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總的要求讓丁建中心裏一緊,但是也實在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理由拒絕這個要求,畢竟呂總還是天元的董事長和最大的股東。而且說白了,自己也是為呂總打工的人。
丁建中想了想,問道:“你想給他個什麽位置?”
呂總答道:“我兒子我還是了解的,技術完全不懂,資本運作一竅不通,能適合他去學習並且很快能上手的恐怕就是做銷售了,先給他個銷售部的副部長幹幹吧。我也給你和小姚吃顆定心丸,他去天元幹,隻要你們不再讓他被人用刀子捅了,其他一切按照公司的規章製度辦,他要不聽話,我來收拾他。”
丁建中心裏很清楚,呂總跟自己打這個招呼一是為了避嫌,二是順便給自己和姚清一個麵子,不然以他大股東和董事長的權利,這樣一個人事安排完全可以自己搞定。
“就這麽辦吧,我跟姚清去做做工作。”
呂總是個做事情雷厲風行的人,與丁建中達成共識之後,夏小薑很快被放了出來。
夏小薑在裏麵的時候,自己想通了很多問題,覺得以前自己還沒有徹底擺脫學生的影子。從大一開始,夏小薑就一直以一個名牌大學漂亮文科女生的身份自居,驕傲地認為這個世界都會是自己的,沒有人會對自己不好,也沒有自己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東西。結果發現,生活遠比自己想像中殘酷,象牙塔裏的生活已經永遠地揮手而去了。
從派出所出來的當天,夏小薑一度想過要回去找李雲歡,不過想想覺得挺沒勁的,和李雲歡之間的平衡已經被自己打破了,就這麽回去,自尊心也不允許,所以夏小薑隻約了夏小絲出來見一麵。
夏小薑告訴夏小絲:“我決定回老家去複習,準備報考注冊會計師。”
夏小絲問道:“那李雲歡怎麽辦?他還在醫院裏躺著呢,需要人照顧。”
夏小薑說:“隻好辛苦你了。”
夏小薑接著很殘忍地表現了一下自己的大度:“你要真的喜歡他,他也喜歡你,你們就好吧。我退出。”
夏小絲一時間茫然了,不知道該拿什麽話來回應,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可是為什麽我卻高興不起來呢?
夏小薑說完這句話,心裏隱隱地痛:原來我也會痛,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我一直以為男人嘛,隻要我願意俯身去哄哄,沒有哄不好的。原來我也會痛!
夏小薑任憑著這第一次心痛的感覺象霧一樣穿越思緒,不斷地放大,直到把自己完全地淹沒……
回家的長途汽車上,夏小薑給丁建中發了一條短消息:師傅,丁大哥,我會報考今年的注冊會計師,別忘了你的承諾。
丁建中收到這條短消息的時候正在和桂林藥廠的主要負責人匯報自己的管理建議,當然也少不了國資局的分管領導。
“從目前藥廠的資產結構來看,藥廠不具備資本運作的條件。我長話短說,藥廠曆史遺留的包袱太重,不盈利的三產太多,加上有一大批過去體製下辦理退休的職工,嚴重地拖累了藥廠的利潤水平。所以按照目前這個現狀,這個項目交給誰做也做不成,不管是想上市、發債、或者引入其他投資者。”
丁建中說到這裏,停下來喝水,這個時候,如果對方不發問,繼續說下去勢必使自己的管理建議的含金量打折扣。
果然藥廠的劉廠長首先沉不住氣發問:“丁總一定有辦法。你就別賣關子了。”
丁建中這才放下茶杯,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剝離。”
“怎麽個剝法?”
“成立兩家全新的股份公司,把藥廠的拳頭都放在其中一家公司,其他老弱病殘都放在另一家公司,原藥廠變成一個沒有生產經營活動的母公司對這兩家公司控股。用拳頭公司申請上市。”
國資局的分管領導聽完連連點頭,不過藥廠方麵還沒有完全領會丁建中的意圖,追問道:“如果這樣,那家收留老弱病殘的公司哪裏還有活路,隻怕到時候連基本工資都發不出來。”
丁建中笑了笑,說道:“他們的活路由你母公司給呀,反正其他往來數額大又不是你一家的問題。母公司的錢從哪裏來不用我再細說了吧?”
話到這份上,劉廠長怎麽還會不明白,假裝看了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再找個地方活動一下,我們再細聊。”
散會後,劉廠長下了點血本,請丁建中一行去了一家五星級酒店。國資局的負責領導借口局裏有事沒有一起去。丁建中很明白,要麽是不願意跟他這個不熟又不知深淺的外人一起腐敗,要麽是怕他們在場劉廠長不好全力安排。
丁建中小聲向小丘交代道:“我一會兒肯定‘喝醉’,其他的事兒你都幫我打發了吧。”
小丘白了丁建中一眼:“憑什麽?”
丁建中嘿嘿地笑著說:“等把他們打發走了,我請你去坐夜船遊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