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人類 III 之第十八章 宇宙養老計劃(7)

宇宙養老計劃(7)

 

香格拉從夢裏驚醒過來，渾身汗水濕透，膽戰心驚。此時天已微亮，他鎮定自己片刻，起身去衝洗，邊衝洗邊一反常態地哼歌，努力忘卻噩夢情節。但越努力便越無法忘記，這讓他感覺很無力，隻好不斷告訴自己這隻是一個夢，不是真的。

與大家一起早餐時，眾人見他臉色不好，都關心問他，他隻說沒睡好。等到達報告廳，這辯論前的緊張氣氛趕走他的一切憂慮，他已經基本恢複。

主持人先作開場白，說今日是辯論的最後一日，辯論後如果雙方都不服輸，則由全球人民投票。辯論開始。蓬皮拉肚搶先說話，說他懷疑所謂的女王特使的真偽，因為如果這是女王特使，為何女王將軍的艦隊卻已經撤走？

香格拉辯說將軍有和他商量，他同意將軍先撤。他反問蓬皮拉肚為何主神就在天空裏卻不敢下來。

蓬皮拉肚笑說如果女王在此，主神自然會來。說完追問香格拉是否有女王封他為特使的授印。

香格拉冷笑回答說，女王的科技哪裏用得著授印？他是不是女王的特使，女王的世界自然知道真偽。他若不是，亞當將軍如何會與他一同前來？他又強調，女王關心這裏人類的發展，是故派他來此幫助提升科技。

蓬皮拉肚高聲說主神也很關心這裏人類的發展，但更關心人類的信仰，科技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案，信仰才是，但必須是完美的信仰。他邊說邊走近香格拉，從包裏取出一封密函遞給香格拉，說這是香格拉的信仰。

香格拉接過，心裏有個聲音在說不要打開密函，便將密函放在桌上。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耳邊響起蓬皮拉肚的聲音：＂主神等候你的懺悔。＂

密函自動打開，印入他眼簾的，雖然與昨夜夢裏經曆不一樣，卻大同小異。香格拉驚呆，汗流浹背臉色慌張，站立不穩。身邊的楊利澤和豪滿池來扶他，也看見這密函，也嚇得臉如死灰。旁邊米喜兒搶過密函一看，驚叫一聲，臉露蒼惶。

這裏四人的這一番表情和動作，讓全場的其他人議論紛紛。主持人追要密函來檢查，那密函卻是閱後即焚，真正見到的隻有四人，這四人卻都失神落魄。

辯論以主神特使的勝利告終，但主神特使卻沒有為難香格拉，反而說主神原諒他，請他們即刻離開，再不許反抗主神，不然大禍臨頭。

若非曼瑟帶來的軍兵保護，香格拉等人怕是無法安身登上小妃號飛船。洛磺不想走，因為阿萌不在身邊，但被族擁著登上飛船，痛哭不已。香格拉心如死灰，在西忻等人的追問下，方才透露說，靈魂修煉教已經不可阻擋，自己的來處對方一清二楚。原來密函裏畫的是兩個星球，一個標明是文曲星，一個標明是天眼女王星也即安息地星，兩個星球之間是一個互換的符號，下麵是一行思露星字：主神等候你的懺悔。密函雖然沒畫得有兩個星球的地圖，但都注明得有當地的一個標誌。文曲星的標誌是一片綠洲，正是特帝建立的那片綠洲。很明顯，靈魂修煉教有隨時收割文曲星人類的能力。

誰都有自己的歸屬之族，有不可承受的失去。對香格拉來說，在文曲星的人民就是他不可承受的失去。當初他匆忙之中拉著王妃、帶著豪滿池等人踏上這拯救宇宙人類的救贖之旅，其實更是一場為保護他的族人的逃離之行，隻是這一趟逃離之行因為有特帝和王妃，更準確的說，因為有對女王的信心，而轉變成為拯救之旅。如今主神以文曲星為要挾，別說他不得不屈服，連楊利澤、豪滿池和米喜兒也不得不屈服，因為他們還有家人在文曲星，他們也輸不起。

洛磺也輸不起文曲星，但他也輸不起阿萌，他心中對香格拉甚有不滿，認為香格拉等人應對失措。

朵瑟倒是輸得起文曲星。文曲星的人民雖然是她的故人，但她有過被修煉者囚禁的漫長經曆，對移居在文曲星的那族人沒有很深的感情，她在乎的隻是香格拉，這宇宙裏她唯一的親人。

西忻和阿克力斯理解香格拉，但青青梓竹的感受就有點不一樣，她最擔心的是她的故鄉安息地星球。

一眾人各有心事，走進休眠室內，等候小妃號飛船駛入黑洞引力隧道。

回到安息地星，香格拉和楊利澤都臥病不起，怒氣衝衝的洛磺、米喜兒和豪滿池等來責問亞當將軍，亞當請他們歇怒，將自己和靈魂教的兩個特使的見麵交談和盤托出，這下子眾人驚聞女王的貼身隨從水鰍兒被擒，方才知道亞當的苦衷，相信亞當並未泄密，也憂心女王已被靈魂修煉教打敗。亞當堅信女王不會被打敗，雖然他也不清楚水鰍兒如何落入對方手中。

洛磺等人分析有關文曲星的故事如何泄漏，想來想去無法確定怎麽回事，因為有不少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從水鰍兒處泄漏，因為女王的世界知道文曲星的位置。洛磺甚至想到是不是卡拉兄妹已被收割，他們被收割時大腦中的信息被竊取。

聽聞水鰍兒之事，香格拉掙紮起來去看望水鰍兒，仔細檢查後香格拉疑惑不解，因為水鰍兒的身體似乎在變化，猶如一隻繭。但讓他驚恐的是，當他伸手往水鰍兒身上安放探測頭時，碰巧水鰍兒的心髒猛烈跳動一下，他手上戴著手表，手表指針明明白白也稍稍動彈一下。他害怕自己身體狀態不好看花了眼，便再三拖延不肯離開，想等水鰍兒的心髒再次猛烈跳動，偏偏等半天等不到，隻好離去。

亞當請香格拉私談，安慰他說靈魔主神答應不會來攻擊安息地星，請他放心。亞當沒料到的是，香格拉懇求他帶領艦隊離開安息地星。亞當追問緣故，香格拉沉默良久，最後忍不住眼淚如雨般滴落，哭說如果亞當的艦隊不離開，靈魔就將去剿滅文曲星。按照靈魔特使的意思，放棄安息地星才能換來文曲星的安全。

亞當默然，準備帶兵離開。

青青梓竹聽聞亞當放棄查泰萊星球後還要再次放棄安息地星，大為不解和恐慌，趕來追問緣故，亞當不答，要她去問香格拉。等從香格拉處知道原委後，青青悲痛欲絕。雖然香格拉保證他不會離開安息地星，但青青已經無法信任他，隻覺自己再次上當受騙，最終仍將做挪威堡的性奴。她感歎自身命運的悲慘，竟起了輕生的念頭。她在自己房中準備上吊，恰好洛磺來找她，將她救下，勸說她與自己去偷走小妃號飛船。

沒有香格拉或楊利澤的號令，小妃號飛船的智慧控製中心不允許飛船起飛。按洛磺的設計，由青青去懇請楊利澤送她去看父母，由洛磺陪同，中間脅迫楊利澤轉交權限，這樣他們可以一起逃走，先回查泰萊星球接上阿萌，再決定何去何從。

青青也是萬念俱灰，聽洛磺如此設計便動了心，依計行事，果然偷走小妃號飛船。

青青和洛磺等幾人逃離安息地星後不兩日，挪威堡再次光臨安息地星。香格拉誓死不走，朵瑟陪他留在安息地星，但其他來自文曲星的人都依他的命令離開，包括文豪文清那一眾人。

挪威堡的名威比之以前更勝，安息地星的人民徹底臣服。挪威堡廣而告之地尋找加馬的五弟阿瑞新斯，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開出的獎金不低。許多日子之後五弟阿瑞新斯的屍體被找到，挪威堡為他建成一個紀念碑，就豎立在古銅國皇宮外的廣場上，給紀念碑獻花的人還不少。以前香格拉解剖五弟的身體來論證他不是人，用以打破挪威堡的神話，他哪裏料到，短短一年後安息地星的人民就反轉了他的論證，相信阿瑞新斯是神不是人，因而更加相信挪威堡的神奇。

卡拉經此一趟征戰，不但逼退女王的艦隊，還收複失去的養殖場，名威大振。回到靈魂市後的第二天，靈魂修煉教的特使到來，邀請卡拉不日訪問教主大成乘的住地，屆時教主大成乘應該已經出關。在那裏，她將成為以人身麵見諸多修煉教高層的第一人。卡拉接受了邀請，與特使並那四個常住靈魂市的修煉者一起座談。在座談中她透露了她的宇宙養老計劃，希望特使將之請示教主。

第二日後特使再來，告訴她代教主摩訶很欣賞她的宇宙養老計劃，卡拉聽聞後狂喜不已，重負終釋。送走特使後，她站在城堡外的平台上了望，躊躇滿誌之餘，感覺宇宙一切皆非偶然。 被鄰哥兒擒住，在66號養殖場死裏逃生，被獻給加車，鄰哥兒被水鰍兒所殺，水鰍兒被送來靈魂市被她救下，妃姐被擒來重逢，妃姐以命換命殺死加車，她借此被推為大統領，在靈魂市推動改革，親征707號養殖場，利用水鰍兒擊敗亞當，再略施小計嚇退香格拉一行人並奪回777號養殖場，種種類類，直至魂修煉教對她的宇宙養老計劃的認可，中間隻要有一步改變，她便絕無今日。

＂是的，宇宙一切，皆有定數。＂卡拉喃喃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