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是同一個實驗室共事的白人小夥,小我一歲,我那時已經有個兒子,他卻還單身逍遙著。後來我在美國多年,知道那個年齡未婚不算少數。S是個思維開放的美國人,很願意和中國人相處,午飯時看我們中國人飯盒裏是什麽神奇東東,他跟我說有人讓他嚐過PIG FOOT, PIG STOMACH(鹵豬腳,豬肚子),我問:好吃嗎?他:I AM NOT A BIG FAN OF THAT(我不是很熱衷).可見他是個開放的人,願意嚐試新概念,即使以後不喜愛也在所不辭。
S看上去有些像好萊塢某個電影演員. 大大咧咧總是準備淘氣的樣子,他跟我說在教會幫離婚的人看孩子,作義工幫無家可歸者。當我問他:“神在哪裏?”,他極其認真地說“在你心裏,隻是你有沒有接受的問題”。大陸多年的無神主義教育,我不能馬上信服他的話,但非常非常敬重他呢。我跟他講起中國當時狀況和農村沒有電的悲哀,他說那不算可憐,美國有人選擇不用電,不看電視,他說的是AMISH COUNTY.
在美國的第一個聖誕節,S邀請我去他家過聖誕前夜,我認為那是全家團聚之時,我參加不妥,他說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見見他的家人,他和朋友在一個大MALL裏租了間房,節日期間買聖誕禮物,問我要不要看看美國人LAST MINUTES CHRISTMAS SHOPPING. 於是聖誕前一天,S開車來接我去MALL,我穿了一件蝙蝠袖子的黃色純毛衣,黑色喇叭裙,裙子前麵有一排黃晶晶的金屬口子,和上衣反襯的很好,也突出了腳上的一雙黑漆高跟鞋。店裏有他朋友和雇人幾個,顧客還是稀疏但也總有人進出,他朋友說我的一身衣著很好看,站在店裏或門口會吸引人來訪,我因為無聊左右前後站站走走,果然很多人進來就指明要買我穿的一身衣服,他們就解釋今年還沒有,如果喜愛的人多,日後進貨,多數人便買了別的東西。我那次看到店裏怎麽查顧客的底細,何時拒收支票信譽卡。
下午六點打發了最後的顧客,S車我去他父母家裏,見到他的爸媽妹妹弟弟和外婆,他妹妹是聖誕前夜生日,所以家庭雙慶很熱鬧,大家一起吃S母親做的三明治晚餐,然後一起去教堂崇拜。S介紹我給眾教友,一天經曆這麽多新鮮事兒,暈乎乎的結束了教會。S又帶我看他們住宅區的天主教堂,黑暗裏聖母瑪利亞的漢白玉雕像閃爍著,S說天主教徒那晚不聚會,並解釋天主教和他的教會信仰上的區分。
我公寓離他父母家約40分鍾車程,夜裏12點左右他送我回去,下車前他說:來給我一個擁抱,我很自然聽之,他在我耳邊說:HAPPY CHRISMAS。謝過他並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聖誕夜的街道,我滿心是聖誕精神。
回到樓上沐浴時想:今天去前覺得有些不妥,怕單身男女在一起不好。S今天白天有很多暗示的語言和行為,也讓兩人之間有些緊張,傍晚以後他知道我的界限,因而我們彼此很放鬆。從今天起,S是我的好朋友,很鐵的那種。
暑期我去歐洲,S義不容辭地送我去另一城市辦簽證,然後去他妹妹當時任職的一家雜誌社,在行人如梭的街道邊相約吃了午飯。那天下午他要去機場接準女朋友,卻毫無信心,我陪他買了一束花,並跟他開玩笑說:怕什麽,就想自己是這個世界最性感的男人,所有女孩子都愛你。他眯著眼睛意味深長地看我很久,問是不是心裏話。我說100%是我心裏所想。第二天他告訴我,那女孩對他很滿意,因為他很有信心地認為自己又帥又性感。可見自信讓人美麗。
我從歐洲回來,途徑法國機場,買了一瓶免稅法國葡萄酒送他,我那時喝不慣洋酒,所以不懂得牌子,反正包裝挺奢侈的。
S後來要辦自己的公司,曾邀請我做他公司貨品目錄(CATALOG)的封麵女郎,我不大習慣個人相片滿天飛,所以不置可否,輾轉數月後他離開我們實驗室,慢慢失去聯絡。若幹年後在聖.安東尼奧一個科技會議展室瀏覽時,有人用蹩腳的漢語叫我名字,一回頭:竟然是S,他做了一家公司發起人,小有名氣呢。而我,始終沒有成為任何公司的封麵女郎。
S說他幾年前娶了鎮上一個離婚兩次比他大若幹歲數的女人,做了五個男孩的繼父,並有了自己的兩個漂亮女兒。而他人帥,包包裏也有些錢,你說這個男人有多少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