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走了,秋天來了,音樂響了,心弦動了。夏天,乘著歌聲趐膀,一眨眼飛走了。有了音樂,才讓如此沉悶的夏天變得輕鬆愉快,記憶在音樂中變得清晰,隨想在音樂中有了章節。
• 阿黛爾(Adele) 的音樂沉思 •
喜歡阿黛爾的歌不是一天的了,在電台和網上聽了n遍,不過癮,一個多月前還是在Amazon 買了<<19>>和<<21>>。夏夜人靜之時,關掉幾盞燈,讓房間昏暗下來,倒一杯紅酒,打開音響,放上CD, 靈魂便隨著Adele極具磁性,略帶沙啞的歌聲,輕飄漫舞。思緒也在音樂和歌詞中遊蕩,時兒聆聽,全神貫注於每個音符, 感覺每個字都打擊在心上;時兒跳出音樂之外,想著遙遠的夜空,和夜空下的記憶。一愣神又回到音樂,回到她帶著一絲哭泣的付歌高潮,酒杯已空,情酣意醉。
阿黛爾形容自己的音樂風格是"心碎的靈魂"(Heartbroken Soul),起初聽她的音樂怎麽也不能和她的年齡聯係起來,隻能感歎她是一位有故事,有內涵,唱作具佳的音樂天才。<<19>>相對比較稚嫩,但曲風多變,情感多元;二年後的<<21>>更為成熟、大氣,又多了一些鄉村式的隨性。兩盤CD愛了這盤又更愛那盤,後來幹脆也不去比較了。這個夏天,阿黛爾的心靈讀白,帶給我沉思和享受。
說起阿黛爾,又想起了被譽為中國阿黛爾的鄭虹,和那扣人心弦的電視節目中國好聲音。
• 中國好聲音 •
今年夏天是伴著中國好聲音過來的,厭倦了快男、快女,和各種故事眼淚比歌聲還多的選秀節目,中國好聲音給中國歌壇吹來了一陣清新的涼風。這裏不去評說一個個好聲音,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節目之外,我在思考的是,到底什麽樣的好聲音打動了我?是原汁原味的、沒有太多技巧修飾的音質,是傾注了全身熱愛、少了許多商業和炒作的音樂本身,是富有才華、不拘於原唱上的即性與改編,是一群為音樂癡狂、把音樂玩到deep and high 的真性情的歌手和導師。歸根一點,就是回歸音樂本身的純真、快樂與感動。
也在思考另一個問題,中國有好的音樂傳承嗎?這個問題是在美國長大的女兒在聽了各種中國流行音樂後提出來的,在她看來很多的是在模仿歐美。中國的曆史長河,是一部哲學史,勞動史、戰爭史等等,可以找到偉大的哲人、思想家、軍事家、科學家、醫學家、書畫家、藝術家,甚至有名的石匠、木匠,可就是很難找到一位音樂家,這對於禮樂之邦的中國是一個迷。難道中國古代就沒有好音樂嗎?否,不用說曆史記載的,至今仍在演奏的各種民族樂器、樂曲,其實和音樂密不可分並引以為豪的詩詞歌賦,從早先的風、雅、頌,到唐詩、宋詞、元曲,都是用來吟唱的,可以對酒當歌,可惜歌詞還在,曲卻鮮見流傳下來。近現代的中國,飽受戰亂、饑荒的威脅,民不聊生,無從談論奢侈的音樂。當代中國,正在走向安定、富足、自由、文明,完全有條件,有能力發掘中國本民族的音樂,發展中國的民樂、戲曲、流行音樂,重視音樂的創作,尊重知識產權,相信中國音樂能從模仿中走出來,變得成熟和自信,期待會有更多屬於中國的好聲音,好作品!
• 如風如水的音樂 •
有的音樂能打動聽眾,有的則讓人身心愉快。七月的夏威夷,除了醉情於美麗的山水風景以外,耳邊至今回響的是當地的音樂,一種讓人輕鬆、可以隨之輕擺的音樂。樂曲主要由夏威夷特產的幾種樂器演奏,吉他(ukulele)、沙球(uliuli)、手鼓(hula)等。節奏隨性明快,配上夏威夷的舞蹈,舞姿婆娑,如風如水,音樂起伏,在舞者指尖、腳下、眼神、裙擺處流動,真是聽覺和視覺的享受。仔細琢磨,好象音律也很固定,舞蹈也隻有幾種姿體語言的重複或者是輪回,敘說著太陽、月亮、風、雲、海浪、播種、愛情等等。快樂的民族,造就了快樂的音樂,玻利尼西亞土著人簡單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也和著簡明的音律,但這些簡單獨特玩到極至便也成了精品。
• 漫步Tanglewood •
開學前,女兒去Sixflags玩,太太和我把女兒和她朋友留在那裏自己玩,我們去了麻州西北的幾個藝術小鎮轉轉,Stockbridge, Lee, Lenex, Williamstown, Tanglewood。Tanglewood的夏天,群山影印,涼㻎宜人,走在寬廣的露天音樂廳的綠草坪上,放眼可見遠處的湖泊,波光鱗鱗。這裏是波士頓交響樂和輕音樂團夏季演出的盛地,每年也會邀請全美及世界有名的音樂家、樂隊、合唱團來演出。白天對外開放,晚上售票演出。夜晚的草坪,一家一家的聽眾席地而坐,吹著涼風,喝著紅酒,聽著音樂,隨意而舒服。而在靠近舞台敞開式的音樂廳裏,人們正襟危坐,享受著一流的音響效果及表演,各得其所。
陽光燦爛的八月,卻有一絲早秋的涼爽,徜徉在這特殊的音樂宮殿,頓覺心曠神怡。遠處的音樂大廳裏傳來百人合唱的聲音,這是合唱團在為晚上的歌劇演出作最後的彩排。歌聲時而飄渺,那是女高音獨唱,情到深處的哀怨;時而雄壯,這是百人合唱多聲部的和音。後來我們索性坐到空蕩的音樂廳,閉目聆聽這美妙的音樂。
散步到草坪的另一端,樹林裏座落著一個半開放的小型音樂廳。一位亞裔的小提琴家也正在做彩排。小提琴在鋼琴的伴奏下激越悠揚,如癡如醉,在這片綠蔭山坡之上,小提琴聲有一種特殊的空靈。不是音樂中人,也不認識這位小提琴家,但好的音樂總能沁人心脾,產生共鳴。不便打擾,隻在室外靜靜傾聽。
兩個小時的Tanglewood,我們像是踏進了音樂氧吧。
• 女兒的三角鋼琴 •
女兒從五歲到小學畢業,一直彈著最初不到一千美元買的二手鋼琴,彈得不錯,在老師和女兒的要求下,三年前換了一台名牌的、近六尺的三角鋼琴。彈了兩年,進步明顯,可也未能獲得什麽比賽的獎項,這對她是個小小的打擊。而另一個剛學的樂器,clarinet(黑管)卻吹得小有成就,興趣頗高。一年前,鋼琴終於停了下來專練黑管,於是她幾乎再也沒有摸過鋼琴,三角琴安安靜靜地成了客廳裏一個昂貴的擺設。妻歎息說,可惜了!我安慰她不急,喜歡的,終究放不下來。
七月、八月果然興致來了,沒有人要求,女兒每天把過去的琴譜拿出來逐個彈奏起來。後來不過癮,選了一首自己喜愛的新曲自學起來,短短不到一個星期,已經無需看譜,熟練地彈奏出來,而且非常有感覺。六七頁的樂章,也不是太難的鋼琴曲,卻是她平生第一次主動去學、發自真心的喜歡。聽著久違的美妙琴聲,看她投入的練習,觸動了。真是應該還原音樂本身的快樂,放下一些比賽和太多的技巧,拋開了人為的壓力和音樂以外的附件,當音樂和心靈真正產生了碰撞,便有了生命,有了激情,有了渴望。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撥動心弦?是那一首首精典老歌,是觸動心底的靈魂詠歎,是隨性而起的鋼琴彈奏,是不能釋懷的如煙往事,是音樂般的人文風情,還是身邊正在發生的點點滴滴••••••我們的心靈深處,不一定能被陽光照耀,卻有時被好的音樂穿透。
音樂因為生活而豐富,生活因為音樂而精彩。感知音樂所帶來的幸福吧,這個夏天,也許是整個人生,每一份記憶似乎都伴隨著音樂,而每一個音符又在傳遞著一個個平常而樸實的感動。
朋友從中國回來,送我幾件心愛之物。一本詩集,幾本字帖,一包雨前龍井。一絲茶香從紙包中輕飄出來,回味許久。。。
Tanglewood
Williamstown
Williams College
Lee
夏花還在,秋葉已紅。
多謝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