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內,人家是領導,專門整治你;到國外,人家是富翁,隨便鄙視你。你隻要沒有當上官,這輩子就是失敗者,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咱們這些人,自己活得心安就好。當官發財這樣的好事,不是咱們小老百姓可以奢望的。”””
“““你們的女神正是本人的賤內,你們的夢想正是在下的日常。”””
處長宣布局座大人要來紐約公務考察時,涼風和花癡男都沒有感到驚訝。作為政府官員,到美國來參觀訪問,招商引資,開拓眼界,修身養性,應屬理所當然。涼風又揭處長傷疤:“要是當初是你上去,現在來訪問的,就會是你。”處長玩起辯證法:“上去可以一展宏圖,下來更能深入思考。他來幾天,隻能看到皮毛。我在這裏紮根生活,體會到的是美國的基礎和根本。中美兩邊,經過對比思考,我都比他看得清楚得多。”涼風讚同,卻不推崇:“是,你的學識、經曆、能力和深度,都比他強得太多。可是,你還有機會重振雄風嗎?”處長冷笑一下,思索著說:“沒有人知道未來會怎麽樣。無論機會再小,都有可能成功。”涼風讚歎:“說的對!黑天鵝扇一下翅膀,就可能刮起世紀旋風。”
可是,虛無縹緲的希望遠遠比不上握在手中的現實。涼風和處長都懂得這個道理。涼風感慨道:“當時你要是放下身段去捅下水道,哪至於現在跑到美國來混這個破博士?”處長雙目凝視遠方,深深地吸著煙,不予回答。花癡男崇尚硬實力,最看不起偷雞摸狗、連吹帶騙的官場技倆,不屑道:“他這樣的人,如果到美國來,肯定連捅下水道的工作都找不到。”涼風搖頭教育他說:“你還別不服氣!過幾年人家投資移民過來,住豪宅開遊艇,你想去給人家捅下水道,人家還不一定要你呢!在國內,人家是領導,專門整治你;到國外,人家是富翁,隨便鄙視你。你隻要沒有當上官,這輩子就是失敗者,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處長繼續抽煙,琢磨著涼風的極端言論,從中吸取有用的東西。花癡男則堅決不服:“根本不是這樣!我是美國博士,他是騙子。應該是我看不起他,而不是他看不起我。”涼風譏刺道:“你有錢嗎?你一個傻博士累死累活每年能掙幾萬?人家隨便批個條子簽個字,就夠你一輩子掙的。誰錢多誰就是勝利者!你說誰應該看不起誰?”花癡男不再嘻嘻哈哈,臉紅脖子粗地堅守自己的底線:“我不會被抓!我不會被別人戳脊梁骨!我站的直、走的端!”涼風比以前成熟一些,並不想強迫他人接受自己的觀點,緩和道:“咱們這些人,自己活得心安就好。當官發財這樣的好事,不是咱們小老百姓可以奢望的。”處長站出來總結道:“生活的意義,並不隻是當官做老爺。它的範圍應該十分寬廣,盡管現在當官掌權確實擁有巨大的優勢,咱們也可以在科學上、藝術上、商業上有所做為。國內當然以當官有最佳。即使在美國,為了選舉大家也是拚命。每個人都想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足跡,這也是人性,就象所有動物都想擁有盡可能多的孩子,留下盡可能多的基因一樣。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我們還年輕,還有機會,盡力而為吧。”
他們兩個人惺惺相惜,花癡男卻想起另一個在紐約的人,便問處長:“你要去紐約見他嗎?”處長回答道:“還沒有定。等他來後看看再說吧。”涼風為他著想:“如果確定以後在美國做學問,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如果打算回國,倒可以從他那裏更多了解國內情況,做到心中有數。”處長興趣缺缺:“再說吧,也可以打電話了解情況嘛。”其實處長不太願意去見自己以前的競爭對手,因為對方是勝利者,是以高官的身份來美國微服私訪的,而自己是失敗者,是無可奈何逃到北美來混學位的。對方位高權重,躊躇滿誌,指點江山,豪情滿懷,自己一介布衣,人微言輕,滿腹經綸,卻懷才不遇。本來已經毫不相幹,為什麽要給對手機會再次蹂躪自己?
涼風明白花癡男在想念誰,問他道:“那個傻逼怎麽樣了?還在給狐狸精當保險員呢?”花癡男知道他在說張成棟,回答道:“好像不行了。我以前問他,他都笑著對我說,夢琪在紐約怎麽怎麽忙,在一個公司打工……”涼風打斷他急問道:“什麽公司?”花癡男回憶道:“好像是在一家公司做文員。張成棟說剛夠吃住,不怎麽賺錢。”涼風心裏稍安,轉問其它問題:“你怎麽看出他們要吹了?”花癡男笑說:“現在我問他,夢琪在紐約怎麽樣?他根本不理我,就象沒有聽見一樣。”涼風高興道:“傻逼就是傻逼!他也就是給人家做備份用的。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聊齋裏的富家公子了?”花癡男跟著大笑。處長微笑道:“正常吧。他們要是長期在一起,才是反常。他們兩個人確實不太合適。”三個人一起興奮,都認為趙夢琪這樣的美女,自己無緣染指,張成棟就更不應該消費。
綜大三匹狼中,始終跟張成棟保持良好關係的隻有花癡男。花癡男是性情中人,對自己的喜好從不隱藏。他每一次見到張成棟都會問一問趙夢琪在紐約怎麽樣,就像關心自己的心上人一樣。張成棟時常聽到趙夢琪罵花癡男是變態,所以也不太擔心自己的女朋友會變成花癡男的新戀人。看到他對夢琪一往情深,張成棟反而為自己感到驕傲,因為你們的女神正是本人的賤內,你們的夢想正是在下的日常。張成棟本來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可是起初趙夢琪嫌丟人,不準他說她在餐館菜店打黑工,所以他對花癡男及其他人都說趙夢琪在一家小公司做實習生。後來趙夢琪去做導遊,叮囑張成棟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他也就不再改口,所以全校師生都以為她還在什麽公司工作。除了張成棟,沒有人知道她在做導遊。
這事實在太平常了。比起被槍斃的那位一百多個情婦集中在一個小區統一管理,實在太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