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讓思緒自由地飛翔是一種美麗。
Calvin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我，看到我愁眉苦臉地回來，就拽過我，拿他的臉在我的臉頰上蹭了蹭，我貼著他坐下，把頭靠在他的肩頭。
我把和昕亦見麵的經過告訴了他，當然免去了她的那些小動作，他安靜地聽著，不作任何評論。我困了，就躺了下來，把頭枕在他的腿上。
“累了？早點睡吧？”他輕輕地按摩著我的頭部，望著他那溫柔的眼神，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幸福無比。
“明天下午我送你去機場。”我伸出手拽過他的臉。
“回來的時候是深夜，所以我還是自己開車去吧，省得你來接。”
“我討厭送你，但是喜歡去接你。”我輕輕地咬了咬他的鼻尖，他順勢吸住了我的下巴，我興起，熱烈地吻他……。
“我們倆今天都累了，明天早上再來，好吧？”他輕輕地把我推回到他的腿上，真掃興！
躺了會兒，我興猶未盡，拿鼻子拱他的腿間，他嘻嘻地笑著，沒有幾下就翹了起來，我索性就解開他的睡褲扣子，把那家夥掏了出來……。
第二天下午送走他，回到家裏，自己做飯，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看電視，沒有什麽好節目，上網看新聞，也沒發現什麽大事，打遊戲，沒有他對打也沒有勁…….，最後決定去健身房，一小時後回家，看看表，才9點，無所事事，就直接上床睡覺。
睡了一會兒，翻個身，下意識地去摸身邊的他，空的，無法再睡著，就開始胡思亂想。昕亦的影子到處亂竄，5年了，這個我曾經愛到骨子裏去的人突然在我的眼前出現，告訴我她漂泊了很久，需要停泊在我這個港灣 …….。
星期二去酒吧上班，人少事少，閑得慌，就硬是拖著Joe聊天，幾次想提起昕亦的事，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後來想想自己也真是滑稽可笑，有什麽可以聊的？難道我還離開Calvin回到昕亦身邊去不成？
Marc說休息室裏我的手機響個不停，我的心猛地一提，肯定是昕亦， 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去休息室，果然是她，一連打了好幾個，留言說有急事找我。我立馬撥了過去，她說一家外貿公司讓她星期五去麵試，她需要我幫她輔導一下。我想既然前幾天自告奮勇地說了有事找我，那找工作的事，算是大事了，就同意了。她讓我現在就去她那裏，我說我正在上班，她興奮地說要來酒吧看我，我婉轉地拒絕她，可是她執意要來，我隻好讓步。
她春光滿麵地進來，露肩背的連衣裙顯示著亞洲女子的柔美線條和凝脂肌膚，我看得有點走神，39歲的她，有著一種成熟的嫵媚。
我把她作為我的老同事介紹給了Marc和Alex，雖然她的英語不怎麽好，但是行為舉止卻非常大方得體 。
她撿了些輕鬆的話題，我邊幹著活邊與她聊著。有個男人過來，坐在她的旁邊，主動跟她說話，要offer her another drink，看到出，她不是很懂他的話，但是很敏感地意識到他想hook up 她的意圖，就想拒絕他，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用英語委婉地表達出來， 就無助地看著我。我笑了笑，不語，作為一位員工，我不能插手顧客之間的事。她見我無動於衷，臉色轉成慍怒，我心裏很想讓那個男人滾蛋，但是隻能微笑著走開。
我聽到她很生硬地對他說了一句“I am married”，那個男人愣了一下，說了一句“I am sorry”就怏怏不樂地走開了，我估計他從來沒有被女士以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拒絕過。
“林，你真的一點都不管我了？連別人在你麵前想上我你都不在乎了？”她低聲卻嚴厲地問我。
我跟她解釋了我的難處，並告訴她人家隻是對她有好感，想聊聊天而已。
“那我該如何禮貌地拒絕他？”
“就說謝謝他的好意，你自己這杯drink就夠了，他就懂了。”我說。
“那你現在take a break，出去教我怎麽用英語說這話？”她微笑著望著我。
“行。”我居然沒有考慮一下就答應了她take a break。
我陪她站在酒吧的門口，她嫌門口煙味重，就拽過我去旁邊的一個街口。夏天的多倫多白天黑夜的溫差大，她說了一句“好冷啊”就往我身上靠了靠，我沒有衣服可以脫下來給她披上，就不好意思拒絕她靠我身上 。
“你還記得以前在上海的酒吧被一位男同性戀拽住的事嗎？”她突然間問我。
“記得。”我小聲地應了一句。
“那時候你很單純，很天真，膽子又小……。”她說著，我不想聽，但是也沒有打斷她。
“五年沒見，你變化很大，變得成熟了，英俊了，健壯了，而我卻變老了，醜了，甚至都跟不上時代了……。”
“你不要這樣說，你依然很漂亮，很年輕，很有魅力。”我打斷了她。
“你的嘴甜倒是一點都沒有改變。”說完她嗬嗬地笑了。
“我說的是真的。” 我也笑了。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有什麽用呢？你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她憂傷地說著，並扭過頭去，我不語，怕說多了，引起她更多的傷心。
“挺晚的，我走了，明天晚上你去我那裏吃晚飯，然後幫我複習一下麵試的問題。”過了會兒，她說。
“我們去外麵吃飯吧，邊吃邊談麵試的事。”我提議。
“你還怕我把你吃了？或者是你怕自己會做出對不起莉莉的事？”她挑釁著，我知道她用的是激將法，但是我還是答應了去她家裏。
回到酒吧，Marc嘮叨了一句：“出去這麽久”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那天酒吧客人很少，他是不應該在乎我take a break這麽久的。我總覺得他是Calvin的密探，一有誰想date我，Calvin總知道。
“這個比上次來過的那個女人更性感。”Alex發表了他的評論。
“你懂個屁。”我用側腿撞了一下他的腿。
“我雖然喜歡男人，但是我懂得欣賞女人。”他扭擺了一下頭說。
第二天下班後我就去了昕亦的住處。她和一位小留學生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廳。我們三個人一起吃的飯，四個菜，都是出於Manderin的廚師，她隻是用微波爐熱了一下。
小留學生叫Sherry，長相一般，但是年輕，才19歲，臉上身上捏一把肯定能捏出不少水來。她管我叫小林叔叔，又說“小林叔叔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還是叫小林哥哥算了”，說得我臉發紅。
吃完飯，Sherry拽著我問這問那不肯放，昕亦直截了當地告訴她我今晚上有很多的任務要完成，她撇了撇嘴說：
“小林哥哥趕明兒你也幫我輔導一下英語。”
“你有那麽多鬼佬男朋友，用不著小林。”昕亦邊說著邊拉起我去她的房間，我瞟了一眼Sherry，她嘟著嘴望著我。
昕亦進了房間就把門帶上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坐啊。”她拉我坐床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唯一的一條椅子上，她望了我一眼，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她大學裏修的是德語，所以英語很一般，我把她想說的翻成英語，再耐心地糾正她的發音，她學得很認真。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然後是Sherry的聲音：
“小林哥哥和昕亦阿姨，我煮了綠豆百合湯，你們吃嗎？”
我去開門，她滿臉笑容地站在門口。
“你叫他哥哥，叫我阿姨，這亂套了？” 昕亦走了出來，嘴裏嘮叨著。
“那我叫你姐姐，以後不能說我不尊重你的。”Sherry一本正經地說，我被她逗樂了。
喝完綠豆湯，繼續回昕亦的房間準備麵試問題。手機響了，是Calvin，肯定發現我不在家，追過來的，我想接，又不敢在昕亦的麵前接，過了半個小時，手機又響了，還是他，看看表，已是10點半，再不接恐怕他要著急，於是對昕亦說太晚了我要走了，她說還沒有複習完呢，要不明天晚上再繼續，我一想，不行，明天晚上要去接Calvin，但是後天就是她的麵試日，隻好留下來繼續幫她。
手機第三次響起的時候已是11點，我拿起手機衝出了她的房間，眼睛瞟到Sherry坐在廳裏，情急之中走向了陽台。我告訴他我在陳江家裏，多喝了點酒，不能開車，等著酒精揮發了再走。
“You little cheap drunk！Drive safe and give me a call when you get home。” 他笑道。
“I love you. ”我回了一句，掛了線，心砰砰地亂跳，這是我第一次對他撒謊。
從陽台出來，看到Sherry眨巴著眼睛看著我，沒準陽台的窗沒有關緊，她聽到了？我尷尬地對她笑了笑。
“算了，太晚了，你回去吧，剩下的問題我自己準備，如果有不懂的，我明天打電話問你。”昕亦迎上來對我說，我確實很想走，就馬上告辭，她硬要送我到樓下。
“真對不起，莉莉沒有發火吧？”她站在我的車旁，小聲地問我。
“沒事，我走了。”我邊說著邊往車裏鑽。
“小林，你說這命運是不是給我們倆開了個玩笑？以前是我要想方設法地應付家裏，現在輪到你了。”她突然間提高聲音說道，我舉起的腿停在空中。
回到家後，又是睡不著，心裏很不爽，因為她說的那句話，也因為對Calvin的第一次撒謊，淩晨的時候，我決定以後不再去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