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行各業的心聲（三）

教師：大學教師首先說，老師這個職業，唯一的好處就是假期，其他沒有特別之處，如果你是副教授或以上，還不用坐班，這也是優點，其他的，就不是那麽好了。說收入吧，如果手上沒有項目，那麽就是清水一碗，幾千大洋，和農民工兄弟差不多，而且，學校還有各種考評，你要不斷花精力應付的，如果是副教授以上，還有做課題，發論文什麽的，搞得你疲憊不堪。當然，手上有項目，和領導關係好，那日子過得很滋潤的，如果是教授，還可以參加什麽評審會的，外快很多的，這就是為啥大家都爭破頭也要擠進工程院院士或者中科院院士的原因。這裏的貓膩就多了，所以大學裏造假也是司空見慣的。當然，那些帶研究生，有生殺大權的教授們還可以順帶玩玩女學生，這也是公開的秘密了。食色，性也。再說說教學吧，一般的學生，到了大學，就等於學習的終點到了，沒幾個用功的，許多人大二開始就在外麵打零工了，老師也無所謂，反正錢是你自己的，你不學，幹嘛要逼你呢？到時候，給個及格就可以了。如果學生作弊，我們也都睜隻眼閉隻眼，我們的教授作弊大去了，領導更不用說了，那些學生作弊，真的小意思了。聽說這股風氣已經傳到中學裏了，我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大環境就是這樣，我們能做什麽呢？其實大學就是一個混日子的地方，你如果真想做些什麽研究，見鬼去吧，主要還是搞關係，拉幫結派，渾水摸魚。你看大家都在搞新校舍，為什麽呢？撈錢呀，隻要有工程，負責人就有油水，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一些海歸回來，如果不是入鄉隨俗，那麽會很難受的，而隨俗之後，就更悲哀了，學術水平肯定會下降，最要命的就是人也變得很壞的，你看肖傳國就是一個最經典的例子了。大學，其實還是一個社會，不過已經不是那麽清高的社會了，和外麵沒有什麽兩樣的。現在大家拚命想進入大學，其實就是考慮將來的就業，而前期的擴招，讓大學文憑的含金量下降很多，如果在這樣下去，以後大學生真的很不值錢了。研究生也會慢慢地不值錢了。現在大學生畢業後的起薪沒有工人高，就是一個明證。不過，大學總的來說還是相對穩定的，盡管收入有時候不是那麽豐厚的。中學老師說，哎呀，還真是大學好呀，我們就辛苦多了，現在升學壓力大，我們的壓力也很大，題海戰術，我們知道不好，但是，確實是有效果的，現在大家唯分數論，分數麵前人人平等，所以，最後都不得已采用相同的套路。我們經常對學生和家長說，你不要有什麽個性，向分數低頭，現在如果分數不好，說什麽也沒有用的。我們以前很鄙視一些地方的做法，就是拿一年出來炒冷飯，一些學生高分低能，人都被搞傻了，可是，現在那個學校不是這樣搞呢？而且，中學教育，現在搞得麵目全非，一天到晚教改，改來改去，就是一幫人發財，現在的教科書，真的一塌糊塗，我們重點學校的老師，不得不自己重新編寫。你說和上麵反映，有什麽用啊，這個不靈光的東西就是上麵要搞的，開始我們不明白，一天到晚提意見，現在知道了，就什麽也不說了，反正大家自己搞自己的吧。最倒黴的是學生了。你說減輕學生負擔，怎麽可能呢，上麵都有考核指標的，你不這樣做，連飯碗都保不住啦。我們的收入也不是很高的，就是民辦的中學，其實工資並不高，而且工作量很大很大，我們早上7點半以前到校，晚上7點以後離校，差不多就是12個小時在學校裏了，有時還要到九十點鍾，又沒有加班費的。所以，我們隻有靠在外麵上補習班來掙錢了，但是，這隻有好的有名氣的老師才有這個機會的。有的學校的名師，家裏都專門有一間房間，裝修的和教室一樣，專門用來補課的。不過，這些都是體力活，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算。一個小時賺千把塊的也不稀奇的。一些年輕的老師上補課班的機會不多，就想辦法敲學生家長的竹杠，也是常有的事情，這也是一些家長太賤，自己搞出來的，總想自己的孩子比別人多占一些便宜，其實大家送錢後最後也差不多的。那些個競賽，其實就是掏學生口袋裏的錢，我們都清楚，可是上麵有人罩著，我們也不好說什麽了。這個競賽班，那個競賽班，有什麽用呢？其實好的就那麽幾個，大部分人都是陪太子讀書了，也就是送錢去了，不過，每個家長都會認為自己的孩子有機會，而且，又有媒體“不要輸在起跑線上”的忽悠，都心甘情願地掏錢補課了。說良心話，現在的孩子真的蠻苦的，一天到晚做作業，連個休息運動的時間也沒有，近視眼算是好的了，厲害的連頸椎病都有了，才中學啊，真的很作孽的。小學老師說，唉，我們也是一樣的，但是，最大的不同就是小孩子小，你還不能出什麽事故，否則家長要找你拚命的，所以真的要很當心的，現在我們課間休息的時候不敢讓小孩子到操場上去，就是怕出事，我們知道這對小孩子不好，上麵也要求我們不能這樣做，可是，真的出了事情，上麵沒有人管的，必須學校自己負擔的，一個事故可能把我們全體教師的全年的獎金全部敲光，所以大家都是沒有辦法，隻有限製小學生的活動了。等上麵來檢查時，讓學生到操場上去做做樣子，所以現在的小學生都知道我們在作假，你說怎麽辦呢？最離奇的就是現在的考試采取標準答案，我們也沒有辦法，所以才會有答案是諸葛亮，你答孔明就算錯的事情。什麽事情都機械到沒有人性的地步了，培養出來的學生也隻會答標準答案，你說什麽創造力，想象力，早就在小學裏給徹底抹殺了。我們對一些高中的創新實驗班很好奇的，後來知道，這其實就是競賽班，還是應試教育，隻不過難度增加了。以前你答孔明算錯的，現在競賽時，你必須答諸葛亮和孔明，還有出生年月。題海戰術小學裏也開始了，沒有辦法的，考初中的時候要考試的，你說不考，是的，不上名校或者民辦學校不用考，但是，哪個家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上好學校啊，所以，小學裏就要開始補課了。外快麽，我們就沒有中學老師多了，畢竟小學生的東西容易一些，價格上不去的。當然，家長經常會意思意思的。曾經遇到一個家長，每次家訪他都塞紅包，結果搞得班主任每個月都去家訪，變成拿月度獎了。教師們一致認為，可能最好的還是公務員了，上班輕鬆，有保障，待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