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女兒周歲
引子
不知道有多少姐妹看過“MALCOM IN THE MIDDLE”這個連續劇。作為背景和引子，我先大概介紹一下。
MALCOM是個小男孩兒，他家有4個BOY，他媽媽後來又懷了一個，也是男的。他是老三。如果說三個男孩兒的家是“地獄”的話，那MALCOM的媽媽就 是生活在地獄底下十八層的地方。所有的孩子都是TROUBLE MAKER，在媽媽懷老五臨產的晚上，MALCOM在房間做化學實驗（他是孩子中唯一理性一點的GENIUS），看錯了配方，結果滿屋煙霧彌漫，全家隻好 退到後院，可偏偏這時候，天下起了瓢潑大雨，幾個BOY開心的在泥濘的院子裏摸爬滾打起來，可憐的媽媽在這個時候羊水破了，靠著柱子坐在地上，雨水打濕了 她全身，宮縮的痛苦中，她回想從潔白婚紗，潔白的新房，到第一個寶寶的降生，她從溫柔美麗的女孩子一點點變得FRUSTRATED，CONFUSED；到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他們的房子變得越來越亂，越來越髒，媽媽的脾氣越來越差，爸爸的工作也越來越不如意（因為家庭的事情太多，牽扯了精 力）。。。一路走來，媽媽在疼痛中感到委屈和憤懣，她要求爸爸抱著她，說出愛她的10個理由。說這至少值得她承擔這麽多。兩個人相擁著，熱淚滾滾。。。從 那一刻起，我徹底打消了“生個籃球隊”的癡心妄想。。。
因為媽媽要維持家庭基本的秩序，所以變的非常獨裁專製。BOY們恨恨的，就想起要報複媽媽，偷偷的替媽媽報名參加社區的“媽媽選美比賽”，想讓媽媽出醜。 可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不懂得，在媽媽“大魔怪”表麵下覆蓋的仍舊是溫柔的愛子之心，媽媽收到報名表時真的好感動，原來自己那麽凶，孩子們卻仍舊認為她是 最美的媽媽，於是，不修邊幅的媽媽決定一定要參賽，不讓兒子們失望。看到這裏，我真替媽媽傷心。。。
在花團錦簇的參賽者群裏，駢手忝足，不事打扮的媽媽顯的是可笑的，可她卻很自信。當評委問她：“你認為是什麽使你作為一個母親，變得越來越美麗？”媽媽歪 頭想了想，直接了當得說：“這是誰出的題？肯定沒做過母親吧？非常可笑！”評委傻了，問她為啥啊？媽媽說：“我有5個孩子，我覺得做母親，使我變老，變 醜，變肥，變暴躁。懷孕和養育的負擔讓我非常累，也消耗了我的青春和耐性。但是，你要問我是不是後悔，我要告訴你，不！因為，生活就是這樣啊，這就是真實 的生活，真實的女人，真實的媽媽啊”。那你可能要問，都這樣了，你為什麽還要做媽媽呢？媽媽這時候天真得笑答：“因為，孩子是母親生命中的一個 CURSE，一個‘WONDERFUL CURSE’，雖然很辛苦，但作為母親，我很幸福。”看到這裏，我呆在那裏，“WONDERFUL CURSE”，多麽精辟，多麽智慧的形容啊！這個詞一直震動到我心很深的地方。。。
一直想寫一篇叫“WONDERFUL CURSE”的文章，可我的寶寶雖然也鬧，但大多數時間是很乖的，怎麽看她也不象我的CURSE。於是，就一直，一直拖著，這個詞，偶爾在我腦海裏電光一閃，然後就淹沒在山一樣的DIAPER和海一樣的FORMULA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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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篇
這是一個溫哥華難得的晴天，午後的豔陽透過白色紗簾，在地毯上投映下隱約朦朧的花草影子。我哄寶寶睡下了，轉身卻發現牆上的月曆都不曾翻過，還停留在3月 份，於是坐下來，翻著月曆。。。小格子裏寫著某日，愛寶會拍手了；某日，愛寶扶著欄杆站起來了。。。在2月和3月的格子裏滿是家人生日的提醒符號，而愛寶 卻是5月的寶寶呢，和大家都不一樣。她是雙子座，我身邊從沒碰到過的星座呢，據說會是非常有個性，愛反叛的性格，比如：安吉麗娜。朱莉。而我的命宮裏，據 算命的講，孩子會很早離開我，因為和我性格不合。看看小床上熟睡的愛寶，突然發現，她的性格確實不象我和LG小時候，我們兩個都是很安靜乖巧的孩子，而愛 寶很瘋，愛笑，愛說，很強的樣子。她長大會是什麽樣子呢？。。。半眯起雙眼，微塵在陽光裏起舞，我的思緒飛馳，半夢半醒。。。
春天，門前的“童子麵”茶花開了，大朵濃豔欲滴。我的愛寶穿了白色的小裙子，黑黑的童花頭，踮著腳尖湊在花叢裏麵聞。我叫她，她回頭，玫瑰色的小臉，笑靨 如花，“媽媽，花有點點香呢，你來聞呀。”我走過去抱起她，讓她可以觸到更多更高的花枝，紅花綠葉之間，白裙的愛寶象個小天使呢。正想著，愛寶的小胖手壓 了一枝垂到我眼前，開心得說：媽媽，這朵好看，送給你！我故意問：為什麽要送給媽媽呀？愛寶喜歡，自己為什麽不留著呢？孩子很認真的瞪圓了眼睛，嘟著紅紅 的小嘴兒，說：我喜歡媽媽呀，世界上，我最喜歡媽媽了！哦，那一刻，我的心盛開了千萬瓣，溢出蜜來。。。春天的夜晚，天上繁星點點，媽媽給愛寶講 “LOVE YOU FOREVER”，講到故事裏的媽媽老了，兒子來到媽媽床前，抱起年邁的媽媽，象以前媽媽唱給他那樣唱道：I’LL LOVE YOU FOREVER， I‘LL LIKE YOU FOR ALWAYS， AS LONG AS I‘M LIVING， MY MOMMY YOU’LL BE 。” 愛寶發出了輕輕的酣聲，我抱著她小小軟軟的身體，凝視著她熟睡恬美的樣子，繼續輕輕得哼著眠曲，她小小的手拉著我的衣襟，頭靠在我懷裏，如此的依賴。我輕 輕得吻了一下她的臉，她似乎半醒的，嘟囔了一句：媽咪，LOVE YOU。那一瞬，我心的湖麵，一朵朵蓮花，溫柔的綻放，朵朵的花心，都是女兒的笑臉，而蓮葉下麵蕩漾的是，滿滿的幸福。。。
夏天，後院的海棠繁花滿枝，綠的蜂鳥和黃的蜜蜂忙得不亦樂乎。我的愛寶高中畢業了！“媽，我PROM要穿的鞋子呢，你給我放哪裏了？”亭亭玉立的女兒從樓 上衝下來，身上還套著我給她為PROM定做的DRESS。“你慢點，看看，拉鏈都沒拉好，腳底下踩著裙擺呢，你慢點，別撕了。”孩子一邊拈了我剛烤好的 COOKIE往嘴裏塞，一邊咕噥著：“媽，我頭發還沒搞呢，時間要到了，JASON馬上要來接我了。”我一邊拿餐布接著她掉下來的餅幹渣，一邊責怪：“還 吃，還吃，你那個腰要繃開來了，叫你多留出點，非不，那麽卡分卡點的，舞會上要繃開，你拿那個披肩擋一擋啊，注意點，不要喝太多飲料，也會脹腹的。。。” 愛寶笑著，把最後一口塞進嘴裏，又跳著上樓去，我一手提著她的舞鞋，一手幫她拖著裙琚，口裏嘮叨著：“你這個裙子長啊，跳舞的時候小心，別大大咧咧的，摔 一交可難看死了。。。”幫女兒理好頭發，檢查好化妝，然後，鄭重的把我結婚戴的鑽石項鏈給她戴好（小丫頭從懂事起就惦記著這個，我答應在她PROM的時候 送給她）。那個叫JASON的男孩子已經在樓下等了10分鍾了，下樓的時候，隱約聽見LG在囑咐他早點送愛寶回家，不要喝酒等等。當我把青春眩目的愛寶交 到那個英俊男孩子手上的時候，我的心裏一陣痛楚，不由的手握得更緊了，愛寶不耐煩的抽出手，笑道：“爸爸媽媽再見吧，別送了，我又不是不回來。”我站在那 裏，喃喃的說：“要最美麗哦！寶貝！”愛寶的笑聲遠了，消失在淡淡的夜色裏，回頭看見LG站在樓梯口，眼裏閃閃的，看見我，馬上回屋去了，那晚上的電視到 底演的什麽，我們都不記得了。。。愛寶考上大學了！驕傲和興奮很快就被即將的別離所稀釋，我坐在床頭，幫愛寶整理行李，還詳細地寫了個備忘錄給她放在夾層 裏。女兒在隔壁她自己房間興奮得跟蜜友在通電話，她的興奮裏有很大程度是要脫離我的“魔爪”了。隱約聽到她講到男朋友XX，還有畢業晚會上的笑話，接著是 她們計劃的假期的旅行。。。我撫摩著她的衣物，那些帶著小花朵的棉睡衣，作為恭喜女兒成人禮物的絲綢睡衣和PARTY DRESS，我甚至放了。。。一個絲絨小包（裏麵有一封信和一合避孕套，講我希望她能夠在READY的時候再開始。。。雖然我希望她能等到結婚，但如果她 不能我也理解她，並希望她學會保護自己和責任感）我開始流眼淚，抑製不住，雖然從她在禮服店試穿PROM DRESS的那一刻起，我就意識到她的翅膀開始硬了，要飛出我的巢了，然而這種空落落的悲傷還是緊緊的攫住了我的心，讓我喘不過氣。。。晚上入寢前，LG 仍舊要看會兒書，朦朧的燈光下，我突然發現他鬢角增添了很多白發呢，他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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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篇
秋天，我家窗前的日本楓紅得象火。愛寶發來E-MAIL，說她在法國遇到了她的MR。RIGHT，她要結婚了！！！我和LG匆忙買了機票，趕去參加她的婚 禮，雖然她講她並不想要個TRADITIONAL WEDDING，而且，她的丈夫也不是個我們會欣賞的人，但我們仍舊一刻也不能等，一定要在她結婚前見到她。我未來的女婿居然是個畫家，畫著莫名其妙的 畫，雖然說長的不醜，可打扮實在不敢恭維。跟我們理想中可靠成熟的形象相去甚遠。愛寶穿著法國式的垃圾裙子，長長的頭發，很美，一看就知道是陷入愛情的女 子。她是在她們CLUB的跨國連誼活動中認識的VINCENT，在我，那真是跟梵高一樣瘋子的代詞。細心的我發現愛寶的腰間多了一道TATOO，雖然她在 學生時代也偷偷在腳踝上紋了一朵小花，但這一道似乎是紮在我心裏。準女婿倒是個殷實家庭的子弟，可他們這兩個小胡臭兒結婚，我都不知道能堅持到哪一天？晚 上，我挨著愛寶睡，長時間的離家令愛寶對我喪失了警惕，多了親密。我問她，你打算穿什麽結婚？在哪裏？我和爸爸給你存了嫁妝的，可以給你個DECENT WEDDING，你怎麽想？愛寶象是踩在雲裏的，飄飄的說：我沒想過，我就覺得嫁給他就會很幸福了。你們住哪裏？住他的公寓啊。那麽小，還是租的？很好 啊，法國這裏，這樣算不錯的了。你沒想搬回加拿大住？我們給你們買個小房子？不去！那農村鬼地方，還是這裏好，比較適合我。我無語，整夜未眠，轉天，去街 上買了一條白色的長裙給她做嫁衣。我曾經夢想的完美的婚禮啊。。。我完美的小新娘。。。回去的飛機上，我一直在哭，LG不停的遞紙巾。。。那年秋天，特別 的冷，我病了一場。。。不久接到愛寶夫婦從西藏發來的明信片和照片，他們在放犛牛，還準備去登山。。。我的天！但還好，很快傳來愛寶懷孕的消息，他們的登 山計劃泡湯了！愛寶的孕期反應非常嚴重，在我的堅持下，她回到加拿大的家，待產，女婿捏，去采風了。。。當愛寶在產床上呻吟的那刹那，我覺得我要死了，真 的！我覺得上帝在把我最柔弱最嬌嫩的部分用火炙，用刀刺。。。愛寶進了產房，而我和LG在外麵等著，秒針粘在表盤上，我把自己的手都摳出血印來。。。終 於，聽到嬰兒的啼哭，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待女兒被送出來，她握著我的手，輕輕叫了一聲：媽媽。。。我沒有去看那個漂亮的小混血，而是深深的，深深的，親 了我的愛寶，她好憔悴。。。眼淚灼傷了她一樣，她緊緊握住我的手，哭起來“不哭，不哭，我不哭，我是勇敢的小愛寶”。。。兒時的歌聲，響起。。。女兒的 淚，媽媽的淚，都如決堤的洪水，默默的流個不停。。。
冬天，從家的露台望出去，鬆樹上落滿了厚厚的雪，“毛茸茸的雪娃娃”小時候的愛寶總愛這樣說。我拉了拉垂到地上的THROW，讓自己在沙發裏坐的更舒服一 點，壁爐裏的火焰跳躍著，我戴上眼鏡，打開愛寶的信：是一張漂亮的聖誕卡，裏麵是愛寶夫婦（她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和2個可愛的孩子的照片：“爸爸，媽媽， 聖誕快樂！”風把煙囪吹的嗚嗚的響，我把目光投向壁爐上的照片，愛寶成熟了，也老了，她的大兒子都已經18歲了，出落成英俊的小夥子了。我帥氣的外孫！疼 愛的目光遊走在照片之間，帶著我回憶著那些快樂的日子，瘋狂的片段。。。LG出門散步回來，以前都是我陪他一起的，風雨無阻，但我的身體最近。。。老了 呀。他拍拍身上的雪，在玄關裏跟我喊：愛寶她們今年來過聖誕嗎？我輕輕笑笑：喊什麽，我又沒老到那麽聾？“不來吧，剛寄了卡來”。“歐”，他走進來，拿過 我手中的卡，擦擦眼鏡，仔細看著照片，“你別說，DANIEL真的越來越帥了呢！TEA長這麽高了？。。。”我們滿足的靠在一起，摩挲著照片上孩子們的 臉，幸福極了。。。晚上，我照例在寫日記，12月23日，雪。。。突然，門鈴響起來，LG穿著睡衣從衛生間跑出來，“誰啊？這麽老晚的？”我也穿上外麵的 棉袍，跟著LG，他下去開門，我在樓梯上向下望去。呼啦一下子，進來一堆人，也卷進了外麵的一點寒氣。。。安靜的大廳裏，一下子熱鬧起來。。。愛寶，我的 愛寶嗎？“媽，爸，是TEA的主意，說發張卡，你們肯定想不到我們會來的，SURPRISE！”我匆忙地幾乎是趔趄地衝下樓去，和我的女兒，女婿，外孫， 外孫女抱在一起，愛寶的臉是冰涼的，但我的心，簡直是燒熱的鍋爐一樣在沸騰。。。窗外的雪仍舊在下，壁爐的火映著我剛剛裝飾好的鬆枝和禮物襪子（雖然以為 他們不來，但我還是按照慣例，每人一個掛在那裏），屋角的聖誕樹下堆滿了禮物（我給孩子們準備的，和他們帶來的），孩子們在分喝熱可可，我的聖誕餅幹永遠 是他們的最愛。。。這個聖誕，真的是PERFECT！下了雪，還有我的愛寶。。。
聖誕過後的一個下午，孩子們跟著爸爸去滑雪了，LG去我們的小古董店看看，我照例在家裏準備了下午茶（老人消磨時光的好辦法），愛寶很奇怪，沒有跟孩子們 去滑雪，她最喜歡滑雪了。當我最後一爐點心出爐的時候，愛寶出現了。她戴著我RPOM送她的鑽石項鏈，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了，但在那午後溫暖的陽光裏，我的 愛寶仍舊如PROM那天一樣光彩照人。她幫我把茶和點心端到餐桌上，扶我坐下，然後，自己坐在我的對麵。我突然，覺得，她好象有事情要跟我講。我啜了一口 茶，向椅子裏麵坐去，這樣可以更舒服得聽愛寶講。她揀了一塊鬆餅，放到她碟子裏，在茶裏加了奶，然後，她突然說，頭都沒抬：“媽媽，我知道了。”我心猛的 一沉，放眼望去，冬日午後的陽光照在雪地上，白晃晃的。我有點頭暈。轉過頭，愛寶已經在我的膝下，她伏在我的腿上，一如她當年聽我講童話故事的樣子，隻是 頭發上少了蝴蝶結。。。我撫摩著她的頭發，她仰起頭來，滿臉都是淚水，她嗚咽得叫道：媽媽。。。OH，我的愛寶啊，我的孩子，我微笑地看著她，走過了多 遠，多長的路，她仍舊是我最疼愛，最寶貝的愛寶啊。。。“是的，是你爸爸告訴你的嗎？”她點點頭。我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麽，隻覺得過去的時光猶如幻燈片，一 幕幕在眼前。她終於說：媽媽，我今年陪你過中國春節，好嗎？我的心再一次疼痛起來，愛寶是個西化的孩子，雖然我一直致力於培養她的中國情結，然而，她是不 感興趣的，LG的態度是順其自然的。而離開了那麽久，中國這個字眼對我簡直就是越來越深的痛。我真的要死了嗎？連愛寶都要過中國春節了呢。。。愛寶從口袋 裏取出一個小小的中國娃娃，紅色的大襖，黑色的童花頭，這是愛寶第一個中國春節時，我送給她的，說這是中國版愛寶。她輕輕的說：媽媽，我過去那麽不懂事， 那麽自私，任性，你還氣嗎？我微笑起來，突然想起了什麽，我拉起她，讓她坐在我的身邊，我把胸前掛的一塊護身的翡翠佛摘下來，放到她手裏，說：你會不原諒 DANIEL 和TEA他們嗎？她的眼睛裏再次充滿了淚水。“愛寶，媽媽早就知道你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而媽媽是沒辦法駕馭你的個性的。但走了那麽多彎路，鬧了那麽多別 扭，你仍舊會回到媽媽這裏來，對不對？也許，你真的是媽媽生命中的一個CURSE。”愛寶聽到這裏，麵色痛苦了一下。我繼續平和地講下去：“但，今天，媽 媽終於有機會告訴你，雖然，孩子是母親生命中的一個CURSE，你曾經令我倍感失敗，孤獨，無助，委屈，甚至抓狂，但，孩子，你永遠都是媽媽生命中最 WONDERFUL的CURSE！我永遠為你驕傲！”愛寶的眼淚，我堅強倔強的愛寶，小時候摔破了腿也不哭，長大了遭遇挫折也從不哭，我的愛寶啊。。。那 個小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媽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愛寶愛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愛寶怕黑。。。媽媽，我漂亮嗎。。。媽媽，我要結婚了。。。媽 媽，我離婚了。。。媽媽，我懷孕了。。。媽媽，我又要結婚了。。。媽媽，祝福我吧。。。媽媽，我很累。。。媽媽，我很幸福。。。我突然發現，自己早已經淚 流成河，我喃喃的說：“對不起，我的寶貝，在你今後的日子裏，媽媽恐怕不能陪你分享了，但你可以到那裏去告訴我，記得帶上我最喜歡的蘭花。。。我會在天堂 裏保佑你和你的家。。。”“乖，愛寶，不哭。。。”淚眼朦朧中，那些片段：童子麵，星星，DRESS，項鏈，絲絨小包，信，白色婚紗裙子，產床上的呻吟， 孩子們的照片，聖誕的爐火。。。好象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愛寶的聲音：媽媽，我一直，很久都沒有對你說，媽媽，I LOVE YOU FOR ALWAYS。。。兒時的歌啊。。。I’LL LOVE YOU FOREVER， I‘LL LIKE YOU FOR ALWAYS， AS LONG AS I‘M LIVING， MY MOMMY YOU’LL BE。。。上帝，謝謝你！真的好感謝！你在我有限的生命中賜予了我如此之多的美好，最最感謝的是，你讓我遇到了愛寶。。。在輪回的人世裏，我們終於，沒 有，擦肩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