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1)
2021 (133)
唐人崔顥這詩,讓李白都沒了脾氣。武漢長江邊上的黃鶴樓借此成了“天下第一樓”,黃鶴自然也成了仙品。
有意思的是,據度娘說,黃鶴還是相當常見的人名,其中不乏名流。比如黃埔一期的黃鶴,字鶴樓;官至中將,參與湖南和平起義,終老於湖南省政府參事任上,享年106歲;福祿壽一樣不少,不能不說是沾了黃鶴的仙氣。
看黃鶴樓裏的黃鶴雕塑,怎麽看都是染黃了的白鶴。百度圖片幹脆隻有黃鶴樓,根本就不把黃鶴當鳥。
老家其實真有黃鶴,通體黃土色,比白鶴小,頸也較短。與白鶴呼朋引類,一飛衝天不同,黃鶴單獨活動,起落之間遠不過十丈,高不過樹梢。並不怎麽把天當家鄉(鄧石如:海為龍世界,天是鶴家鄉)。
黃鶴喜歡在河邊灌木做窩,這也跟生性高傲,非參天大樹不居的白鶴不同。和雞鴨一樣,黃鶴也是一孵出來就會跟著媽媽跑的,所以我小時候才會撿到了一隻迷失的小黃鶴。
當時家裏的母雞正帶小雞,我看這小鶴,黃絨絨的,整個的縮水版小雞,不覺的靈機一動,把它往小雞群裏一放。母雞居然也不嫌,非但不嫌,還似乎雞眼有加的特別護著。
和小雞一起長大的黃鶴,好象不怎麽會飛。也不知是沒有學習機會呢,還是太胖。不過盡管不會飛,它也再不肯鶴立雞群。雞們爭食的時候,它隻是站在高處,冷眼旁觀,我隻好另給它吃些蟲子什麽的。慢慢地,它就老圍著我轉了。我也喜歡它乖巧,總讓它站肩膀上。
忽一日,它連撲帶跳的上了屋頂。幾次作勢欲飛,卻又不敢。就這樣在屋頂上一直站到天將黑,怎麽呼喚也不肯下來。時至今日,那背負青天的落漠的身影,依然曆曆在目。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趕忙往屋頂看,那裏還有黃鶴的影子。我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家人安慰說,沒事的,多半是飛走了,肚子一餓就會回來。
我心裏明白,它是不會再回來了。緣分已盡,勉強不來的。小孩子當然沒那麽文藝了,但的確是這麽想的。
直到幾年前,大哥才說出了黃鶴的結局:村裏的幾個頑童,在天黑之前,用活青蛙,把它引了下來,追到田邊,抓來烤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