都是Danny打的。我趕快撥過去,他沒有接,我留了言,說是馬上就回去,然後迅速地穿上衣服衝下樓,看到子駿坐在餐桌邊上讀著報紙。
“唉,文凱,除了我,你還是第一個起床的,感覺好一點了沒有?來吃早飯吧。”他看著我微笑,然後吩咐女傭人準備我的早點。
“謝謝,好多了,昨晚上真不好意思,多謝你的照顧,我有事,得先走了。”我匆忙地邊說著邊要離開,他騰出手來抓住了我。
“吃了早飯再走吧,你的腸胃還很虛弱,我叫他們煮了點粥,再說我昨天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
想起昨天,我就很不好意思起來,打了他的親戚,又吐了他一身。我默默地喝著粥,不敢言語,他也顧及到了我的尷尬,隻字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光跟我說著晨報上的新聞。
我的手機響了,我趕緊掏出來,是汪倩雯,問我昨天晚上去了哪裏,Danny焦急萬分地在找我,我簡單地說了幾句就掛了。
“文凱,我忘了告訴你了,今天早上,你的手機不斷地在響,我想可能是你昨晚上沒有回去,你的女朋友在找你,就幫你接了,結果是你的朋友Danny,我把電話給你,可是你睡得很熟,轉了一個身又睡著了,於是我就告訴他你沒事,隻是喝醉了,現在還睡著。”
“謝謝你。”我本能地回應道,然後繼續喝粥。
不對啊,子駿接的電話,Danny會怎麽想?突然間頭皮發麻,他肯定誤解了,難怪打他電話他不接,我猛地放下碗,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文凱,你怎麽了?去哪裏,你開車行嗎?要不要我送你。”子駿在後麵叫著。
“謝謝,不麻煩了,我有急事。”我回頭回了一句就出了大門。
慘了,這下慘了,他肯定認為我和子駿在一起過了一個晚上,我一定要解釋清楚,告訴他所發生的一切,他會理解我的,我隻是喝醉了酒,睡了過去而已。
接連又打了幾個電話給他,還是一樣,沒人接。我火速地趕到他的住處,上樓,開門進去,看到他兩眼發呆地坐在沙發上,見我,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繼續呆呆地望著前麵的茶幾。
“Danny,對不起,我昨晚上喝醉睡著了,沒能給你打電話,真的很對不起。”
我走過去蹲下來,試圖去抱他的身體,他避開了。生氣了,真的生著很大的氣,我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深情地望著他,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告訴了他。
我一個人說了很久,他一直以那個姿勢坐著,一動都不動,連一點表情都沒有。我忍不住了,又去抱他,他粗魯地一把推開我。
“把你的東西理一下。”他冷冷地對我說道。
“什麽?你說什麽?”我的耳朵嗡嗡地直響,沒有聽清楚。
“把你的東西都帶走!”他提高了聲音。
我一下子聽清楚了,心被猛地揪了一下,要分手嗎?不再要我了?連我剛才的那番解釋都不相信了嗎?我不能走,我一定要說清楚。
“Dan,我沒有騙你,我昨晚上真的是喝醉睡著了,張默和我在一起,他可以向你解釋清楚的,這事真的很巧,我的前任女朋友的新婚丈夫居然是子駿的弟弟,我們都是昨晚上才知道的,然後就喝多了,Dan,我真的沒有騙你……。”
“你說你從來都沒有和Zi-jun一起打過網球,為什麽他說他是那個一直和你一起打網球的Zi-jun?”他打斷了我。
他直視著我,眼神裏是那種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憤怒。
“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還在想著理由來騙我?”他的語氣中盡是鄙夷。
“對不起,我是和他打了幾次網球,但是隻是打網球而已。”我低聲地承認道。
“那你承認你是一直在騙我?”他對著我吼叫。
“是…..是……的,不是的,Dan,你聽我說,你不讓我和他打網球,我不想讓你生氣,就沒有跟你說實話。”我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你昨晚上和他睡在一起?”他的手指都指到了我的鼻尖上。
“沒有,決對沒有,我是一個人在一個房間裏的。”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你還想騙我?他接電話的時候是剛從沉睡中醒來,馬上我又聽到了你的夢囈聲。”他氣急敗壞道。
“Dan,我真的沒有,你要相信我,也許這是個巧合,我醒來的時候是一個人。”我的火氣也蹭地上來了,怎麽就不相信我呢?
“快去理你的東西!”他吆喝道。
“Dan,請你不要這樣,冷靜點好嗎?我是不會走的。”我堅定地對他說。
“你要我叫警察嗎?”他憤怒地看著我說道。
什麽!他居然要叫警察趕我走?10個月,這10個月的纏綿,他竟然這麽冷酷無情,我的心裏一陣酸楚,接著又是一陣劇痛。我呆呆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看著他的因氣憤而變形的臉,這個人難道就是那個對著我彈唱《Stay Here Tonight》(今晚上留下來)的Danny嗎?
“Dan,please, please accept my apologies. Sorry, I did not mean to hurt you.(請接受我的道歉,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去傷害你的。) ”我做著最後的一次努力。
“Wen-kai,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如果你騙我一次,我們之間就完了。”他堅定地對我說道。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的眼圈也紅了,我去臥室和書房裏理我的東西,他回到沙發上呆呆地坐著。
每塞一樣東西進包裏,我的心痛就加劇一點,最後我實在忍不住了,衝到洗手間裏哭了出來。我多麽希望這個時候,他能夠推門進來,從後麵抱住我,對我說“Bao-bei,別走了,我們重新開始”,但是這隻是我的幻想而已,洗手間裏沒有其他人,隻有我自己眼淚汪汪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拎著包走向門口的時候,我看了他一眼,他還是以同樣的姿勢坐著雙眼呆滯地望著茶幾。
“Dan, 我走了,請原諒我所做的一切,你多保重。”我哽咽著,腳步並沒有移動,等著他叫住我,等了很久,都沒有動靜,我的心在一點點地變冷,10個月,就這樣完了?
所以Danny的不能容忍並不是空穴來風。
文凱不在子駿身上栽了大跟頭,是不會真正明白Danny的擔心的。
Besides, why can't Wenkai be open about his sexuality? If he made his relationship with Danny public, maybe it's a different sto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