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讀書,讀到謝靈運“池塘生春草”,也就覺得爽口,不明白好在哪裏。
其實直到現在,我也還是說不出如何個好法。但古人不是說了嗎:詩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池塘生春草”顯然屬於“不必解”,事實上,大白話一句,也沒什麽可解的。
不過這也許是因為“池塘生春草”太過普通。記得當年村村都有好幾個魚塘,放養的塘魚有鰱,鱅,草魚等,野魚則以羅非魚為最多,原是從埃及尼羅河一帶引進的,所以又叫尼羅非魚,俗稱“非洲鯽”。羅非魚什麽都吃,而且能自然繁殖,不像鰱鱅草每年都得投放魚苗。
養魚基本沒什麽成本,青草樹葉什麽的隨便往裏扔點就行了。對了,你會看每個魚塘都有個碼頭,上麵搭有小木屋。這是幹嘛呢?你再猜不著的,廁所!俗話說:狗走千裏吃屎,魚在池塘吃屎(後半句是瞎編,嗬嗬),特別是羅非魚吃得最起勁。而且池塘肥了,塘邊的草就長得好,各種浮遊生物也多,別的魚也就都有食了。
這樣養出來的魚都能吃?太能了,百越南蠻,什麽不吃?再說了,狗不也吃屎嗎,莊稼不也是糞澆出來的嗎?
夏日上魚塘方便是一大樂事:清風徐來,蟬鳴四起,看青草池塘,眾魚穿梭爭搶,好不熱鬧。正是:
莫道池塘濁且淺,觀魚勝過富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