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那個女的幾雙絲襪?我問。
三雙,反正那個女的絲襪太多了,拿她幾雙她也看不出來。穿著穿著,就感覺不好了。
怎麽不好了?我問。
你說這個女人穿絲襪和我那女人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
怎麽了?
那個女人穿上長絲襪,人感覺飄,是那種很神秘的飄。
誰飄呀?我問。
她在飄,好像不是走路走過來的,是飄過來的。
你說的那是仙女吧,我說。
對,就是仙女,阿貴眉梢都翹了起來,她飄的時候,我也在飄。你說,我那二手的老婆怎麽就飄不起來呢?不飄也就算了,我怎麽看怎麽像是個賣魚的。
你老婆是幹什麽的?我問。
賣青菜的。
還不如賣魚的呢,我說,阿貴,你那二手的老婆不是飄過嗎,你說你用一根小手指都能讓她飄起來?
不是一個意思,阿貴說,我是說像那個女人那樣飄。
還是別飄的好呀,我說。
為什麽?
一飄就飄到壁櫥外麵的客廳裏了。
那個男人長什麽樣?我問。
平頭,背後麵紋了一個“忠”字,阿貴說。
“忠”字?你確定嗎,我問。
是的,一開始以為他背上紋的是蝴蝶呢,他到壁櫥旁邊拿衣服穿,我才看清楚,我當時很奇怪,紋一個“忠”字的,都會在胳膊上,或者前胸什麽地方的。
後背也有紋的,不是有“精忠報國”嗎,我說。
那是嶽飛啊,他母親給他刻的,讓他去沙場立功,這個小混混,能指望他去打仗?阿貴說。
那個男人有多高?我問。
不是很高,比你矮一點,看上去也不是很凶的那種。那個男人臨走的時候,女人給了他一筆錢,阿貴說。
有多少錢?我問。
我估計有幾萬塊錢吧,裝在一個信封裏,我心想就是女人嫖男的也不用給這麽多錢吧。
他們說什麽了嗎? 我問。
那個女人說,上個月例假沒來,說有可能懷孕了。男人聽了沒有什麽反應。
女的說,要是懷上了,生出來怎麽樣?你猜男人怎麽說的?
我猜不出來。
那個男人說好啊,生出來後能賣點錢了。奇怪啊女人也不生氣,反而抱著那個男的腰說,就想要個孩子。那說話的聲音嬌裏嬌氣的。我心想啊,她不願意生,我幫她生啊。阿貴有點遺憾地說。
英雄沒有用武之力,我理解你,我說。
等女人睡了,我才走,阿貴說。
你沒有摸著人家小腿打手槍嗎。
早就打過兩槍了,沒子彈了。
你厲害,還打兩槍啊,我說。
後麵一槍是在客廳的沙發上打的,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我就在那沙發上坐了一會,坐著坐著,我的大腦好像不是我的了,接著那玩意就,阿貴歎了一口氣,你說這樣自己總是打手槍不好吧?
阿貴啊,古人說過,人生有三可惜。
什麽三可惜?
此生不學為一可惜,此生閑過二可惜,此身一敗三可惜。這個此身一敗就是指身心敗壞。過度沉迷女色手淫過多和不良的性行為都會讓人精神萎靡,身體損傷。
那怎麽辦呢?
這就要轉移性情,古人說,彈琴可以醫燥;養德,下棋,可以益智;寫詩可以排遣情緒;觀魚養鳥養鶴聽蟲子叫可以舒心。
養鶴這個養不了吧,養鵝怎麽樣,阿貴笑著說。
養鵝也不錯。
像閻爺那樣養老鼠呢,阿貴又笑。
這個估計你養不來,老鼠可不是一般人能養的。
養豬呢?阿貴問。
也可以。
養女人呢?
也可以。
要是多養幾個呢?阿貴說。
可以,但是不能天天光給礦泉水喝。
加一根香腸行嗎?阿貴歪著身子笑。
你就這點德行,對你說簡直就是對牛談琴。不過,對牛談琴也不錯的。
說說還有什麽?阿貴問。
還有獨坐時焚點香,晚上清淡的時候點一根蠟燭,疲倦的時候看看雲,想狂叫兩聲去爬山,還有聽聽雨和觀雪。說到這些,我覺得古人能玩的真不像現在這麽多。現在人能玩的太多了,感覺精神卻不如過去的人。總之,人要有個愛好,當然是一個好的愛好。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興趣,我覺得爬樓送礦泉水不錯。這個算不算愛好?
也算吧,把礦泉水扛到樓上,給住戶送去甘泉解渴,算是一件積德的事情,再說你自己經常爬樓鍛煉對身體也好。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出去後就再去送礦泉水,阿貴興高采烈的說。
你和那個女人有事情發生嗎?
我是想有啊,阿貴說,隻是後來看到這個女人,像你說得那樣身心敗壞,我對她的興趣就少了很多。在我的想象中,她應該是仙女的對不對,但看來離仙女還是有點差距的。後來,我爬樓翻窗的次數就少了一點。
還爬呀?
是啊,那時候也是無聊,好像也成愛好了,我覺得自己如果不朝她家裏爬,就會爬到別人家裏。
那你怎麽後來又爬到別人家裏的呢?
她死了,這個女人死了,阿貴說。
死了,怎麽死的?
出了車禍,那天晚上下著雨,有10點多鍾吧,我在門口站崗,她急匆匆地出門,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她在門口等出租車,沒等到,她就朝前麵的路口走,她可能覺得前麵的出租車好打。第二天晚上,有人說昨天夜裏小區一個女的被車撞死了。我當時心裏一咯噔,心想別是她吧,因為她昨天晚上一夜沒回來。果然就是她。
會不會有其他原因,被人故意撞的呢?我問。
我也是這麽想,我覺得那個和她做愛的小混混最可疑,但是覺得也不像,把女人撞死了,對他沒有好處呀,又不能做愛,又不能拿錢了。
那會不會是她老公呢?發現她和別人通奸,就一氣之下把她殺了。
這個我也想過,感覺也不是,他老公也在外麵沾花惹草的,並且看上去是一個很溫和的人,有時候,見了我都點頭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