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讓思緒自由地飛翔是一種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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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你(19)

(2011-07-16 20:26:42) 下一個

 

避開Julia已經有兩周了,敏感的她馬上就覺察到了,便追問我是不是那個分居的決定讓我為難了。我覺得這事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就約她麵談,她進來的時候滿臉憂鬱,我猜想她已經知道了我的決定。

 

我確實很喜歡你,但是對我們的將來沒有信心,也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我認真地對她說。

 

我現在不需要你的任何承諾,隻想和你一起生活一段日子,也許到那個時候,我們彼此之間會有更多的信心。她望著我說,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轉。

 

可是…..可是我怕自己會在我們一起生活一段日子之後離開你,那個時候,沒有了我,沒有了愛你的丈夫,你會受不了的。

 

我們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你怎麽就知道將來你會離開我呢?她的言語之中似乎有點惱怒,“Lin,為了我的幸福,我有勇氣拋開家庭,和你試一試,相反,你沒有什麽後顧之憂,卻沒有膽量和我去嚐試。她失望地看著我。

 

我不敢再吱聲,她也沉默了。屋裏很寂靜,我們彼此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我思索著是不是應該告訴她我的真實想法,哪怕這個真實的想法會帶給她重大的傷害,或者簡簡單單地就以沉默表示分手。

 

“Lin,你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愛我?還是沒有膽量去爭取你的愛?她突然間提高了聲音,把我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Julia,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她是那種我願意一輩子和她廝守到老的女人,你也很優秀,可是我…..我沒有那種感覺…….對不起,我對我們的將來沒有信心。我終於把這話說了出來,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嘴角抖索著。我知道我這一番話對她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使她一下子從懸崖高處跌倒了穀底。看著她強忍著悲傷不哭出來的樣子,我真想抱著她,讓她在我的懷裏痛哭,但是又怕她誤解。我怔怔地看著她,心頭一陣陣地發痛,陳江說得對,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接受她。

 

我走了。她用手擦去眼淚,輕聲地對我說。

 

“Julia我叫了她一聲,抓住了她的手臂,好好地珍惜你現在的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能繼續成為你的朋友。

 

嗯。她應了一聲,又用手去擦眼淚,我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摟在了我的懷裏,她放聲地哭了出來。

 

對不起,Julia,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故意想傷害你的,隻是麵對著你,我…..我情不自已。我的話語被我的心痛切得斷斷續續的。

 

走的時候,我理了理她的前劉海,並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她靦腆地笑了。

 

什麽時候我配你去那家韓國店燙頭發?

 

我還是讓我兒子陪我去吧,不過我會讓你看看我燙完頭發的樣子的。她笑著說。

 

她走後的一段日子裏,我很空虛,很失落,想必她也一樣。幾周之後,她給我發了一個短信,信中隻有一句話:謝謝你陪我度過了一段陽光燦爛的日子。合上手機,我的眼前浮現了酒紅色的大衣,袖口的飄動就像是春天飛舞的蝴蝶。

 

我的愛情生活又恢複了平靜五月中旬的一天,我考完了最後一門,自我感覺不錯。春天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象是被另外一個肌膚擁抱著似的。我把夾克衫脫了,剩下一件短袖T恤衫,讓那被包裹了整個冬天的胳膊呼吸著陽光的氣息。

 

張林,是你啊,我們在同一個學校上課,一個學期下來,隻在期末的時候才碰上。一個熟悉的聲音,是Steven的大嗓門。

 

怎麽了,你今天也來考試嗎?那麽久沒有見麵,我也挺興奮的。

 

是啊,最後一門,對了,我找到工作了,在政府機構做電工,下個月就開始上班。他興高采烈地說。

 

好事啊!那恭喜你了!我為他高興。

 

你今晚上有事嗎?我們這個專業的中國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的,我沒有家屬,你和我一起去吧?他問我。

 

…...我支支吾吾的,今晚上倒是不用上班,不過都是些我不認識的人,沒有什麽意思,但是不去好像很掃他的興,人家畢竟很辛苦地邊打工,邊完成了學業,再說他現在正在心頭上,當頭澆他一盆冷水這種行為不太禮貌。

 

大家都是中國移民,相同的背景,一起去吧,先吃飯,然後去唱卡拉OK

 

他很誠懇的樣子,我就點了點頭。

 

聚會很熱鬧,7-8個學生,帶上家屬就翻了個倍。我很開心,那東南西北的口音,聽著很親切,仿佛是回到了大學裏。

 

吃完飯,大家去唱歌。我還是第一次踏進加拿大的卡拉OK包房,因為是中國人辦的,室內布置就和中國的大同小異,連點歌本也是翻版中國的。我們這個年齡段熟悉的歌很多,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大家一開始有點靦腆,但是過了沒有多久就放開了喉嚨。有那麽一刻,我以為回到了中國。

 

我也唱了一首,剛唱了兩句,整個屋子就安靜了下來。我知道在這一屋子人中,我是唯一一個有點專業水準的。在大家的慫恿下,我又唱了兩首。

 

張林,真沒有想到你唱歌唱得這麽好。”Steven讚歎著,雙眼放著光,我謙虛地笑了笑。

 

以後我們再來唱歌好嗎?在回家的路上,他問我。

 

行,如果我的課程不緊張的話。當時我的心情很好,就不加思索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天我的心情好,是因為當我拿起話筒,唱著老歌,想起昕亦的時候, 心不再顫抖。我慶幸時間的流逝已經洗去了那段陰影,解開了心結。

 

一周之後,Steven果然來約我去唱歌。我不想和他有過於頻繁的接觸,就找了個借口,他仍然堅持著,說是隨便哪一天都行,並說找到了這麽好的工作,不慶祝一下說不過去的,我想也是,就同意了。 掛了電話之後想起了我曾經答應過Calvin 考完試要一起唱歌的,就打算著把他也叫上,於是跟Steven說這次由我來請客,我再帶上幾個朋友一起去,熱鬧一點。他有點猶豫,不過還是同意了。

 

找了個星期天晚上我不上班的時候,叫上了Calvin Omar和陳江,在上次的卡拉OK房裏與Steven見了麵。我先開的頭,唱了一首Steven和陳江都很熟悉的中文歌曲。 

 

張林,跟你同房4年都不知道你唱歌唱得這麽好,那個時候你老是帶著個耳機聽Walkman,對大家都不理不睬的。陳江大叫道。

 

“Lin 以前在上海的酒吧裏演唱,是個歌手。”Calvin 加了一句。

 

是嗎?越說越神奇了,張林,你真是深藏不露啊,是不是在酒吧裏有很多漂亮的上海妹妹對你投懷送抱的?陳江好奇地問我。

 

那酒吧是一個朋友的朋友開的,大家都認識,所以我就比較幸運了,其實我唱得也很一般,捧場的女歌迷很少。我不好意思地說。

 

有男歌迷圍著你嗎?”Steven冷不防地問了這麽一句,我愣了一下,然後很嚴肅地說:

 

沒有,當然沒有了。

 

哈哈哈!”Omar爆發出一陣狂笑,陳江和Calvin接著笑開了。

 

是沒有,你們笑什麽?我一本正經地說,臉都紅了。

 

“Steven隻是開個玩笑,你幹嘛這麽嚴肅啊?”Omar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此地無銀三百兩。陳江用中文說了一句,狡猾地笑了。我瞟了一眼Steven,他卻沒有笑。突然間想起來他說過他的前任男朋友是個酒吧歌手,我頓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你說什麽?”Omar從我的神情中覺察到了點明目,非要陳江解釋剛才的話,陳江搞惡作劇,讓他來問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尷尬得很。越是這樣,Omar越認為有問題,纏著我不放,好像非要我說出個與男人曖昧的故事似的。

 

這一首是誰點的歌,開始了。”Calvin 說,把我從困境中拽了出來。

 

那首歌是我點的George MichaelElton John Don’t let the sun go down on me, 我趕緊接過話筒唱了起來。可能是剛才太緊張,還是時間隔得太久了,我一時忘了音調唱不下去了,就自嘲道:

 

現在知道了吧,我以前隻是個三流歌手。

 

Calvin拿過另一個話筒,引導了我一下,和我一起唱完了那首歌。

 

自從那晚之後,Steven總是有事沒事地找我,不是約我出去吃飯就是去唱歌,我總是找課程緊張拒絕他。我確實很忙,為了早點畢業,在暑期裏修了3門課,本來想修滿5門的,可惜在暑期裏開課的課目比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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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小飛xiaofei 回複 悄悄話 謝謝茹菲,如果你的秉燭夜讀是值得的,那我也了卻了心願:-)
茹菲 回複 悄悄話 昨天從頭到尾補完課到臨晨,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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