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來客

文姬洛水春,蘇武天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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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欲情天 20

(2011-02-12 21:45:34) 下一個


我有了小房之後的好處真是數不清了。

我不但有了清靜和幹淨,還有了以前從沒有過的快樂。

我現在也可以邀請我的同學們來我的小房玩了。我們玩的時候就把房門一插,任憑我哥在外麵急得團團轉也不用理會了。

而且桃子姐姐也喜歡來找我玩兒了。她每天路過我家時,就會推開我家虛掩的院門,如果我的小房上麵沒有掛鎖子,她就知道我在家,她就溜進來跟我說說話。

更讓我高興的是,桃子姐姐也偶爾可以過來跟我一起住了。昌西沃的南邊是農村,叫‘沃南’,那裏有桃子姐姐家的一些親戚。有時候桃子姐姐家的親戚從沃南來了,她們家住不下,她就來跟我擠睡一張床。

跟桃子姐姐睡在一起的感覺真是太美了。我一直都幻想有一個桃子那樣的姐姐,現在她來到我們家,就好像她真的變成了我的親姐姐。而實際上,自從我那天把血流在她家的凳子上之後,在我心裏,我看桃子姐姐就跟看我自己一個樣,她就好像是我自己。桃子姐姐現在長大了,她不僅臉美,身上哪兒也都美,我喜歡看著美美的桃子姐姐,夢想著三年以後跟她一樣美。桃子姐姐知道我喜歡她,她也把我當親妹妹一樣,什麽話都跟我說。

我有時會傻傻地對桃子姐姐說:“你家的親戚要是一直住在你家該多好!”她每次來,我都會這麽說,好像說得多了,就成真的了。

 

我有了小房之後還纏著我媽要了錢買了一張《昭君出塞》的畫,就貼在我的床對麵,我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

也許是粗心,也許是根本無心,我媽從來就沒有過問過我的事。青春期的心情是別扭的,我媽不問,我感到一絲失落,也許真就像是林若水說的,我在家裏根本就沒有愛。可是如果我媽問了,我會覺得更加別扭,覺得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

自從我搬到小房之後,我就好像更是被我媽遺忘了一樣。

因為我媽不管我,所以我也不知道有什麽禁忌。

有一次,我正在吃冰棒,桃子姐姐驚訝地問:“你不是正來例假嗎?你不可以吃涼的東西。”

我是最聽桃子姐姐的話的,而她那兩天也不可以吃涼的,所以我隻能萬分可惜地把那個冰棒輕輕地放在路邊,看著它慢慢地融化。

 

桃子姐姐每次來,我就自覺地向比親娘還親的桃子姐姐匯報新發現。

我說我聽見晚上老貓在叫,很好聽,可惜被石婆婆給趕跑了。

“我也聽見了,可是我婆婆就是不讓我出去聽。”桃子姐姐也有點失望。

我把生物課的課本翻到生理衛生那一章給桃子姐姐看,我說:“桃子姐姐,你看!”

“啊?這是你們的課本?”桃子姐姐一看臉也紅了。

“那你們沒有學嗎?”我很好奇桃子姐姐的表情。

“我們那時沒有學這個。”桃子姐姐用眼睛又瞄了幾眼我的課本,她同情地問:“很羞吧?”

“嗯。”我又想起了那個空氣緊繃的課堂。

比親娘還親的感情大概就是這樣的,把憋在心底誰也不能說的秘密抖落出來,就算是找不到答案,但也夠了。我感覺桃子姐姐也是一直這樣對待我的。

 

又過了一陣,桃子姐姐家的老花貓下了一窩貓崽子,一共有五個,而且是不同花色的。有全白色的,有白色帶黑點的,也有像老花貓一樣毛色的。小毛崽子眼睛都還沒有睜開,但已經會用頭拱著在老花貓的肚皮下找奶吃了。

石婆婆用紙箱子給老花貓做了一個窩兒,還鋪上了從舊棉被上拆下的棉花。我和桃子姐姐圍在紙箱的邊上,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老花貓,老花貓側躺著任憑小貓崽子在她的肚皮上拱來拱去,我們摸她時,她會揚起小臉回應一下。她的樣子是辛勞疲憊的,是不舒服的,她好像在極力地配合著小貓崽子們在她肚皮上對她的折磨,然而她的表情就好像是窮人變成了富人一樣,是知足的表情。

桃子姐姐突然就好奇地問了一句:“老花貓的身上好好的,毛崽子是從哪裏下出來的?”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桃子姐姐的問題,就聽見石婆婆嚴厲的喝止聲:“姑娘家的,問那麽多幹什麽?”

唉!!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些事,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我曾經關心過這個問題。不是所有的問題都必須得有一個答案,如果我們早知道得到這個答案的代價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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