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讓思緒自由地飛翔是一種美麗。
麵試前一天的晚上，她怕出租車司機不守信用不去接她，就讓我明天早上送她去麵試。我猶豫了一下，想著這是她的第一次正式工作的麵試，不去送她有點說不過去，就決定請半天假。
Calvin的航班到淩晨一點才到，我們倆到家倒頭便睡，才睡了一會兒，便聽到鬧鍾響，我起來趕緊按了，但是他還是被吵醒了。
“起那麽早幹嘛？”他咕嚕了一句。
“今天的客戶在多倫多的東北邊，我不想陷在上下班高峰期。”我馬上把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昕亦從大樓裏走出來的身姿是那麽熟悉，仿佛就在昨天，我們西裝革履精神抖擻地去跟客戶談判。
“你真漂亮。”我像以往那樣下車為她開車門。
“我還漂亮嗎？人老珠黃，都快40歲了。”她害羞地笑了笑說，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趕緊閉上嘴。
9點的麵試，我們8點就到了，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坐著打發時間。她似乎很緊張，說話毫無頭緒，我勉強地跟著她的思緒。仔細地看了看她，發現她在臉上施了厚厚的粉，使臉色失去了自然的光澤，也許是幾個晚上的熬夜吧，眼袋有點下垂，眼圈即使在粉底霜的掩蓋下依然透著淡淡的青黑色。我把頭稍微偏了偏，不忍心去看一張39歲女人早晨的臉。
我在她麵試的公司外麵等她，車裏放著Elton John的歌，我不是很喜歡他的嗓子，但是很喜歡他的鋼琴演奏。前不久，Calvin教我鋼琴，我其實已經能夠彈些簡單的曲子了，但是很不自信，隻敢在家裏對著他彈，他直搖頭，說隨便我了， 隻要我在他明年九月份40歲生日party上，當眾演奏一曲“Happy Birthday”就行。
想起他，我總是覺得自己很幸福，上帝根據我的優點和缺點，為我塑造了一個人，這個人恰好欣賞我的優點，容忍我的缺點，而這個人就是他。
昕亦走了出來，臉上沒有笑容，我下車為她開車門。
“肯定不行，他說的話我有一半是聽不懂的。”
“沒事的，再找吧，找一家和德國做貿易的公司，那英語差一點也沒有什麽關係。”我安慰她。
“小林，你輔導我英語吧。”她熱切地看著我。
“我…..我，我不行，你最好去學校，有一些專門練習口語的班。”我想，要是我答應她的話，豈不是要經常見麵了？所以趕緊拒絕。
“那Maderin的工作怎麽辦？”
“辭了，磨刀不誤砍柴工。”
“那我就沒有收入，吃老本，那不行。”她直搖頭，我望了她一眼，沒有回話，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
送她回去之後趕著去上班，下了班和Calvin隨便吃了些東西又趕緊去酒吧上班。
“John的客戶今晚上在他的遊艇上開party， 我去玩玩，回來要是早就去接你，晚了你自己回家，行嗎？”
“行。”我和他吻別。
星期五酒吧裏總是有很多人，我幾乎就沒有停過，到12點的時候就開始犯困，前天幫昕亦輔導麵試很晚才睡，而且也沒有睡好，昨天去接Calvin也是淩晨才睡，今天又是一大早起來送昕亦去麵試，難怪現在眼睛直打架。
“我得休息一下，喝杯espresso.” 我對Marc說。
“是不是昨晚上Calvin出差回來就不讓你睡覺了？”Marc趴在我的耳邊輕聲地嘲笑我，我的臉一下子紅了。
喝了杯espresso，又用冷水衝了把臉，就清醒了很多。回到吧台，Marc提醒我 Calvin來了。我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他和John還有另外三個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他往我這邊望了望，看到了我，舉杯算是跟我打了個招呼。
另外三個人中，其中兩個我見過，是John的客戶和員工，還有一位40歲左右，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人看著很陌生。
他過來問我要了兩杯他最喜歡的陳年Shareaza紅酒，端過去遞了一杯給那個陌生人，那人接過，向Calvin舉杯致謝，並專業化地晃了晃，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從表情上看他們倆好像是在品酒，那個人在讚賞Calvin的taste。
臨近酒吧關門的時候，Calvin帶著他來到吧台。我近距離地打量著他，勻稱的身材，精致的五官，是白人裏麵屬於長得英俊的那種，最吸引人的是他的氣質，和藹，親切，又熱情，高貴。
“Lin，這位就是為我輔導marketing的Richard。”Calvin對我說，我的心抽了一下。
“今天總算見到了你，Calvin老在我的麵前提起你。”Richard禮貌地伸過手來，我立即伸出手去，他的手柔軟溫熱，不像我的手那樣堅硬粗糙，都是藍領活幹的。
“很榮幸見到你。”我很客套地回了一句，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麽好，是他找出大家都很感興趣的話題，把氣氛調節得很活躍，不愧是投資銀行市場部的VP。
Richard走的時候Calvin送他出去，望著他們倆的背影，我的心裏很不舒服。
坐進車，他側過頭來吻了我一下，帶著滿嘴的酒氣，我皺了皺眉頭。
“下車，我來開。”我命令他，他聽話地和我換了位置，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腿上，輕輕地撫摸著。
“拿開，別影響我開車。”我繼續以命令的語氣對他說，他猶豫了一下，拿開了手。
“幹嘛哪，不開心？”他側過身來問我。
“你沒有告訴我今天是去和Richard見麵。”
“我事先不知道他也被邀請了，哈，你就為這事不開心？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把他介紹給你了。”
“那最好了，隨便你們幹什麽，都不要讓我知道，我圖個耳根清靜。”
“你這話說的……。”他一下子被氣噎住了，接著車裏一陣安靜。
回到家，我先去衝澡，剛衝到一半，他推門進來，我向旁邊讓了讓，他攀上了我的肩頭。
“還在生氣？”他撫摸著我的後頸脖湊近我說。
“我有什麽可以生氣的？難道你們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我把他的手移開。
“Lin，你有時候的思維挺怪的，我真不知道該怎樣跟你說話。”他無奈地看著我。
“是啊，我不夠sociable，不懂得委婉，你找Richard說話去好了。”我憤憤地推門離開了淋浴房。
蜷在床的一邊睡著，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著，剛才上班時候的瞌睡被Richard的到來給喚醒了。如果他長得醜一點我也就算了，沒有想到他長這麽英俊，還風度翩翩。
“Lin，你沒有必要為了Richard生氣，我早就跟你說了，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是你…….。”他從背後貼著我躺下，握住我的手說，其實我也知道他喜歡我，但是看到他們倆在一起心裏就是不舒服。
“你喜歡我什麽？”我笑了出來，轉過身去靠著他的臉，小聲地咕嚕了一句。
“嗯……..,還真的不知道。”他的舌頭在我的頸脖之間來回地摩擦，我癢得扭動起來，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柔軟處揉捏起來。
“我累了，明天好吧？”我說。
“不行，我憋得難受。”
“才一周你就忍不住了？你以前忙的時候可以一個月不睬我。”我移開他的手。
“沒有的事，我不信你能忍過一個月。”他嬉皮笑臉地貼過來，堅硬的棍子頂著我的腰。
“是不是今天看到Richard就興奮了？”我開他玩笑。
“哎，你怎麽又來了，真沒勁，算了，算了，就明天吧，明天我們睡個懶覺，晚一點去cottage。”他翻回身躺下，我倒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但是實在是太困了，就不去管他的需求了。
所以，“我”連罵都不想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