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陀再世

一個中國醫學生(CMG)在美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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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哥之父(圖)

(2010-09-01 11:46:20) 下一個

話說93年的秋天,美國心髒協會(AHA)的年會在美國南部的Georgia州的亞特蘭大的世界會議中心開幕,那年是我到美國後做research的高產年,有四個abstracts 被大會接受,其中兩篇我是第一作者,我在會上有一個oral presentation,還有一個poster就交給同一實驗室的美國金發美女,理學博士候選人W同學。我那次會上的發言很成功,聽眾席裏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醫生和科學家。大會期間還碰到了許多母校醫學院的校友和萍水相逢的年青中外學者。在飯後閑聊之際,老中們除了談科學,如何在美國考醫生執照成了新的話題。這是一個全新的概念,我想我下定決心要考醫是在那次會議上得到的意外收獲。

回來後,我便買了一本美國醫學自學叢書(NMS Series)的《內科學》,不緊不慢地看著,那本書是我在美國考醫過程中看的時間最長的一本,約一年,似懂非懂的,最困難的就數書中的藥名了。由於在大陸上醫學院都是用中文來學的,西藥的原名大都不知道,因此每個藥名都得查字典才能明白意思,很吃力。這時想到USMLE STEP ONE裏有藥理,那就更象天書了。怎麽辦?活人可不能讓尿憋死。靈機一動,想到我在美國的名牌醫學院UCLA David Geffen醫學院工作,與其坐以待斃,為何不去醫學院旁聽藥理課!說幹就幹,一打聽,藥理課每天早上7點半開課,約一個小時,我一算正好,我工作的實驗室一般9點上班,我聽完藥理課去上班在時間上是綽綽有餘的,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太好了!就這樣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準備停當後就直奔學校,在教室靠後的位置上就坐,還好那時的我看上去年輕,和那些大姑娘大小夥的美國醫學生們沒什麽兩樣。雖然心裏有點慌,但還要故作鎮靜,不露馬腳。。。

7點半一到,老師進來了。話說那老師是個白人,中等個子,禿頂,嘴上有一撮小胡子,講話極快。他就是美籍意大利人,UCLA藥理學係的教授 -  易格納羅博士。易格納羅教授講課的特點是胸有成竹,快人快語,思路極其敏捷。讀了幾十年的書,做了幾十年的學生的我,別的本事沒學會,但老師的好壞卻一辨就明,而且要求愈來愈高。如果老師不好,我也就不浪費我那早晨寶貴的睡眠時間了。 

那是專業性極強,極其枯燥的課,一般老師講這樣的課,都極有可能讓你昏昏欲睡。然而,易教授卻講得異彩紛呈,無意間讓你象海棉一樣吸進他講的每一個字。這個功夫可了得,一般研究好的教授都不善於講課,可能是他們一心一意想著他們的實驗或grant application,備課不夠盡心。但易教授不光課講得好,實驗和論文也是一流的,讓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學生的眼睛是最亮的,每學期哪個老師課上的好,醫學院都會調查統計,結果易教授連續十幾年獲得最佳老師,在UCLA醫學院的大廳一側,有一個光榮榜,上麵刻著燙金的獲金蘋果獎的教授的名字,易教授當然就是獲獎最多的老師了,那一排排金色的名字中,細看一下幾乎都是易教授的名字。。。
 
在上血管擴張和收縮類藥物時,易教授談到了他的課題和實驗設計,原來他致力於發現一種血管內皮細胞放鬆素(endothelium derived relaxing factor,EDRF)。他的實驗設計其實是極其精密的生理學試驗,不光有巧妙的設計,還要有精良的設備來測量和記錄結果。經過反複論證,他在世界上首次證實一氧化氮(NO)是EDRF。
 
女性激素的藥理是由一個印度教授教的,講課的藝術大為遜色,但他透露了一個消息,他說:“你們知道嗎?你們很幸運,因為你們的教授在未來的幾年裏極有可能得諾貝爾獎!”當時大家也沒有太注意,這事也就過去了。
 
1998年,在我做住院醫生的第二年,聽到廣播和網絡裏提到那年的醫學和生理學諾貝爾獎得獎人是易教授,心裏很開心,很榮幸,我還是他的一個沒有注冊的學生呢!
 
與此同時,有一個合成藥具有EDRF的功能,本來是用於開發抗高血壓和心絞痛的,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此藥能治療ED,做了一些臨床試驗果然有效,於是Viagra (sildenafil)(偉哥)就誕生了,偉哥由英國的輝瑞製藥公司在1998年向全球行銷,而偉哥的藥理機製就是易教授的科學發現。有趣的是,偉哥這個中文藥名既是意譯又是音譯,很妙。
 
以後聽過幾次易教授講關於如何接受諾貝爾獎的過程及趣事,除了照片還有電影片段,很生動。每每開講,易教授總是那句:“People say I am the father of Viagra (人們說我是偉哥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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