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們倆的分手我感到很難過,Lin,你不會因為這件事辭職吧?我們都希望你繼續在這裏做下去。” John交給我信件的時候對我說,我的眼睛開始潮濕起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過一段時間會好的,”他歎了口氣,又說:“他也很傷心。”
我把信件放在儲藏室的衣櫃裏,然後用冷水洗了把臉去前台上班。除了John, 其他人誰都不提Calvin,這就表示誰都知道我們倆分手的事,老實說,我在這裏呆著實在是渾身不舒服,但是剛才John的一番話又讓我那剛剛萌發的換工作的念頭夭折了。
淩晨1點,酒吧歇業,我清潔著吧台,Mac去關大門,回來的時候趴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門外有個叫Tony的年輕小夥子開著我的車在等著我,我吃了一驚,隨口編了個理由說他是來還車的。
“你以後別來這裏接我。”我一上車就埋怨道。
“我怕你凍著。”他愣了一下說,我想他肯定是期盼著我的感謝,沒想到等到是譴責。
“這裏離地鐵隻有三四分鍾的路,下了地鐵也不過四五分鍾的路,凍不死。”我的口氣軟了一點,畢竟他深更半夜沒有睡從North York一直開到Downtown來接我。
“我怕你這麽晚坐地鐵遇到劫財劫色的。”他一本正經地說。
“多倫多不是紐約,安全得很,真碰上要錢的,給就是了,還不容易?你瞎操心。”我笑了。
“我就怕你遇上個劫色的。”他說完自己先笑了。
“哈哈哈,沒有聽說過有對大叔劫色的,要劫也要劫像你這種青春魅力四射的。”我大笑了起來,就算他已經告訴過我他是27,我還一直把他當作20歲左右的小毛孩。
“你一點都不顯老,說昕亦像你媽有點過分,但絕對可以是你的阿姨,還有Calvin,那才是大叔的樣子。”他手舞足蹈地說著,我聽到最後一句,臉頓時沉了下來。
“我總覺得你跟他,從外表上來看,絕對是你委屈了……。”
“你停車!”我叫道。
“怎麽了?前麵沒有什麽啊?你的夜盲症又發作了?”他先是條件反射性地刹了一下車,看前麵沒有什麽,又加速回到了正常的速度。
“你靠邊上停下來,我有話要說。”他抓住他在方向盤上的手臂,他靠邊停了下來。
“你不要在我的麵前提他,否則馬上就搬出去。”我嚴肅地對他說,月光下,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嘴巴微張。
“Do you understand?(你聽明白了嗎?)”見他不語,我厲聲地問了一句,他的劍眉往上翹,憤怒的表情在柔和的月光下顯得格格不入。我等著他爆發,像所有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樣宣泄他們的情緒,幾秒鍾之後,他臉上的表情回到了原來的溫和。
“遵命,長官。”他調皮地說道。
我趕不走Tony,他照舊每天變著花樣做飯,每天我一起來就鑽進我的被窩,照樣去酒吧接我,但是車子停在幾個block之外,一說到搬家,他總是有一大堆理由。
星期六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地聽到門外很響的來回走動的腳步聲,便把門開了一條縫問他幹嘛,他一把推了開來。
“求求你了,讓我睡床上吧,我的背快要斷了。”他哭喪著臉哀求道。
“我還沒有睡夠呢。”昨晚上上班,今天早上才睡下的,好容易盼到了周末,當然要睡個懶覺。
“我瘦小,不占地方,就一個角落,求你了。”他邊說著邊往床的方向移過去。
“好吧。”看在他這四五天來每天做飯清潔房間,我就把床讓給他睡一會兒吧。他興奮地仰麵倒下,狹小的白色內褲隱隱約約地勾勒出下體的形狀,我的眼睛下意識地在那裏多停留了幾秒鍾,還好,他閉著眼睛,沒有注意到。
我走出房間剛握住門把手準備關門的時候,他大叫了一聲:
“你去哪裏?”
“去廳裏睡。”
“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我內疚?我沒有要跟你交換的意思,我隻是想和你share一張床。”他迅速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幾步竄到我的麵前,攔住了我。
“你不要內疚,是我自己要跟你換的。”我推開他的手說。
“你害怕跟我一起睡?是因為我比Cal…..,”突然間意識到我警告過他不許提這個名字,就憋了回去,換成:“是因為我年輕性感,你怕管不住自己?”他的嘴角微微往上翹,帶著挑釁的味道。
“你是不是高估了自己?”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關門去廳裏,他罵了一句“shit”,然後聽到他倒在床上的聲音。
我覺得事情有點在往不應該的方向發展,回顧他住在這裏的幾天,他的同性戀傾向是很明顯的,喜歡烹調,愛幹淨,愛美,喜歡穿緊身性感的衣褲,還有,眼睛老是停留在我身上的幾個敏感部位,我得抓緊時間想出個法子趕他走。
瑜伽墊子真的很不舒服,我無法入睡,便起來倚躺在沙發上上網。現在Calvin在幹嘛?睡懶覺?一個人?我不在,他不再需要晚睡,那麽他現在應該起來了,在吃早飯?吃完了去哪裏呢?
很想知道他這段時間是怎麽過的,其實我是可以問問John 和Mac的,隻是放不下臉麵,但是知道了又怎麽樣呢?他傷心,我也傷心,他要是不傷心,那我更傷心。
突然間想起了我們還是共用著一個帳號,就找來卡號上網查看,他的工資繼續進著這個帳號,按揭和保險繼續從這個帳號出,一切照舊,是他忘了還是有其他打算?再看信用卡,他外出吃飯很頻繁,但是大多數是小金額,表示他是一個人用的餐,我的心裏稍稍好受了一點。
“你不睡了?”是Tony的聲音,我抬頭,他赤著上身穿著那條白色的內褲站在我的麵前。
“醒了。”我冷冷地回了一句,眼睛回到了電腦屏幕上。
“我們去吃Dim Sum吧。”他打著哈欠建議道。
“行。”我頭也沒有抬。
“那我先去洗個澡。”
“不行,我得先用一下。”我趕緊把電腦往沙發上一扔,站起來便往洗手間跑去,讓他先洗澡,沒有半個小時完不了。
“你不會有前列腺問題吧,一泡尿都憋不住。”他在背後嘲笑道。
在吵鬧的陽明山莊吃飯,我大著聲問他這段時間他的父親有沒有找過他。
“沒有。”他回答地很幹脆。
“我覺得你們倆的脾氣很像,都倔得很。”
“他認為他的情人比我更重要。”他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了看我,指指點心說:“吃,吃,別說這些掃興的事。”
“你的菜倒是燒得挺好的,是不是學過?”我本來是想問問他父親是不是催著他搬回去,這樣我就可以下狠心趕走他,不至於讓他流落街頭,見他不開心,就轉了個話題。
“我父親和我的後爸以前都是杭州一家名餐館的大廚,我媽是管采購的,我從小在餐館裏混大,自然而然就會燒菜了。”接著他又眉飛色舞地說了些他做菜方麵的豐功偉績。
“你父親知道你會燒菜嗎?”
“不知道,他隻知道我是個吊兒郎當,不求上進,隻圖享受的公子哥。”說完,他放肆地大笑了起來,露出一口白得耀眼的牙齒。
吃完飯,被他拽著去中國人的超市買菜,剛進門沒有多久,便聽到天宇叫“小林叔叔”的聲音,一轉身,看到昕亦和天宇正趕過來。
“你怎麽跑這邊來了?”昕亦好奇地問道。
“我…..我來這邊拜訪Tony。”我情急之中指了指身旁的Tony,昕亦看了他一眼,沒有打招呼,肯定還為上次Sherry的事耿耿於懷。
“我去海鮮那邊看看。”Tony碰了我一下,掉頭便走了。
我和昕亦又說了幾句話,就往海鮮那邊走去,天宇趕上來提醒我下星期三帶他和他的同學去室內遊樂場,我說我不會忘了的。
“你也真倔,不就是上次和昕亦爭吵了幾句,用得著見麵連個招呼都不打?”我追上Tony埋怨道。
“我對她這種人沒有興趣。”他冷冷地回答。
“這不管興趣的問題,是基本的禮貌。”我糾正他。
“你這個人就是過於重視所謂的禮貌,讓敵人有機可乘,難怪昕亦扯著你不放,Calvin最終離你而去。”
“你…..我和Calvin的事輪不到你來評論。”我心底的一團怒氣直湧而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回去讓你抽我十八鞭子。”他湊到我的身邊輕聲地說,又拉了拉我的胳膊求我:“這樣行了吧?”
旁邊的一個中年女人奇怪地看了我們一眼,我低聲吼了一句“回去跟你算賬”。
憑什麽Calvin和Richard在Cottage裏浪漫,小林暗自傷神呀?太便宜他們了…
憑什麽Calvin和Richard在Cottage裏浪漫,小林暗自傷神呀?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