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一生的戀人（74）

好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已是11月初，婷婷已經在多大讀了兩個月的書，期中考試成績很不錯，要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還能拿到下學期的獎學金。剛好她的房東從香港回來了，她就索性搬去了Downtown多大附近，我和張默幫她搬家的時候碰到了她的新男朋友，比她小很多，渾身散發著青春活力，覺得自己老了許多。

 

汪倩雯和David還在繼續著國際長途戀愛，好像我的擔憂是沒有必要的。林曉燕又回去了一趟，和那個她哥哥的同學結婚了，正在辦理來加拿大的團聚。Eric終於拿到了一個在北京的Job Offer (雇傭工作合同)，準備著行程。我委托小煒幫他在北京找了一個他的大學同學，讓他在必要的時候給Eric一些幫助。

 

我跟小煒透露了春節回家的事，他興奮極了，說是要休假陪我。五年沒有相見了，他會是什麽樣子？應該還是那樣英俊瀟灑吧，因為他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

 

生命中，有些東西隨著時光的流逝會越來越淡，比如說我和小晴的那段感情，已經逐漸地褪去，就像一件曾經有著果漬的白色襯衫，經過多次的洗滌，漸漸地恢複了起初的白色。一年前，在那個離開Danny的公司的夜晚，我還想著如果有一天小晴會回來的話，我會依然把她擁入我的懷抱，今天再回想起那天的話，覺得有點可笑。

 

小晴真的回來了，起初接到她的電話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是在幻覺中，直到她重複了兩次她的名字，我才回過神來。

 

“我是不是聽錯了，小晴，你說你在多倫多？”

 

“是的，文凱，我是在多倫多，昨天才到的。”她的聲音還是甜蜜如舊，語調也沒有改變。

 

“我聽著你的聲音熟悉，就是不敢想像你離我那麽近。”我說。

 

“你好嗎？文凱，這兩年過得好嗎？”她的聲音很溫柔，就像她的人，柔情似水。

 

“我挺好的，小晴，你呢？”我親切地問她，在我們倆的那段關係中，我一直都認為自己做得很不夠好。

 

“我蠻好的，我們能不能見個麵？我有些事要跟你說。”

 

掛了電話，我立即就把這事告訴了Danny。

 

“去吧，我有自信。” 他笑著說，我也很自信。

 

那個晚上天有點冷，溫度降到了零下，還好沒有下雨，小晴最討厭下雨天。

 

我們約在Shoesless Joes吃晚飯。我早去了10分鍾，挑了一個麵對著門的台子，坐在那裏靜靜地等著她。我的心很淡定，不管她要對我說什麽，現在的我已經能夠很平靜地對待她。

 

當她的身影一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就認出了她，她還是像以前那樣漂亮，連神情和氣質都依舊。

 

“小晴，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起身，幫她把大衣脫下，再把她的椅子拉開，服侍她坐下，她配合著我的動作，姿勢很優雅大方。

 

“你也比以前更精神了。”她微笑地看著我。

 

“怎麽樣？這次是過來旅遊呢還是搬回來了？”點了晚飯之後，我開門見山地問她。

 

“文凱，我過來辦結婚手續。”她的臉上露出了喜悅。

 

“恭喜你啊！那個幸運的傻瓜是在加拿大呢還是在上海？”我是真的為她開心，一直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心怡的歸宿。

 

“他就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她欣喜地回答道。

 

“哦，太好了，終於走到一起了。”知道他們的過去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夠理解他們的人不多，我是其中的一個。

 

小晴以前的戀人是個已婚的男人，可是她陷得很深，難以自拔，在一起的五年裏，她從來沒有要求過名分和金錢，總是在他的身邊靜靜地與他相伴。後來這個戀情被他的太太發現了， 她給小晴一大筆錢，要小晴離開她老公，小晴拒絕了，那個女人便一不做二不休，見小晴不為錢動，就找到了小晴在揚州的父母親，趁著街坊鄰居都在的時候，大吵大鬧。在父母親的壓力下，小晴沒有辦法隻好離開了他。

 

在他們相愛的那段日子裏，小晴的男朋友沒有執意為小晴爭取什麽，也沒有懇求她留下，但是小晴從來沒有怨過他，總是為他辯解，說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有很多無奈，她能夠理解，但是她心裏的痛苦和寂寞隻有她自己知道，還好，天使沒有遺忘她，幾年以後，他以離婚的身份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乞求她一切重新開始，一對情人經曆了痛苦和悲傷之後終於迎來了歡樂。

 

“那你結了婚之後還繼續去美洲銀行上班嗎？”她在美洲銀行的前景無限，放棄了挺可惜的。

 

“當然繼續做下去了，他支持我。”她開心地說道。

 

臨走的時候，她說由於她的父母親不能來加拿大，所以他們不準備在這裏舉行婚禮，但是會搞一個Party，我答應了她一定參加他們的Party。

 

外麵風很大，她穿得很單薄，車子又停得很遠，我讓她離我近點，這樣我就可以為她擋著點風，她很自然地勾起了我的胳膊。

 

“文凱，你的個人問題怎麽樣？”

 

“我遇到了一個我喜歡的人。”我說。

 

“那什麽時候結婚呢？”

 

“不一定會結婚。”

 

“為什麽？你不想有個家嗎？”她奇怪地問我。

 

“結不結婚不是很重要，隻要兩個人能在一起相伴就行了。”

 

“相伴是最重要的。”她肯定道。

 

她坐進了她的車子，扭頭對我說道：

 

 “文凱，今天能見到你，跟你像以前那樣說話，我心裏真的很高興，也為你找到了一個你喜歡的人而欣慰。”

 

曾經的戀人，分手之後再見麵，還能像我們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衷心地相互祝賀的並不多，望著遠去的她的車，我的心裏一陣感動。

 

和Danny說了與小晴見麵的前前後後，他開心地說道：

 

“這樣的結局有點像是童話小說的結局，她找到了她的幸福，你也找到了你的幸福。”

 

“我找到幸福了嗎？在哪裏，我怎麽沒有看到？”我故意逗他。

 

“在你眼前這麽大個的站著你都看不到啊？要不要打你一下，讓你感觸一下？”他在我的胸口輕輕地捶了一拳，我順勢抱住了他。

 

那個星期六下去我去參加小晴的Party，Danny精心為我挑選了衣服，我說你怎麽不把小晴當作情敵來看待？他說他不像我這樣無聊把Marc當作情敵，這話說得我有點不開心，他也意識到了，摟了我一下，說他無論多晚都會等著我回來再睡。

 

小晴的丈夫看到我的時候眼睛閃了一下，有時候一個男人看到另一個比他精神帥氣的男人，眼睛會一亮，然後產生一種妒嫉，更何況我是他的妻子一起呆了4年的前任男朋友。我不是自吹自己英俊，但是和他相比卻是，至少在身材和年齡上我是占了優勢。他應該有40歲了，身材有點臃腫和鬆弛，但是他的眼神流露著精明和幹練。

 

小晴天生麗質，不用怎麽打扮就已經有鶴立雞群的效應，今天的她略施粉黛，美得簡直是驚人。這樣驚豔的一個女人，我竟然擁有了4年，我不禁沾沾自喜，男人的虛榮，總是很難改變的。

 

“文凱，謝謝你那幾年照顧小晴。”小晴的丈夫阿騁對我說道。

 

“恭喜你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文凱，我的一些MBA的同學在裏間的卡拉OK房，有些你是認識的，我還要在這裏等客人，你自己招待自己，玩得開心一點。”小晴對我說。

 

那地方還真大，大廳是舞廳，旁邊是個酒吧，裏麵有兩個關著門的房間，一個寫著Lounge，一個寫著卡拉OK，我推門去了卡拉OK房, 裏麵確實有幾張我看著眼熟的臉。大家開始攀談起來，有人問我“看到你的前任女朋友結婚了，你心裏是不是很難受？”中國人總是很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思想，有人馬上說“心裏難受就不來了，現在的人談朋友都是好聚好散的”。成為別人的話題總不是很舒服，我嘿嘿地傻笑著，想換個地方，但是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小晴的朋友就這些，都在這個房間裏，其它的地方都是阿騁的親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