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陀再世

一個中國醫學生(CMG)在美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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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丹的雕塑(組圖)

(2010-08-28 08:40:13) 下一個
70年代上初中時碰到一位很耐心的美術老師,他有一個課外美術班,在那個讀書無用的年代,有這樣的美術老師是非常的難能可貴。我很幸運,能碰到這樣專業性很強的好老師,我參加了他的課外美術興趣小組。從畫石膏像的靜物素描開始,學習視角和采光的素描繪畫表達。老師從頭教起,如何拿筆,何從下筆,線條,運筆等等。對於我的每份作業,老師都會仔細琢磨並指出如何提高的寶貴意見。老師常常帶我們去參加市少年宮的美術活動。我的第一套畫國畫的筆墨紙硯,也是在老師的指導下,在南京東路的"朵雲軒"裏買的。老師的家住在上海淮海路的婦女用品商店樓上的大廈裏,每每去他家,都能看到精美的西洋畫冊。。。兩年後,我換了一個中學,很遺憾 , 此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那位我的藝術啟蒙老師。 現在回想起來,那位美術老師對我一生教育的貢獻比數理化老師還大。因為那美術老師開啟了我對各種事物形態的敏銳觀察能力,這對我以後所從事的醫學影像學和臨床病理學打下了良好的美學基礎。他應該是我的求學生涯中遇到的第一個貴人。。。

藝術的春天在80年代又回到了中國大地。我幾乎是帶著崇敬的心情去觀摩在上海展出的各種西洋畫展,其中有巴黎盧浮宮的藝術作品,時而會看到一些雕塑作品。 同時期,短臂維納斯被重新引進。十九世紀著名的法國雕刻家,近代歐洲雕塑巨匠,西方傳統雕塑藝術的集大成者 - 羅丹和他的著名雕塑作品也被許多報章雜誌介紹到中國。沒有幾年,羅丹的《思想者》和《接吻》在神州大地有點婦孺皆知的味道了。90年代赴美後,更是近入了藝術的天堂。我參觀了很多美國及世界著名的博物館, 其中主要的有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New York),芝加哥藝術研究所(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洛杉磯的蓋帝中心(Getty Center),和洛杉磯郡藝術博物館(Los Angeles County Museum of Art)。

第一次看到羅丹大師的雕塑是在美麗的加大洛杉磯分校(UCLA)的北部校園(North Campus)的Franklin D. Murphy雕塑園(Sculpture Garden)。雕塑園裏陳列著世界各地著名藝術家的戶外圓雕作品。其中有羅丹的《行走的人》(Walking Man)。走近羅丹的雕塑, 有被他的作品的藝術魔力所震撼的心靈感受,那粗框的線條充分體現出男性陽剛的魅力。右肩後腰上有部分的缺陷,讓你覺得作品好象還沒有完成,並不是十全十美。羅丹一生好象很討厭十全十美,因為凡是人都是有缺陷的,這充分體現了他的人文主義精神。
 





06年的合家北加州遊,讓我們全家來到了美西名校斯坦福大學。沒想到,斯坦福的羅丹的雕塑作品數量僅次於法國巴黎。在那裏,我看到了羅丹的《加萊義民》和《地獄之門》。





今年七月,在離家不遠的洛杉磯郡美術館的傑拉爾德康托(B. Gerald Cantor)雕塑園裏又興奮地發現了許許多多羅丹的雕塑作品, 其中有《巴爾紮克紀念像》和羅丹自己的雕塑。傑拉爾德康托雕塑園是世界上最大的羅丹雕像的收藏館。現在有近40個羅丹的雕塑作品裝點著這個公園式廣場。你可以不必作為一個羅丹學者來這裏欣賞這些作品。在探索洛杉磯郡美術館的畫廊之後,你來到這個親切的花園,一個很棒的地方,可以去放鬆和休整。。。





注解: 奧古斯特·羅丹的《青銅時代》,這件他嘔心瀝血18個月才完成的作品,在沙龍第一次展出時,由於雕像高度寫實,顯得非常逼真,當時幾乎所有觀者都無法接受這件作品。一些評論家甚至“譴責”羅丹,說《青銅時代》是直接從真人身上翻鑄出來的。為表明事實並非如此,羅丹拿出了模特照片以及鑄造模板等證據。然而,這仍然不能改變很多評論家的看法。 羅丹決定讓那些懷疑者相信,藝術家雙手能夠塑造出逼真的人體。據說,羅丹在沙龍評委會和評論家麵前,用了約半天時間塑造了一個雕像。在場的人,無一不被羅丹高超的技藝征服。於是,人們逐漸開始接受羅丹。那件雕像,也在之後20年時間裏,被羅丹不斷加工與修改,最終被命名為《行走的人》,成為他最著名的代表作之一。 《行走的人》中塑造的是一個人大步向前的動態。雕像沒有頭部和雙臂,但在這殘缺的軀幹下,觀者能感覺到作品中蘊涵的無窮動能,一人堅定地走在風雲叱吒的大氣裏。可是如果我們仔細觀察這一行走的動作,就會發現,這樣的動作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這似乎違背了自然。然而,對於自然,羅丹始終將其奉為藝術家心中的女神,認為隻有懷著對自然恭敬之心,並真實表現自然的藝術家,才是真正優秀的。而那些為了愉悅人的眼睛,改變自然,將醜陋畫成美麗的藝術家,完全是失敗者。

《地獄之門》以變幻的新奇雕塑手法曲折地反映著一個錯綜複雜的社會,這些悲慘離奇和扭作一團的形象是羅丹所注目的那個時代灰暗層麵的抽象寫照。羅丹自已說:“當我沒有強烈的感情時,是不會動手塑造的。”他雖然按照但丁的詩篇,但所有被他捏成的形象都具有能夠識別的現實典型意義,羅丹通過地獄之門“揭示了法國現實生活的悲劇,正如米開朗基羅以”最後的審判“來對現實生活作出最後判決一樣。《地獄之門》是羅丹一生中最有雄心,最為非凡的事業。曆時37年,至死沒有完成。其規模之大,難度之深,技巧上的成熟程度,更大大超過數百年前的藝術家。 羅丹在這件宏偉的作品上不斷工作達37年之久。為完成此作,他畫了無數草圖,直到他去世前一年,還在修改這座《地獄之門》上的雕像。《地獄之門》體積為635×400×85厘米,原計劃它應安裝在巴黎裝飾藝術博物館的入口處,後因政府戰後財政緊縮,也沒催他作完,直至他死後,也無法把原作翻鑄成銅像。現存的《地獄之門》翻製品是由日本的羅丹藝術鑒賞家出資鑄成的。最頂上的是《三個幽靈》,他們站著,頭部互相接近,三隻手臂都指向下麵的地獄,《思想者》的兩旁是一些輕罪人,漸下罪孽越來越大。下邊分兩扇門,一邊是熱戀中的青年男女在走入地獄,一邊是想吃人肉的餓鬼,其餘部分包括地獄各色各樣的惡人、奸賊、暴君、淫妓等等。羅丹在設計《地獄之門》銅飾浮雕的總體構圖時,他花了很大心血塑造了這一尊後來成了他個人藝術的裏程碑的圓雕《思想者》,它是被預定放在《地獄之門》的門頂上的。後來獨立出來,被放大三倍,約有2米高。最初他曾名它為《詩人》,意在象征但丁對於地獄中種種罪惡幽靈的思考。但是羅丹沒有受到真實性的局限,他完全按照自已的理想,把這位詩人,塑造成一個強壯有力的男子,他屈身低頭沉思,那深沉的目光以及拳頭觸及嘴唇的姿勢以及繃緊的肌肉,表現出一種極度痛苦矛盾的心情。他注視著下麵地獄所演的悲劇,對人間痛苦的原因進行思考。他同情、憐愛人類,但又無法對那些罪犯下最後的裁判。羅丹說它是“最痛苦的罪人和最不幸的審判者”。羅丹對於人體的特殊處理是以思想感情為基礎的,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思想者並不是但丁,而是羅丹自己。 如果說《地獄之門》是羅丹藝術總匯,為羅丹自己創造的一個“世界”,那麽《思想者》將統帥全局,成為這個“萬惡的世界”的目擊者和痛苦思想者,不論它是象征著但丁也好,是隱寓著他本人的世界觀也好,這尊雕像已成了羅丹的複雜思想的化身。當思想界充滿對現實的苦悶和對理想探索時,它成為一種鼓舞理性思考和人類進步的象征。1917年,巴黎人民在為羅丹舉行葬禮時,把這尊《思想者》安置在他的靈柩安厝處的“偉人祠”前,充分表達對這位藝術家不朽的藝術業績的崇敬。

1886年,羅丹的又一件輝煌的英雄紀念碑組雕《加萊義民》。這座群像組雕標誌著他的現實主義藝術的傑出成就。1884年,羅丹正埋頭於《地獄之門》的創作時,接到加萊城一位朋友的來信,信上說該城正籌劃建立一座忠魂碑,擬請他製作雕像。羅丹異常興奮地接受了加萊市這一委托。本來加萊市政當局隻要求羅丹製作義民之中一個叫歐斯達治·德·聖、彼爾的烈士像。羅丹研究了曆史,發現了當時為拯救全城生命而被處絞刑的義民,除歐斯達治外還有五人,於是他決定塑造一組六個義民在交出城門鑰匙走向斷頭台時的情景。經與市政當局再三協商,羅丹接受了隻收一個像的報酬但塑造六個像的協議。義民赴難這個事件,源出於法國的曆史年鑒:14世紀百年戰爭中,英王愛德華三世圍攻加萊市,加萊城被英軍圍困近兩年,人們因饑餓而發生恐慌,市民的生命危在旦夕。後經過談判,雙方媾和,英方提出媾和的條件是,加萊城內必須選出六個高貴的市民任他們處死,並規定這六人出城時要光頭,赤足,鎖頸,把城門鑰匙拿在手裏。消息傳出後,全城一片震驚。隻有歐斯達治和另外五個義士挺身而出,以一己的犧牲,挽救全城。這是表現崇高自我犧牲精神的悲壯故事。羅丹選擇這一題材再一次表明藝術家的正義感。而羅丹在藝術上不朽之處,是注意了人物內心世界的深刻表現,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六個市民離城赴難的那一時刻。《加萊義民》組雕上六尊雕像,前邊三個一組,後邊三個一組,他們身材相似,都站立著。中間一個頭發稍長,眼睛向下凝視的,是最年長,最有聲望的歐斯達治,他那剛毅的神情,顯示了他內心的強烈悲憤與犧牲的決心。左邊站立的一個緊閉雙唇,兩手緊握城門鑰匙,顯得情緒激動,他視死如歸,步子走得十分堅定。右邊的一個身體轉向右側,略微抬起右手,似乎在對旁邊的人說著什麽。後邊一個兩手抱頭,陷入無比的痛苦之中。另一個年紀較輕的,用手遮住眼睛,眉宇間流露出對死亡的恐怖。最後一個人最年輕,表現出一種無可奈何的不安。但他們都受到歐斯達治的鼓舞,緊緊站在一起。群像被排列在一塊象地麵一般的低台座上。《加萊義民》複活了那一場慷慨悲壯的曆史,歌頌偉大崇高的理性精神。當時,市政當局看了《加萊義民》的草稿,認為感情過於悲痛,希望羅丹修改。但羅丹不滿足於通常作英雄紀念碑的慣例,他力圖再現當年事件的真相,因此沒有作大的修改。後來由於資金不足,一再拖延,直到十年後的1895年,這座組雕才在加萊市的裏席爾廣場上正式揭幕。這件作品不論就其結構,或就其對紀念性形象的理解,以及對英維人物的闡述,都具有革新的意義,顯示羅丹藝術的光輝。羅丹的思想與作品是極其一致的,充滿了憂鬱、苦悶、傷感,及對命運的掙紮。他所塑造的人物都是忍辱負重、現實生活的內涵寫照,他的藝術力量不是外在的呼喊,而是理性意義的表露,是內心情感與思想的自然爆發。這正是能夠啟發觀眾、打動人心的魅力所在。

羅丹的創作態度是非常嚴肅的,為了將這一偉人的精神充分表現出來,羅丹重讀了一遍巴爾紮克的主要著作,尋找並研究有關文獻資料。研究了法蘭西劇院的巴爾紮克半身塑像,又到巴爾紮克的故鄉都蘭尼等地體現生活。當時法國已對中國的造型藝術產生興趣,東方美術中的達摩祖師、鍾馗以及佛雕像中的架裟僧披等,都給羅丹以新的啟示。在此基礎上,羅丹又以現實生活中的相似者為模特兒塑造了七個巴爾紮克裸體人物,最後選擇了巴爾紮克習慣於穿著睡衣工作,在深夜寫作時沉醉在創作激情的情景與神態,巴爾紮克身披寬大的睡袍,身軀微微後傾,整件作品,沒有細節,沒有身段,沒有四肢,隻有略微有點誇張的形象,在蓬鬆的頭發下麵,是充滿著的人類智慧和創作的高昂頭顱。 《巴爾紮克像》,形神俱備,是一個全新的人體雕塑理念,當作品於1898年在沙龍展出時,激起了廣泛的社會抨擊。說它是“印象主義”,是怪異的、病態的表現,脫離現實的人體的塑造型式。有的尖刻的批評者甚至把這尊雕像說成是“麻袋裏裝著的癩蛤蟆”。作協拒絕接受它,作協主席——詩人揚·愛卡德因拒收訂貨而氣憤得辭了職。作家左拉、法朗士、畫家莫奈、勞特累克、音樂家德彪西等人,聯合起來支持羅丹,並發表了宣言。最後,羅丹不堪忍受這種長時間的爭執,毅然決定把作品運回自己的工作室,退還了稿費。但他堅信:“假如真理應該滅絕,那麽後代就會把我的《巴爾紮克像》毀成碎塊,若是真理不該死亡,那麽我向你們預言:我的雕像終將立於不敗之地。”1939年,這座雕像終於被鑄成銅像矗立在巴黎,此時,羅丹已逝世2周年。 羅丹認為《巴爾紮克紀念像》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紀念碑作品之一。羅丹說:“它是我一生中創作的頂峰,是我全部生命奮鬥的成果,我的美學原理的集中體現。” 事實上,現今廣大美術欣賞者也是這樣看待的。具有劃時代成就的藝術大師,往往難於得到同時代人的承認,直到他預示的思想和方法為社會所接受時,人們才認識他是一位先軀,然而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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