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美的地方 想起最美的你
我活著，你就活著
第八章人類養殖場(3)
諾比亞和越亭房領導的這一群流浪靈魂修煉者居住在歡樂星上，專心於自己的修煉，領會這宇宙的終極奧秘，互相之間很少來往，他們對社交毫無興致。這修煉之中的樂趣，在實體人看來肯定枯燥無比，但是在這條道路上一旦修得果實，那果實的美麗、宏大和純淨，讓任何一個修煉者都無法停下來。時間對他們來說不再是一個問題，他們極少再考慮時間，真能做到一刻一個世紀，換言之，對他們來說，一個世紀隻是一刻。當然，修煉過程絕非一帆風順，其中的各種曲折難以表述，而克服曲折的一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加大對實體有機人的靈魂收割。八百年前他們突襲歡樂星上的人群後就在這裏居住下來，慢慢享受收割到的實體人。他們都很有經驗，懂得如何讓這些實體人像動物一樣存活甚至部分繁殖，以供他們長時間反複收割。但是他們消耗人體的速度遠大於這些動物繁殖的速度，所以八百年後歡樂星上殘存的實體人動物已經所剩無幾。
這一群靈魂修煉者雖然各自靜心修煉見麵不多，在需要時卻也都齊心協力。越亭房和諾比亞已經有九十個地球年沒有相聚，收到諾比亞的通知後他立即來到諾比亞的地方，在場的有沃德，隨後又來了三名靈魂修煉者。諾比亞把沃德所見和尼古拉之死告知這四名剛來的修煉者，越亭房等免不了被震動，他們的震動在人眼看來，就是幾個空間點突然發出各種光芒。越亭房要求與沃德互通，獲得那部分經曆後他說：＂這個實體人具有與女王一樣的麵容。＂
越亭房在修練之前曾日夜祈禱女王的回歸與拯救，所以他還清楚地記得女王的麵容。他在修煉之後加倍努力也加倍殘忍，進步很快。多數修煉者早已經不記世事，並不知曉曾經的女王，更別說女王的麵容。在他們眼裏，隻要是實體人，都是收割對象。他們中很多聽說過女王，這兩個字出現在許多可憐無助的實體人在被收割前絕望的祈禱和呐喊中。
沃德才修煉不久時曾聽見一個被他收割的實體人呼喊女王，他當時還嘲笑：＂你的女王若在最好不過，我先把她收了，讓你看得清楚。＂現在聽越亭房這麽一說，他心裏有些恐懼：這一定是女王，要不尼古拉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受傷？今後談及女王一定要用詞小心！
諾比亞聽說過女王，但不在乎她是不是女王，女王又如何？她的靈魂能量高，正好把她抓住強迫她繁殖，這可是最好的靈魂能量來源，或者把她獻給大乘成就能重歸教門。他關注的是那些殺死尼古拉的粒子，他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請大家討論。
越亭房不認為把這些粒子的事告訴大乘成就能獲得寬恕，畢竟在這裏的誰沒嗜殺許多同類？按照律法都是死罪。要想大成乘相信，必須捕獲這樣的粒子，而這些粒子，他認為可能是女王自身攜帶的。女王有許多傳說，她是永生的，她今天的能力如何，無人知曉，最好先探得虛實。越亭房的這些考慮無意中給了王妃和特帝等人全身而退的機會。
諾比亞同意了越亭房的建議，組織所有的流浪修煉者，開始搜尋女王的所在。這群流浪修煉者各有分工職責，每次收割以後都會有幾艘飛船在太空遨遊，感應逃亡實體人的去向。這些在外工作的修煉者定期會通過感應來向諾比亞匯報他們的發現，諾比亞也能借他們的感應而瞬間到達他們所在的地方。每次收割完後，這群流浪修煉者就先在收割地住下，等發現逃亡的實體人在另外一顆行星上定居下來，他們或者原地不動，或者悄無聲息地遷移到實體人所在星係的附近。無論遷移或者不遷移，他們都耐心地等待莊稼的成熟。
商議確定後，這五個能力最大的修練者立即分開行動，在太空裏搜尋尼古拉曾經感應到的強大的靜態靈魂能量。
靈魂粒子的另一個奇妙之處就是，能力越高靈敏度就越高，能力一旦突破一定限製就能依靠引力運動。隻要有能感應到引力的地方，具有大能的靈魂粒子就能通過引力場運動。與特帝發現的黑洞引力隧道不一樣，這種運動的啟動無須超光速，卻能不斷加速，最後變成超光速的極高速度。但是這種運動也有一個缺陷，就是隻能朝引力增強的方向加速，朝引力減弱的方向運動就無法加速甚至會導致減速。越亭房已經具有大能，他無須飛船就能在太空依靠引力場高速運動。他通過感應來到一艘飛船裏麵詢問最近的發現，又離開飛船擠身進高維時空，在裏麵依靠引力場高速運動，穿越許多個星係，終於在一個矮星係裏最先感應到尼古拉所描繪的靜態靈魂能量。
這股能量並不常在，越亭房感應到後還沒能定位它就消失，他確信它在這個矮星係裏，便先設法通知諾比亞。諾比亞等三個能力高強的修煉者搶先來到，和越亭房一起在這個矮星係搜尋，再次感應到後將之定位。他們沒有等其他修煉者的到來就開始靠近那靈魂能量所在的行星，卻並沒有來到這顆行星上，而是隔著千萬公裏遠就開始合四個修煉者之力，要折疊部分空間來創造一個萬花筒似的空間筒，這樣的空間筒能拉近距離以供他們觀察，沒想到一股巨大的波涵數力量沿著筒邊洶湧而來，四者立即合力對抗把之抵消。他們驚訝於這股力量之大，也感受到那股靜態靈魂能量的急速升高，心有顧忌，猜想這一定是已修成大果的女王。他們擔心女王的反攻，立即停止感應、隱藏所在位置，想等其他修煉者來到之後再做行動。
四個修煉者不知道的是，對方已經被他們的合力所傷。等大半的流浪修煉者包括另一個大能修煉者都到達後，他們像一場大雨一樣淋落下來，卻發現星球上隻有幾百名實體思露星人，這些人正在為幾名死去的思露星人送葬。這些人都有超過一般人的堅強意誌，特別是其中的一個，但是仍然被他們控製住，通過這些實體人，他們獲知女王等人的目的地是地球。這群流浪修煉者在共同商量後決定追擊女王，誓要奪得女王的靜態靈魂能量和她的無名粒子。
諾比亞隻收割一半這些實體人，卻留下另一半。他控製這留下的一半實體人的意誌，強迫他們連續幾日集體交媾，為無數年後的收割做好播種。他命令三艘偵察飛船先行全速趕往銀河係，把剛收割的兩百餘名實體人獎勵給他們，自己等帶領其他修煉者們趕回到歡樂星處理搬遷。原來這些流浪修煉者也有許多機器，每到一個星球收割後就在那裏居住，其間必然建立工廠，供飛船的維修保養乃至新建。
沃德、金馬路以及蘇菲婭共同駕駛一艘大飛船長途跋涉，終於來到星係MRZ的邊沿。古人命名的MRZ星係其實是無數個星係的總和。這一大塊空間有百億光年深厚，從銀河係望過來，因為太遠，仿佛就隻一個點一顆星星。這是一個極其古老且無比龐大的空間，從地球或思露星觀察之，它藏在處女座的後麵。處女座是個巨大的星座，離地球一億多光年，裏麵有至少幾百個星係，其中不少還沒有明確的命名，隻是曾經有個代號。沃德還是個實體人時，實體人從來沒有到達過處女座，更別提遙遠得多的MRZ空間。靈魂修煉者在智力上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他們對現存知識的理解和運用比實體人要通透，正如他們的老師曾經說過的一樣：因為靈魂絕對純淨，任何秘密對其都不再是秘密。因此靈魂修煉者也能運用科學技術，水平還挺高。他們的飛船不單能超光速運動，還能折疊空間以在空間移位。雖然其跨星係的速度比不上黑洞引力隧道，但比納爾遜這一族人可是要高明不少。
沃德把飛船的速度降下來，因為他要享用一個實體人，實體人在高速下會變形乃至死亡，失去價值。
這艘飛船裏有個很大的養殖倉，把實體人關在籠子裏圈養。多數時間強行讓他們休眠，時不時蘇醒他們並輸給他們基本的營養。這些實體人的排泄就都在籠子裏，雖然他們的排泄物並不多，因為他們的攝入也不多。他們因為常被休眠，所以能存活不少年頭。
對沃德而言，他隻是在太空裏遨遊了不過七八個歡樂星年的時間，但相對於這批流浪修煉者現在的基地歡樂星來說，他的飛船已經漂蕩了八百年。飛船裏殘留的實體人寥寥無幾，幸好諾比亞又分給他們一些，他自然急著享用。
阿力克斯、戈廣和卡捷林都被分派給沃德的飛船，連同六十個其他同夥。阿力克斯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樣的遭遇，比起現在的遭遇，他莫名其妙的在一個陌生的星球上醒來簡直就是恩惠和天堂。
他知道自己被囚進一艘大飛船，他身不由己地走進來，走進一間大房子裏，走進一個籠子，把兩手伸開放在一個籠杆之間的一個平台上，很快平台的蓋子合攏，兩個手肘被固定，手掌在籠子外能動彈。直到這時候他的意識才被釋放，可是從這時候開始他的身體失去自由。籠子被掛起來，他可以看見前麵和左右的許多籠子，多數籠子裏空空的，少數籠子裏有一個實體人，那些人都一絲不掛。他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就在這時，一根細軟管移到他麵前，軟管的頭部是一根針，那針插進他的手肘的靜脈血管裏。過去好一會阿力克斯才反應過來，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憤怒和仇恨撕咬著他的胸膛，最痛苦的是，這一切的一切他無法反抗，空有一身驚人本事，唯一讓他有的一絲安慰是，他的左邊是戈廣右邊是卡捷林，他們的存在逼使他要保持冷靜和堅強。
在靈魂修煉者想要控製他的意識時，阿力克斯曾經反抗過，但是對方的控製流比天空還高，他雖然寧願被淹沒窒息而死，卻仍然沒能堅守住自己的意誌。更加讓他和朋友們恐懼的是，對方來無影去無蹤，他徒有滔天氣勢和驚人武藝，他的朋友們徒有團體精神，在這看不見的強大敵人麵前他們所有的能力形同虛設。阿力克斯不是一個輕易屈服的人，一旦冷靜下來就開始大聲詢問周圍籠子裏的人，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相信知道原由後總會有辦法。
在阿力克斯的右前方是一個女性實體人，看年齡估計比阿力克斯年長一輩，聽見沒有人回答他的問話，便側過臉來。這個女性實體人的眼色沒有絲毫生氣，隻是臉色平靜。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
＂阿力克斯。＂
＂我叫朵瑟。＂
＂你們在這裏多久了？＂
＂我不記得，我來時隻有八歲。＂
阿力克斯沉默了一會接著問：＂誰把你搶到這裏來的？我連人影都沒有看見！＂
朵瑟聲音沒有變化，平靜得如同她的臉。她的臉像上得有一層蠟，看不見任何表情。＂你不知道靈魂修煉者？＂
靈魂修煉者！阿力克斯記得王妃緊張害怕的聲音，那時她催促自己和她一起逃命。他搖搖頭。
＂靈魂修煉者，他們會食用我們的大腦，靠此變得越來越強大。＂
＂你的家人呢？＂
＂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還有爺爺輩都被擄來，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朵瑟臉上的那層蠟突然崩裂，她低下頭去，說不出話來。
阿力克斯和他身邊的戈廣和卡捷林都被巨大震動，卡捷林本來在為埃樂克的死亡傷痛，但是遭遇的巨大變故迫使她不得不把心思放到眼下。阿力克斯聽見看見朵瑟的難過，悲憤卻很肯定地說：＂我會救你出去。＂
阿力克斯的信心很快就受到一次巨大的打擊，他還在和朵瑟說話時，看見左前的一個人突然身體僵直，過去幾秒後那人的腦袋凹陷身體癱倒，卻因雙手被困吊在籠中。那籠子緩慢下降，自動移走。
朵瑟已經恢複平靜之色，看到這現象無動於衷，仿佛司空見慣，附近隻有一個人在低聲祈禱。等一切都安靜下來，朵瑟說：＂這就是靈魂修煉者在進食，他們一般不這樣做，一般是把活人拿出去再進食。＂
阿力克斯大駭，急忙問：＂他們多久進食一次？＂
＂我所見有限，我不知道。＂
阿力克斯還想再問時，突然感覺頭腦一暈，他頓時失去知覺。
如果阿力克斯知道醒過來後會發生什麽，他一定願意沒有醒過來。他剛醒過來不久，就看見戈廣的籠子下降，他發瘋似的喊叫，卻無法阻止。
阿力克斯徹底絕望，似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