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考博二三事（2）

這個消息對表妹來說就像晴空霹靂，令她陷入無限的自責，‘一直以來都還當自己是個孩子，老爸是大人。大人應該會照顧自己的。轉眼老爸已經是個七旬老人了，需要我照顧了。’表妹這些年來確實對舅舅疏於照顧，所以她決定從現在開始全心全意的好好照看舅舅。

時下離統考隻差一個月了，她隻翻過了兩本書。翻過的意思也就是還未必理解得很透徹。還有N多的書沒看，她也沒心思看了，她決定先不考了，等到十月份再說。我老媽得知後極力勸說表妹不要放棄這次考試，考不考是態度問題，去考了至少說明你確實很想考這個博士，聯係了導師又不去考是對導師的不尊重。也不知老媽這個是什麽理論，居然把表妹說服了。當時舅舅剛動完手術，離考試還有不到一周。於是表妹又狂看了幾天書，就毅然決然地上了考場，總之是堅持把兩天的考試考完了。

過了一個多月成績出來了，她也沒什麽概念到底是考的好還是不好，於是托了熟人到博導那裏去探探口風。情況居然出乎意料的好，熟人探得該博導對兩個考生還比較滿意，而表妹是其中之一。過了沒幾天，博導通知表妹去聽一個講座，順便跟他見個麵。表妹回來後我趕緊問她‘有幾個考生去啦’，‘就我一個，還把我介紹給了他的學生。’我們都覺得表妹希望很大。又過了幾天，博導通知表妹去開會，表妹有點忙想退掉，博導說一定要來，很重要的。原來此君每個月召集手下一幹弟子開一次會，目的主要是給每個人分配任務(當然是給他白幹活)，所以是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們這下覺得表妹希望更大了，都要給她分配任務了這不是默認她是他的學生了嗎。

事情遠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一日博導給表妹打電話，告知表妹是初試成績最高的(可別高興的太早)，但是隻有一個公費名額。第二名的考生家裏比較困難，又是應屆生，自費的話沒有單位補貼，希望表妹能主動自費，他會幫忙給她爭取補貼的。再說了還有複試呢，主要由導師自己掌握，你不是我們這個專業上來的，而人家可是本科碩士讀了七年呢。言下之意，你不答應也沒好果子吃，複試肯定不讓你第一。表妹忙說我也很困難，爸爸得了胃癌，開刀住院花了很多錢，還要化療，就隻有她一個人負擔，讀了博以後不能賺外快不說，分內的工作可能也作不了那麽多，收入會銳減呢。博導說那自費的部分讓第二名跟你分攤。於是表妹無奈之中隻好先答應下來。

在周圍讀博的同事中打聽了一圈，得到以下信息，1）如果不答應，那肯定複試成績不好，還得自費，有例為證。2）要學校補助得跟學校簽合同，要學院也給補助又得跟學院簽合同，以後要走人還得把學費全交出來。

在此期間，博導一次次催著表妹去辦申請補助的手續，表妹是一邊要上班，一邊上醫院（舅舅開始化療了），實在還沒空去辦。轉眼到了複試的日子，博導居然將表妹從考場中叫出去，詢問辦自費的事，於是表妹一番解釋為什麽還沒空辦，博導又千叮嚀萬囑咐要她抓緊。這個複試難道真的是一個過場嗎？那日表妹見到了那個第二名，居然是個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怎麽看也不像家裏很困難的。

某日，表妹抽空前去辦補助學費的手續，得知就算要補助也是自己先出學費，以後再補發。舅舅看病已經把錢用得所剩無幾了，一年學費一萬二，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表妹連忙打電話告訴博導這個情況，博導說那你先去借一借。表妹氣結，同樣是經濟困難，為什麽不叫第二名去借？於是忍無可忍說我不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