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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ny 為我準備了3個煎蛋,四根火腿,四根培根,外加兩個Pan Cake,一杯牛奶,他自己卻隻有一個煎蛋,一個Pan Cake,一杯橙汁。
“我這一頓就有2000卡路裏,你要把我喂成豬啊?”我埋怨道,他嗬嗬地咧嘴笑著,麵對著他,我的胃口一下子好了很多。
“Danny,我想跟你坦白一些事,但是你聽了之後絕對不能後悔昨天的決定。”
“什麽事?你還有什麽事隱瞞著我?”他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我。
“你剛才說過不會再趕我走的。”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 是的,無論是什麽壞消息,我再也不會趕你走了。”他堅定地說道。
“我在邁阿密的時候,子駿來找過我…….。”
我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個清楚,包括子駿給我找按摩女郎的事,他聽著,雖然眉頭緊鎖著,但是臉上卻沒有慍色。
“還有件事…….。”我接著說,他的臉色開始變了。
“Wen-kai,你還有事啊?我…..我要被你氣死了。”他站起來離開了飯桌。
我從垃圾桶裏撿回來他扔掉的那瓶治療憂鬱症的藥,走到他坐的沙發前,蹲下,把藥瓶放進他的手心裏。
“Dan,這藥你也許還用的著,不過這次你不要狠命地推我,上次我的後背撞在茶幾上,痛了一個星期。”
他把藥扔得很遠,就像他每次把我的內褲脫下來一樣,總是扔得很遠,我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麽要扔那麽遠,害怕我隨手再穿回去?
他扶我起來,讓我坐在他的旁邊,我看到他的臉色稍有好轉,就跟他坦白張默和子駿在我喝醉吐了之後給我洗了個澡。
“我當是什麽事,怎麽?他們笑你dick小了?”他笑了,嘴角的弧度很美。
“喂!你怎麽可以這樣損我?我這是標準尺寸。”我捶他。
“亞洲人的標準?”他繼續嘲笑我。
“你以後別再指望我跟你親熱。”我故作生氣狀,他摟過我。
“還有一件事,你聽了之後不要生氣。”我一本正經道,他擠了擠眼睛,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張默說他們把赤身裸體的我扔在床上就走了,在他去睡覺前,他來看過我,說我睡得像頭豬似的,早上我醒來,房間裏也是我一個人,沒有穿衣服。”
“Wen-kai,你上次已經向我解釋過了,真健忘,是不是憂鬱症的藥吃多了,起副作用了?”他開我玩笑。
“Dan,我後來發現那個晚上我睡的房間是子駿的房間,我……我不知道他那天晚上……睡在哪裏,有…….可能和我睡在…….一張床上。”我斷斷續續地把我的猜測說了出來,他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憤怒掛在眉梢上,我緊握著他的手。
“Dan,…..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睡得很死,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你說過他接電話的時候就在我的旁邊,所以我就這麽猜來著,而且……而且…….他…..他確實也喜歡男色。”
“你……你……。”他看著我說不出話來,那神情很怪,不知道是在生我的氣呢,還是在同情我。
“You have to keep your words.(你要守信用的。)”我把頭靠在他的胸口。
幾秒鍾之後,他歎了口氣,摟住了我,我依躺在他的懷裏。把以前隱瞞著的都說出來了之後,我的心裏頓時輕鬆了很多。
“起來,Wen-kai,我來幫你查看你的UFE結果。”他推了推我,一聽到UFE,我的心底就飄過一陣恐懼。
他從書房裏拿來Laptop, 我移到沙發的另一端,聲音顫抖著告訴他我的賬戶名稱和密碼。
“你數學這麽好,肯定能通過的。”他邊敲打著鍵盤邊說道。
“這跟數學好壞沒有太大的關係。”我說,然後緊張地等著他的回答,那幾秒鍾就像是一個世紀,手心裏都是汗,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說話,我看了他一眼,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
“怎麽要這麽久,帳號不對還是密碼不對啊?你到是說啊?”我急得忍不住了。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他看了我一眼輕描淡寫道。
“告訴我什麽了?”難道我緊張到耳聾了的地步?
“我不是說了你數學這麽好,怎麽會通不過呢?”他笑道。
“我操,我揍你!”我用中文對著他罵了一句,衝過去對著他一頓拳頭,他嘻笑著四處躲閃,最後是我抱著他眼淚汪汪的,總算他媽的這輩子不用再考試了。
看看時間,也許小煒剛睡下,不過還是撥了電話過去通知他這個喜訊,他比我還興奮,一個勁地提醒我2月18日是春節,要我趕快把回家的機票訂下來。
放下電話我就上網查找機票,2月15日走,還能趕上小年夜,都快六年沒有見到小煒和爸媽了,得多呆會兒,所以除了兩周的年假外我再申請了一周的無薪假。
“Wen-kai,你有沒有想過邀請我和你一起回去過年?”Danny在我的身邊坐下,望著我,一臉的嫵媚。
老實說我真的沒有想過,在心底裏,我把他當作攜手一生的戀人,但是麵對著我的父母親,我不敢。小煒和阿亮是我和Danny的前車之鑒,我沒有膽量正麵去挑戰我的父母親,隻敢在他們手臂觸及不到的地方暗暗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知道這是陽奉陰違,很虛偽,但是也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辦法,即能顧及父母親的麵子,又能顧及自己的幸福。
在這段沒有Danny的時間裏,我徹底地總結了自己,發現我這個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在遇到矛盾和衝突的時候,喜歡以隱瞞的手段來掩蓋事實的真相,以躲避的方式來避免衝突的惡化。我原先以為這樣做可以息事寧人,但實際上是雪上加霜。我也害怕過這樣瞞著父母親,等有一天他們自己發現真相後會失望更大,但是我束手無策,隻好沿著鋼絲繩繼續挺險下去。
“親愛的,這是我六年裏第一次回去,我不想讓我的父母親為了我是一個Gay而生氣,你能理解我嗎?”
“Ok。”他輕輕地回答了一句,聽得出他是不開心的。
我進去書房放手提電腦,覺得書房裏少了什麽,再仔細一看,原來我的那兩幅畫不見了,心底裏略過一絲不快,想把我忘得這麽徹底?
“書房裏的兩幅畫去哪裏了?”我本來不想問的,後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哦,Marc說他睡在那裏看著難受,就摘下來放到樓下儲藏室裏去了,我現在就下樓去拿回來。”他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還以為我們分手的那段時間裏,你和Marc睡在一起呢。”我嘀咕了一句。
“你把我當作什麽了。”他一臉的不高興,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就去討好他,哄到他開心了,又問他:
“如果我們再繼續分手下去,你會不會和他重歸於好?”
“Wen-kai,你還有完沒完,我可不可以不作回答?”頓了頓,他又說道:“Wen-kai, 我不想把畫放回去了。”
“為什麽?!”這次是輪到我心慌了。
“我想在聖誕節休假的兩周裏整理一下房子,然後把它賣了。”
“賣了?賣了你住哪裏啊?”
“我想買個小一點的house(獨立的樓房),這一室一廳加個Den(小書房)的Condo(公寓)太小了,不適合我們兩個人住。”他說。
“我沒有說過要和你住在一起啊?再說我答應Wendy要住滿一年的。”我吃了一驚。
“你總是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的,哪有情侶分開住的?”
“還不是時候,我們昨天才言歸於好,你是不是別出心裁,一時衝動? ”我像看個怪物一樣地看著他,別真的是心血來潮,他那設計師天馬行空般的思維,用在現實生活中,是行不通的。
“你考試期間住在我這裏的時候,我就想過了,隻是沒有告訴你而已,後來又吵架了……”他思考了一下,又問我:“Wen-kai,你是不是需要更多的自由,不願意和我住在一起?”
“別瞎猜,我巴不得天天看到你,但是我五月份的時候答應了Wendy要和她一起再住一年,我不能履約,這是對朋友的承諾。”
“我理解你 ,David說明年春天他的合同到期後就回來,那樣你剛好騰出地方給他們,再說我這裝修,賣房和買房沒有四五個月也完成不了。”他說。
“那好吧,讓我和Wendy商量一下。”
“那就是你同意和我一起住了?”他一臉燦爛的笑容,我禁不住摸了一把他的臉。
晚上,汪倩雯過來吃飯,我們跟她說了我們吵架的經過以及Danny計劃買房子的事情,她笑著說道:
“象是算好了似的,到時候David回來,我都不用趕你走了。”
“下個星期是聖誕節,他回來嗎?”這段時間我心情不好,沒有關心他們倆。
“他下個星期五回來,過完元旦回去,春節的時候我去他那裏,然後我們一起回上海見我的父母親。”她開心地說著。
“要帶回去給你的父母親看了?”我替她高興。
“是的,找了這麽久,總算找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她笑得像朵花似的。
看了一眼Danny,臉上沒有笑容,肯定是為了我不帶他去見我的父母親而生氣,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他打扮成女孩子帶回家。
我想四根火腿腸也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