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偶書（39）

      酒喝到什麽時候，我不知道；我醉成什麽樣子，我也記不清了。我記憶裏我最後的動作是我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爬進劉社長汽車的後座。

恍惚中我看到了嬉皮笑臉的劉國平，看到了呼嘯的汽車……我記得我伸手去抓什麽東西，明明我已經抓到了，張開手看，卻什麽都沒有……然後我看到了方芳，我驚喜地發現我在跟她做愛，我努力去看清楚方芳的臉，方芳的臉卻變成了丫頭，丫頭拚命地大聲呻吟，我想伸手去捂她的嘴，卻驚恐地發現怎麽都按不住……

我一下子驚醒了，發現自己合衣躺在一個賓館的大床上。我渾身是汗，喉嚨幹燥，肚子裏是火燒火燎的難受。我下意識地起身看了床頭櫃一眼，櫃子上放了一個茶杯，上寫“思齊大酒店”，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麽地方。看清楚了自己的環境，我渾身酸軟，又一下子躺倒在了床上。

這麽說我剛才一直在做夢？為什麽丫頭的呻吟聲還在我耳邊呢？我努力站起身，搖搖晃晃向聲音的來源找去，我發現這個房間應該是一個酒店的商務套間，我剛才睡覺的是臥室，聲音是從外邊的辦公間傳來的。

我踉蹌著走到臥室門口，扶住門框向外望去，卻發現老同學張副科長和一個女孩子一絲不掛地在沙發上做愛。張副科長一聲不出地動作，下麵濃妝豔抹的女孩卻誇張地大聲叫著。看了這個場麵，我沒有衝動，也沒有厭惡，好像酒精已經把我所有的感覺神經都燒死了。

張副科長聽到聲音，抬頭看到了我，一下子就停止了動作，女孩也仰著臉看著我。我這才感覺這場麵有些尷尬，就咳嗽一聲，去了臥室裏的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