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看了看,居然是子駿,他還真的記著我回多倫多的日子,我壓低著聲音接了他的電話。
“回來了?文凱,下了班和我一起打網球吧?”他問我。
“我下班很晚的,而且還得回去換衣服。”我一時想不出理由謝絕他,就如實說了。
“別回去換衣服了,直接到我辦公室來吧,我那邊有球衣。”
我還想說什麽,他已經把電話掛了,去吧,會有什麽事,我又沒有利用價值,和他們家也沒有什麽關係,我這樣想著。
他的辦公室在Vaughan,離我事務所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是幢5層高的大樓,後麵連著個很大的倉庫。Receptionist(門廳的小姐)把我領到了他的辦公室,一個碩大的轉角房間,兩麵牆對著外麵,另外兩麵對著公司的員工,百葉窗沒有垂下來的時候,裏外都是一目了然。
他正和三個員工開著會。我說我還是在外麵等吧,receptionist說子駿特意關照的,要直接把我帶到他的辦公室裏,剛好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我,就過來給我開了門,用中文對我說:
“文凱,你來了,快進來,先坐一下,我馬上就好。”
我進了門,他對他的三個員工介紹我是他的朋友,我和他們點頭致意,然後在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繼續著他的會議,我看著窗外,偶爾瞟他一眼,今天的他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會議很快就結束了,他讓我幫他收拾他的laptop,他自己整理著桌上的文件,然後塞進了我理好的電腦包,我們一起下了樓,走到停車場,他說我們開一部車吧,然後不容分說地為我開了車門。
“你怕吹風嗎?”他問我,我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問一個男人這個問題,他笑了笑,按了一個鍵,敞篷便打開了,風吹過,一天工作的辛苦也就隨風而去。
我們聊著近況,沒有多久就到了一幢樹林遮蓋著的樓房前。我跟著他從前廳穿到後院,沒有去留意房子裏的裝飾,後院裏有網球場和遊泳池,雖然天還沒有暗下來,但是球場裏的燈已經打開,旁邊的serve table 上(小桌子上)放著浸在冰塊裏的飲料和水果。
他帶我去遊泳池旁邊的小房間裏換衣服,一套嶄新的白色網球服和一雙網球鞋整齊地放在那裏。他說這是他弟弟的,希望合我的尺寸。我背過身去換上,居然挺合身的,連鞋子也合腳。
總共打了三局,我贏了一局,好像還是他讓給我的。打完球,我們倆坐在旁邊的長凳上喝飲料,他指指羅列得很美的水果拚盤,我說我不怎麽喜歡吃水果,他笑了,說他也不喜歡,榨成汁還行。
“文凱,你網球打得不錯,尤其是跑動性和靈活性很好,如果你能改變一下進攻的策略的話,我不一定能打得過你。” 他說。
他真的是一針見血,我確實有這個問題,是個很好的陪練,但是不適合打比賽。
“餓了吧,想吃什麽?我讓他們送過來。”
“隨便吧,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我不想太麻煩他。
“你是客人,又陪我打網球,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你的,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吃什麽,我看看能不能滿足你。”他邊擦著汗,邊說。
我的腦子裏出現了一樣我饞了很久的東西,但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他看出了我的猶豫,就說:
“說吧,要是今天不能滿足你,下次一定滿足你。”
“真的?我說了你不能嘲笑我的。”我說。
“怎麽會呢?”他笑了,燈光打在他的汗流滿麵的臉上,使他顯得很有朝氣。
“我想吃蛋炒飯。”我小聲地說。
“哈哈,這麽簡單。”他大聲地笑了出來。
“要用豬油炒,炒蛋裏要加小蔥,飯裏加鹽和一點點鮮醬油,起鍋時再加一點點八角麻油。”
“噢,豬油和小蔥,好像有點難,你先去洗澡,我叫他們送過來。”
“還要兩聽冰凍的日本Asahi啤酒。”我補充了一句。
“你還挺會享受的。”他說完用手在我濕漉漉的頭發上摸了一把。
在遊泳池旁邊的小屋裏衝完澡,換上我自己的襯衫和長褲,走回網球場,他不在那裏,我也不敢隨便去屋子裏找他,就在長凳上坐了下來。今天是滿月,風清月白,閃閃的繁星布滿了天空,五月的夜晚已經不再寒冷,輕風拂來,吹去澡後的熱氣,我舒展開雙腿,享受著郊區夜晚的寂靜。
“文凱,進來吧,別著涼了。”他站在屋簷下叫我。
我跟著他進了屋,在family room (家庭聚會的廳裏)坐下,他剛洗過澡,頭發還在滴著水,一件白色的浴衣隨意地披在身上,露出了古銅色的前胸和小腿。他應該是40歲左右,但是他的身材保養得很好,沒有多餘的贅肉。
要死了,我怎麽注意起他的身體來了,我趕緊移開眼神盯著電視屏幕。沒有多久,蛋炒飯送來了,居然是用豬油炒的,但是沒有小蔥,用的是加拿大的大蔥。他要了上海粗炒,那種很油的炒麵。
“那麽多油,不健康的。” 我指著他的炒麵說道。
“你的豬油也不健康。”他指著我的蛋炒飯反擊道。
“不過好吃。”我說。
“我的也是。”他回答,然後我們就稀裏嘩啦不上大雅地就著Asahi啤酒吃了起來。
“讓我嚐嚐你的豬油蛋炒飯。”他停下來問我。
“不行,就隻有這麽點,還不夠我一個人吃呢。”我故意不給他。
“別小氣,就讓我嚐一口。”他邊說著邊伸筷子過來,我站起來躲他,他也站了起來放下他的麵來追我。突然,他的浴衣帶子鬆了,整個胸部,小腹和大腿都顯露在我的麵前,我眼前一亮,愣了一下,被他一把奪過了碗,他往嘴裏撥了一口,嚼了幾下,驚訝道:
“真的不錯啊,這豬油的味感很好唉,下次我也要。”
吃完飯,他送我到他公司的停車場,看著我上了我的車,才離開。我們約好了下次再打網球。
回到家,聽到手機裏Danny的留言,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又想起張默說的話,很納悶,子駿那麽友好,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壞人。
很多人對A的評價不好,那麽A應該是存在問題的,但是許多人都認為A 好,ta 不一定適合你。
心情好,說個我交朋友的事。
我是個主意很正的人,交朋友很少受別人影響。當時剛出國讀書,認識楓,總和他在一起晃。一學期下來不下兩個朋友告訴我,和他走的近,他會利用我。口氣都是有些不甘心,他們上個學期還是和楓做朋友,不知什麽事,不來往了。我沒多理會,隻是開始好奇我和楓會走多遠。我比較幸運直到最後一個PAPER,我們才鬧崩。
這次之後,我開始聽聽周圍人的意見。凡是好的不象真得多半不是真的,人人都說不好的多半有問題。我和楓算比較有緣,在一起讀書到最後一學期。回想起來,他要是會做人一點,我也別太把他當回事,可能還和他一起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