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年前,要給女同誌送禮,長筒尼龍絲襪就好。給男士送禮,TDK磁帶就成。若有老外在街上走,如同動物園裏跑出來了猴子,人人盯著看。
話說一日上午,Q頭兒叫上我隨他一起去接待外賓。一行六人來到了林蔭環繞的會議廳門外,專等車隊的到來。Q頭兒等待之時,再三叮囑新來的小馬同誌,重複著那些我們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外事紀錄。不一會兒,隆隆車隊到了。十幾個高頭大馬似的大鼻子從車上走了下來。那叫一個興奮。(除了幾個使館的)。嘰裏呱啦地不停地誇讚中國好。還劈裏啪啦地一個勁地拍照。圍觀的人群均被攔在十米之外。要不是外交部的Z阿姨催促著他們,也許會談就得改成露天的了。進了會議廳。各位落座。領導講話,賓客發言。。。
緊張的會見終於結束啦。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下來。相互交換了官禮之後,眾人從會議廳走出來,三五成群地漫步在林間的小路上。一位滿身香氣的貴夫人與我並行。不一會兒,她從她的手袋裏取出了一個極其精巧的小禮品,做為私下送給我的禮物。我那顆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快速地怦怦地亂跳起來。同時,我不知所措地回頭看著我的Q頭兒。見他笑眯眯地點頭示意可以收下。我就趕忙道謝。並將我已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她。那是一枚毛爺的像章。老太太收下後那叫一個美呀。得意地趕緊顯佩給其他的鬼子看。
快下班的時候,Q頭兒來電話說給我一項政治任務,去宴會廳陪同這幫洋人吃晚餐。原因是貴婦人點名讓我過去作陪。(那時的陪座是很單純的呦。胡思亂猜者打PP)。我立即打電話給Z阿姨,請示我該如何是好。她叫我別緊張。去還是要去的。做到不卑不亢就行啦。盡管阿姨不在,有急事還是可以找S頭兒的。心裏有了定心丸,胸脯也就挺了起來。
準時到場,按牌就坐。怎知貴夫人就坐在我旁邊。這一定是她要求的。否則按禮儀我是不該出現在晚上的宴會廳的。某某致詞之後,舉杯,開吃。。。。將近酒足飯飽時,這位貴婦人興奮地拿出我剛剛送的禮物----那枚像章。隻見她拿起來放在紅唇上親吻了一下,微笑地說:(是原話)這個小胖子非常可愛(CUTE),我的女兒也許會和他一見鍾情的。由於她的聲音宏亮,一桌子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立刻安靜了。高鼻子的,塌鼻子的一下子全將目光投向了我。我懵了,我傻了,我舉足無措。空氣凝結了近一分鍾,S頭兒陰沉著臉開口問道:像章是哪裏來的?誰給的?到底怎磨會事。我根本一點兒都聽不清S頭兒的問題。腦子嗡嗡地響。這時坐在夫人另一旁的先生和她低聲嘀咕起來。與此同時,對麵的Q君告訴S頭兒像章是我給的。我把原來埋的低低的腦袋略微地稍稍抬起一點點。正碰上S頭兒在狠狠地瞪著我。
一個星期後,我被叫到了大辦公室。組織部的,外交部的,Q頭兒,Q頭兒的頭兒都到場了。。。。。接下來是寫事情經過,寫檢查。再寫事情經過,再寫檢查。再後來是感謝領導,感謝組織給我的處分。
出國後的某一天,突然驚訝地接到了這位貴夫人親自打來的電話。她的聲音還是那麽宏亮。隻是話語有些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