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或上上個月開始,身上出現一片片的小紅點,前身後背臂上腿上哪哪都是,而且很有規律,隨著太陽的升起它們也成長壯大,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周而複始。開始沒太在意,以為紅點們過幾天會自己消停。沒想到倆星期過去了,紅點們還是我行我素,雖然不痛也不癢,可就像俗話說的那樣:它們是腳背上的癩蛤蟆,它不咬你它惡心你。
先自我分析一下病因:沒怎麽吃過海鮮,或可能引起過敏的罐頭食品之類,所以首先把食物過敏排除在外;也沒接觸過什麽易引起過敏的物質如油漆等,且衣服多是純棉的,所以接觸性皮炎也可排除。以前除了吃多點青蟹身上會有點微微發癢,從沒有過過敏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首先想到的是風疹塊。記得很小的時候曾發過,不過是隨風而來隨風而去,很快就自愈了。還有一次十幾歲時隨母親到鄉下去喝一個親戚的喜酒。親戚家院子不夠大,喜酒就一字排開擺在外麵的小路上,很是招搖。在鄉下那十幾天玩得喝得抽得吃得是昏天黑地,母親由於忙著幫忙應酬白天連麵都見不太著。一個少年的糜爛生活終於有了報應,有天突然上下唇臉頰整個都腫了起來。後來挨了一頓揍,大人們分析下來,認為是由髒抹布碰到臉部引起的,我暈。
再來說這風疹塊。有病就趕緊治吧,先去看內科,那天碰上的醫生看上去比我病的還重,經過一番雙方自說自活的對話後,打了針,配了藥,愉快開車回家。遵醫囑早上吃藥晚上吃藥,然後就楞楞地看著手臂,吹著一個不見了兩個不見了的口哨。一天二天N天過去了,小紅點們依然快樂地該生長就生長。那些天我的唯一癖好就是坐在馬桶上假裝冷漠地斜眼瞅著那些紅點們。
好了針也打了藥也吃了,看樣子這看上去病得比我還重的醫生不太靈光啊,咱得另想轍。猶豫了幾天,決定去那飛什麽的看那個咱這片特有名的醫生。那天怯生生的到了診所,名醫沒見著,見著個實習醫生模樣的小丫頭片子,不過精神頭蠻好,看上去病得沒我重。又是一通自說自話的對話後,小丫頭說懷疑是風疹塊(跟我的懷疑差不多嘛),還是要打針吃藥(這時我才知道打的是激素),三星期後不好,再打一針;再三星期後不好,再再打一針(沒敢問再再三星期後要不好怎麽辦)。
打完激素沒什麽上串下跳的感覺,身體平靜得都感覺有點太平靜了。接下去一天二天N天,每天還是愣愣地坐在馬桶上冷眼瞅著小紅點們,想著這事該到頭了吧都這麽久了?
就在準備打第二針激素的時候,在圖書館翻到了一本中醫方麵的書,裏麵正好有針對風疹塊的藥方,當即決定去唐人街試試。
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現代的中藥店早已不是印象中的黑森森的,有嗆鼻中藥味,櫃台後還有個先生一付眼鏡半搭拉在鼻梁上的那種。現代的中藥店你拿藥方給他,然後到外麵喝個茶吃個飯見見老情人,一兩小時後回來,熬好的中藥都一小包一小包給你裝塑料袋裏了,回去隻要一包包開開來喝就得了。沒方子也別著急,店堂裏常會有坐診的。
老話說東方不亮西方亮,咱這回是西方不亮東方亮。一帖喝下去,有點感覺了;兩帖喝下去,感覺肝有隱痛,趕緊停了西藥;今天是第四帖,小紅點已徹底消失了。一個療程是七帖,這才第四帖,我都不知此時是該喜還是該悲?
回想從發病到治愈的這一個多月,感慨頗多。首先是有了病,你自己大概得知道得的是啥病;二是有病是得看醫生,但醫生也是人,是由不同的個人組成的。要是你運氣不好,很有可能像我一樣攤上個病病歪歪的或丫頭片子之類的,蒙古不蒙古的咱不敢亂說,臨床經曆是一定有差別的;三是一種療法如果不見效或不太見效,八成不是因為你堅持得不夠久,而是這確實是一種無效的療法,就像老美俗語說的那樣:聞著看著像頭豬,那一定就是頭豬。試想一下如果我現在還在堅持打激素,結果應該就是體毛更多點性欲更強點,沒別的了;四是正規出版的中醫書上,如果有藥方是針對過實際病例且效果良好的,則可信度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