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讓思緒自由地飛翔是一種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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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手一生的戀人(4)

(2012-05-21 18:28:10) 下一個

Daniel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和一條黑灰色的牛仔褲在寒風中的Queen街上等我,看到我,便迎上來摟住我的雙肩輕輕地擁抱,他的頸脖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古龍水香味讓我有點眩暈,身子便很僵硬地不自然,他立即鬆開了我。

 

“哦,我忘了中國人見麵是要握手的,不是擁抱。”他邊說著,邊褪下他的手套,與我握手,一雙大手,有點單薄,尤其是手指的感覺。

 

這個在Queen街上的意大利餐館很小,不起眼,但是卻是門庭若市,我們站在街口邊等著位置,邊隨意地聊著天氣和工作。寒風襲過,我縮起了脖子,他下意識地摟了一下我的肩膀,建議我們進去等,我心底的某根神經像是被電觸了一下,感覺很好。

 

麵包上來的時候,他在上麵塗了一層厚厚的Butter,而我隻是蘸著Oliver OilVinegar(橄欖油和醋)。

 

“你是南方人吧?”

 

“你怎麽知道的?”我好奇地問道。

 

“有一本書叫做《the Good Earth》,好像是第一本在西方介紹中國農民生活的小說,書中說道:北方人,以麵食為主,長得高大,南方人,以米飯為主,身材矮小, 你應該有5英尺9英寸高吧?”

 

加拿大人喜歡以英尺來衡量高度和長短,我們中國人與國際接軌用米製度。

 

“是的,我隻有175。” 我心算了一下,便承認道。

 

175?”他一臉的疑惑。

 

175等於5英尺9英寸。”我肯定道,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沒有眨一下。

 

“我們跟亞洲的客戶總是在長度這個問題上交流很困難,他們說米,我們說英尺,至今我還沒有見過一個不用計算器就能把英尺折算成米的人。”他看著我一副很崇拜很佩服的樣子。

 

我想他說的“沒有見過一個人”中的“人”是指加拿大人,不是我吹牛,這種算術問題,問10個中國人,9個能當場給出答案,問10個加拿大人,9個看著你翻眼珠子,還有一個也許會給出答案,但是那結果十有八九是錯的。

 

“你有多高?”我問他。

 

5英尺10英寸。”

 

“那折算成厘米是多少呢?”我是故意這麽問的。

 

他在那裏痛苦地算著,口裏念念有詞地嘀咕著:1英尺等於12英寸, 5英尺10等於512英寸再加10,等於70,然後乘以2.54…..

 

“這怎麽乘,沒有計算器是不行的。”他最終下了結論,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你不用這麽算的,你看,我是5英尺9英寸,剛才已經告訴你了我的身高是175 你比我多一英寸,隻要再加上個2.54厘米就是你的身高了。”

 

他恍然大悟,臉上飄過一片緋紅,低聲地問我他是不是很笨,我笑著不作回答。

 

“你是故意的。” 他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踢了我一腳,然後笑了,笑得很無邪。 

 

我們談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想著什麽就談什麽,他和我一樣有著跳躍性的思維,大家互不嫌棄各自沒有頭緒的話題,跳哪兒了就跟哪兒。 

 

等結帳的時候,看到我盤中剩下的一小半Pasta(意大利通心粉),他就關心地問道:“吃不慣?那我們下次去中國飯店。”

 

“不是的,到我這個年齡,新陳代謝已經不再旺盛,所以要開始注意飲食過量。”過了30歲我就注意到了,吃什麽都長肉。

 

“你應該不到30歲吧?”他很驚訝我這麽說。

 

34歲。”我回答道。

 

“你比我還大一歲,Oh, My God!永遠都猜不到你們亞洲人的年齡。”他低聲驚呼道,老實說,我以為他比我大一兩歲。

 

“你不做運動嗎?” 他問我。

 

“我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哪有時間做運動呢?”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然後詭秘地笑了,我一下子臉紅了,難道我真的很胖嗎?難道我的肉都是鬆鬆垮垮像沙袋一樣的嗎?是不是我成了汪倩雯口中的老邦瓜?這幾年來先是沒日沒夜地讀書,然後又是披星戴月地工作,有時間的話趕緊補睡上一覺,體育鍛煉已經成為了最想不到的一件事。

 

“我是故意逗你玩的。” 他看著我的一副窘相,大笑了起來,不管是開玩笑還是真的,我下定了決心去健身房。

 

從意大利餐廳出來沒有走多久就到了一個酒吧,寬敞舒適的空間,歐式古典的裝修風格,以及溫馨柔美的暖色燈光,摻和著懷舊優雅的爵士音樂給整個酒吧蒙上了一層浪漫的情調。

 

我們各自要了瓶啤酒在靠近樂隊的一張台子上坐了下來。我馬上就被那個年輕,英俊和陽光的鋼琴手吸引住了柔和的燈光灑在酒紅色的鋼琴上,泛起一片淡緋紅色的光圈,在他那細白光澤的臉上纏繞,一雙藍色明亮的眼睛在無框的鏡片後麵閃爍著,長長的睫毛隨意地一起一伏,好像悠揚的音樂是從那裏出來似的。

 

我喜歡美麗的東西,一副美麗的畫,一道美麗的風景,一個美麗的故事,一首美麗的歌,或者是一個美麗的人,我都會細細地去欣賞,靜靜地去領悟大自然的造化和人類的智慧。

 

突然間發現Daniel微笑著看著我,趕緊收回我的眼光去桌子上尋找我的啤酒。

 

“他很帥,是嗎?”

 

“你是說那個薩克斯管手?”我裝傻,一般在爵士音樂中,人們對薩克斯管手的印象比較深。

 

“那個薩克斯管手是他們的領隊。”

 

我抬頭看了看那個薩克斯管手,一個神采奕奕的禿頂中年男人,有著一個與他年齡相配的啤酒肚,又看了一眼Daniel,他的眼睛裏閃著詭秘的光芒,我隻好尷尬地笑了笑。

 

爵士音樂給人一種放鬆的情懷,在測試工作壓力的6個階段中,第一階段描述是是:你喜歡聽爵士音樂;認為你的同事和老板很友好,辦公室很可愛。第四階段:你喜歡聽Hip-Hop 音樂, 體重在逐漸地增加,白天總是有那麽多的工作要做,晚上到家居然發現要做的工作更多;你變得遲鈍,慵懶,還時時地便秘。第六階段:你老是聽到自己在對自己說話,這時離遭受電擊治療已經不遠了。

 

剛來加拿大的時候,我特別喜歡聽爵士音樂,電台的指針總是停留在FM 91.1(加拿大爵士音樂台),現在一啟動車,音響裏的Hip-Hop音樂馬上就張牙舞爪地飛了出來,Shit!我的工作壓力已經到了第四階段,離精神錯亂不遠了。

 

Wenkai,你在想什麽?”他問我。

 

“想著沙灘,大海和Pina-colada 冰鎮果汁朗姆酒)。”

 

他朗朗地笑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叫我的中文名字,和其他當地人一樣,Wen 是第一聲,Kai是第四聲,我笑了。

 

“你笑什麽?”

 

“是你把我的中文名字叫得很滑稽。”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執意要我教他“文凱”的中文發音,我重複了幾遍,他就學會了。 我發現,隻要是在音樂上有些天資的人,他們的聽力一般都很好,學另一種語言也就很容易。

 

中間樂隊休息的時候,那個鋼琴手站了起來,朝我們這個方向走來。他長得很高,大約有185的樣子,挺拔的身材,整個就是一個少女夢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他走向DanielDaniel站了起來和他擁抱,他的鬢角貼著他的鬢角。

 

“這是Wen-kai,我們公司的會計師,這是Marc。” Daniel把我介紹給他。

 

“會計師,那你數學一定很好。” 我們握了握手,他說道。

 

我其實還不是加拿大會計師,但是他們不是這個領域方麵的人,解釋了反而更複雜,於是就謙虛地說了聲“還可以”。 

 

Marc 的數學也很好,他自己寫曲子。” Daniel接過話題。

 

“數學和作曲有關係嗎?”我納悶道。

 

“數學和音樂有一定的關聯,能寫曲子的人一般也擁有較強的數學邏輯思維能力。”Marc 解釋道。

 

“那有數學天賦的人是不是也在寫曲子的方麵有天賦?”我接著問,他笑了起來,說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然後問我是否抽煙,我搖了搖頭。

 

Could you excuse us, please?  他把手搭上了Daniel的肩,對著我做了一個抽煙的動作。

 

Sure。”(請隨便)我說。

 

他們倆說笑著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我重新坐了下來,看到Daniel的皮夾克還在座椅上掛著,12月份的多倫多是寒風凜冽,便拿起他的皮夾克朝門口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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