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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夢想---趙充國平羌

(2010-08-28 13:41:33) 下一個

趙充國為人沉勇有大略,少年時仰慕將帥而學兵法,以“良家子”身份參軍當騎兵,後因善於騎射調入羽林軍中。
  
前99年五月,漢軍北討匈奴。趙充國效命貳師將軍李廣利麾下。李廣利出師酒泉,兵鋒直指匈奴右賢王,兩軍交鋒百餘合,萬馬馳騁,矢石遮天蔽日,漢軍不敵被圍。漢軍乏食,士卒多有傷亡。趙充國在這種情況下首次展現他傑出的戰場判斷能力:他推想匈奴的策略是圍而不攻,通過饑荒而非流血逼使漢軍投降;因此漢軍的麵前隻有兩條道路可選:要麽拚死突圍死裏求生,要麽繳械投降。李廣利采納了他的意見,並任命充國選拔壯士組織突圍。充國披掛完畢,手提環手刀飛身上馬,帶領百餘精銳如離弦之箭奮勇殺出,李廣利率領大軍掩殺在後。匈奴見漢軍突圍甚急,立即上馬堵截。充國領兵衝殺在前,好生驍勇,所到之處,莫不披靡,兩軍酣戰良久,漢軍血戰突圍,充國雖勇,然匈奴甚眾,身亦負傷二十餘處。武帝聞之,當即特別召見,讓他脫下衣服察看他的傷口,予以讚揚,官拜中郎,後升為車騎將軍長史。趙充國在以後的數次軍事生涯中又屢立大功,皇帝對他很是器重。
  
前63年,羌人叛亂,先零羌聯合本族各部落,強渡湟水,占據了漢朝邊郡地區。為了抵禦漢人的進攻,羌族二百多位部落酋長會盟消除冤仇,交換人質,訂立攻守同盟條約。
  
宣帝聽到這一消息後,便召見趙充國。趙充國分析了羌族的情況,以及與匈奴的關係,指出一旦他們“解仇交質”,並與匈奴勾結在一起“到秋馬肥,變必起矣”,因此建議立即讓邊防部隊作好戰備工作,同時派人去離間羌族各部落。宣帝采納了趙充國的建議,於是選派騎都尉義渠安國出使羌族。不幸的是,義渠安國並不按照趙充國的建議行事,反而激發了羌人與漢人的矛盾,自己也被打得大敗而歸。
  
前61年春,宣帝任命已七十三歲的趙充國為統帥出征隴西。宣帝問他:“羌人目前的勢力究竟有多大?要帶多少兵去?”趙充國說:“百聞不如一見,軍事上的事難以遙測,我願先到金城去,察看情況後才能提出作戰方略。羌族雖說是人數較少的民族,但它背叛朝廷,是叛逆行為,注定會失敗的,請陛下相信我能擔當此任,陛下就不必擔憂了。”
  
趙充國率領一萬多騎兵先殺到了金城,準備渡過黃河向北進軍,為了防備羌兵在漢軍渡河時突然出擊,他先派出三個分隊趁夜偷渡過河,在對岸建立灘頭陣地,以掩護全軍過河。第二天全軍過河後立即構築營壘嚴陣以待,不久,便有一百多個羌族騎兵到漢營附近來尋釁挑戰。趙眾將領建議出陣迎戰,充國傳令:“我軍遠道而來,人馬疲憊,敵騎都是輕裝精兵,也可能是專門來引誘我們的小股前鋒,我們既然大軍出征,應以全殲敵軍為目的,而不要貪圖局部的小勝利。”羌兵見漢軍不動,隻好揚塵而去。趙充國派人到咽喉要道四望峽偵察,發現那裏沒有敵人,便領兵連夜穿過四望峽,直插西部都尉府。充國大喜,笑著說:“以此看來羌人不足為慮,如果在四望峽設下數千騎兵,我軍豈能到達此地!”
  
趙充國進駐西部都尉府後,並未立即出戰,而是每天設宴擺酒犒勞將士。無論羌兵怎樣挑戰,漢軍都不理睬。先零謀反之初,罕、開部首領靡當兒曾派其弟雕庫來見西部都尉,陳述其本不願反的立場,但恰遇部分罕、開部落的人參與了反叛,西部都尉便將雕庫扣留。趙充國到來之後,下令釋放雕庫,並當麵撫慰說:“你本無罪,我放你回去,望你轉告各部,速與叛亂者斷絕關係,以免自取滅亡。現在天子有詔,對於參與反叛而能投案自首的人,或者協助官軍逮捕斬殺叛匪的人,都一律免罪,凡能捕殺一個有罪的大貴族賞錢四十萬,中等豪紳十五萬,小富豪二萬,壯年男子三千。”
  
這個時候,皇帝調集了各地軍隊大約6萬人,酒泉太守辛武賢向宣帝提議說:“如今邊防部隊都集中在南邊,北邊空虛,而且塞外地區苦寒,內地人馬很不適應,不如先發製人,在七月上旬出兵,各帶一個月的糧草,從張掖、酒泉分路出發,征討鮮水一帶的罕、稈羌人,雖不能消滅羌兵,也能掠奪大量牲畜,俘虜他們的妻兒,然後退兵,伺機出擊。這樣一來,必能震懾羌虜。”宣帝對辛武賢的意見表示讚同。一麵調兵遣將,一麵把辛武賢的意見轉交趙充國。趙充國提出了反對意見:“辛武賢想輕率地帶領一萬人馬,繞道千裏去攻擊罕、開是不實際的。如果一匹馬馱上三十天的糧食,再加上武器服裝,就很難快速前進了。況且,即使漢軍辛辛苦苦地趕去了,飄忽不定的羌兵或者逃匿,或者據險扼守,截斷漢軍的糧道,漢軍必然師勞力竭,白白耗費人力、財力。(遊牧民族依靠廣大的地域所形成的機動優勢,盡情展現)而且張掖、酒泉防禦匈奴的邊防要地,如果一旦匈奴趁虛而入,後果將十分嚴重。”趙充國從實際情況出發,堅持采取剛柔相濟的策略,爭取罕、開,孤立先零。
  
然而皇帝和大臣們並不這麽認為,他們認為趙充國現在率領萬餘騎兵部隊在外作戰,對於國家的後勤是個沉重的負擔,趙充國不趁現在能獲取水草之時進攻對方,等到冬天苦寒之時,羌人以牛羊為食,藏在險要的山中,而我方一者不能就地解決一些糧草問題,二者冬天苦寒,士兵不能適應,勢必不利。宣帝於是下詔書譴責了趙充國,並任命將領率兵征討罕、開羌人,而且要求速戰速決。
  
趙充國認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力勸宣帝收回成命。他指出:“現在羌人時時準備攻打敦煌和酒泉,我惟恐擔心兩地的兵力不足以抵擋他們的進攻,現在卻要派遣兩地的軍隊去進攻他們,羌人現在兵強馬壯,糧草充足,發兵進攻他們不僅會因為實力的差距而戰事不利,還會讓他們的結盟更為穩固。先零羌起兵為叛是有罪的,罕、開羌並未入侵邊境,現在放開有罪的一方,而去討伐無辜的一方,勢必增加一個仇敵。如果先打罕、開,先零必然發兵援助,這樣就會堅其約,合其黨。他們再迫脅諸小種,附著者稍眾,莫須之屬不輕得離也。如是,虜兵寢多,誅之用力數倍,臣恐國家憂累繇十年數,不二三歲而已。”這樣才勉強說服了皇帝。(兵法上說:兵貴速,不貴久,但是如果隻從表麵上理解,那麽其結果將是,皇帝表麵上是追求了速度了,可是實際上卻拖延了戰爭;而趙充國表麵上是使戰爭持續的時間角長,而實際上是卻是速戰)。
  
不久,趙充國進兵先零羌占據的地區,先零猝不及防,望風而逃,丟下了所有的輜重物資,爭先搶渡湟水。有的將領認為這正是聚殲敵人的大好時機,趙充國回答說:“此窮寇不可迫也,緩之則走不顧,急之則還致死”下令全軍不得擅自追擊。結果,先零羌淹死數百人、被殺和投降漢軍有五百人,盡管主力都安全地渡過了湟水。但是卻留下了大量輜重,牛羊十萬餘頭,車四千餘輛。隨後趙充國又進軍到了罕、開地區,嚴令士兵不準侵擾,部落首領靡當兒到漢軍營地說:“漢兵果然篤守信義,不打擊我們。”一再表示願聽約束,仍回故地。
  
趙充國雖然打敗了先零羌,但是並沒有徹底征服。這時趙充國染病在身,需要休養,由於趙充國正確的戰略,羌人投降的人數達到了萬人以上,趙充國判斷羌人必定會被擊敗,為了確保邊防的安全,他打算實行“屯田之策”,即撤退騎兵,留一萬步兵屯田守邊。
  
但是,這一正確的建議又遭到多數朝臣的反對。宣帝派來破羌將軍辛武賢,命令他倆合兵一處進攻先零。趙充國再次向皇帝詳細闡述了國家、軍隊和邊防的關係。他指出:“就後勤補給而論,現在我的軍隊,每月需要大量糧草,全靠內地轉運,戰事一天不解決,勞役就停止不了;就邊防而言,目前的緊張局勢不僅僅是羌族問題,羌族問題如不從根本上解決,四鄰小國還會一個影響一個地發生變亂。而且羌人強悍,不容易在軍事上擊敗,如果采取主動出擊的策略,將要調動大量軍隊,必定會造成其他防線的空虛以及後勤補給的加重,這於整個國家的邊防是不利的。他談到:‘蠻夷習俗雖殊於禮義之國,然其欲避害就利,愛親戚,畏死亡,一也。今虜亡其美地薦草,愁子寄托遠遁,骨肉心離,人有畔誌,而明主般師罷兵,萬人留田,順天時,因地利,以待可勝之虜,雖未即伏辜,兵決可期月而望。羌虜瓦解,前後降者萬七百餘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輩,此坐支解羌虜之具也。’”與此同時,他提出“班師罷兵,萬人留田”的建議,並具體陳述了屯田的十二條好處。
  
趙充國為堅持屯田之策,秉筆直書,極言利弊,三次上書皇帝。最後漢宣帝終於批準了他的屯田之策。這時,許延壽和辛武賢仍然主張進擊羌人,宣帝也予以批準,兩策並用,命許、辛和中郎將趙印會師進剿。結果,許延壽收降羌人四千多名,辛武賢斬殺二千,趙印斬殺,收降二千多人,唯有趙充國兵不出營而收降五千多人。於是趙充國又上奏章說:“羌人約有五萬軍兵,已經斬首七千六百級,投降三萬一千二百人,淹於湟水和饑餓而死的也有五六千人,現在逃跑的四千兵馬,況且罕羌首領表示,要殺死先零羌的首領楊玉,於是請求回軍。當年秋天,先零羌首領楊玉果然被部下殺死,其部屬四千多人全部歸降漢軍。
  
孫子兵法說: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這是孫子認為的用兵的最高境界,不僅他本人沒有實現過,縱觀世界軍事史,也隻有本文的主人公近似的達到這種境界,本人現以探討和批判的態度來分析這個觀點,有不妥之處,還望大蝦指點。
  
首先我們來看趙充國是如何達到其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戰略目的的。
  
第一個條件,是由漢朝與羌人的國力差距,早在趙充國前往平羌之前,他就說:然羌戎小夷,逆天背畔,滅亡不久,願陛下以屬老臣,勿以為憂。在戰略的高度,趙充國就認為漢朝是必然會取得勝利的,采用何種軍事策略不同的隻在於軍事力量使用多少的代價。(最重要的客觀條件)

  第二點,是羌人在軍事上的種種失策,如趙充國在通過四望狹後感歎道:“吾知羌虜不能為兵矣。使虜發數千人守杜四望狹中,兵豈得入哉!”需要說明的是,這一點不是趙充國擊敗羌人本所擁有的客觀條件,而是羌人“主動”製造的“勢”。

  第三點,是羌人內部本身就存在矛盾,不是一個統一的整體,這是羌人的致命傷,在前去平羌前,趙充國就分析道:羌人所以易製者,以其種自有豪,數相攻擊,勢不一也。這種內部不統一的條件使趙充國後來的分化瓦解策略成為可能。這是重要客觀條件之一。

  第四點,是趙充國所率領的軍隊有足夠的威懾力量以致能在某種條件下僅僅通過軍事機動就能迫使敵人放棄自己的目的。在先零的軍事勢力受到不小的削弱後,在趙充國率領軍隊進攻他們的地區時,他們猝不及防,望風而逃,丟下了大量輜重,從而失去大量的生活必需品,為後來的降伏羌人作了充分的準備。趙充國的萬人留田的策略能夠起作用也是因為“從今盡三月,虜馬贏瘦,必不敢捐其妻子於他種中,遠涉河山而來為寇。又見屯田之士精兵萬人,終不敢複將其累重還歸故地”,趙充國能推測出羌人在整個冬天的力量將持續削弱,已無力反攻,在利弊權衡中,將更傾向投降。

  在趙充國整個平羌過程中,實際上的戰鬥幾乎沒有,僅在進軍先零的營地時出現過“先零羌淹死數百人、被殺和投降漢軍有五百人”的極小規模的戰鬥,後來許延壽和辛武賢以及趙印的戰鬥並非出自趙充國的本意,而且從整個戰果來看,羌人投降的比例高達(31000+4000)/500000=70%,非戰鬥減員達6000/500000=12%,如果不是許延壽和辛武賢等人力求進攻,趙充國實現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可能性是非常之高的。

  在克勞塞維茨的經典著作《戰爭論》中,他提到:有些仁慈的人可能很容易認為,一定會有一種巧妙的方法,不必造成太大的傷亡就能解除敵人的武裝或者打垮敵人,並且認為這是軍事藝術發展的真正方向。這種看法不管多麽美妙,卻是一種必須消除的錯誤思想,因為在象戰爭這樣危險的事情中,從仁慈產生的這種錯誤思想正是最為有害的。關於這個觀點,他的理由是不顧一切、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對方不同樣做的時候,就必然會取得優勢。這個觀點是不是針對孫子的,我一直比較懷疑,如果說克勞塞維茨這個觀點是專門針對孫子的全勝思想的,那麽首先孫子提出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思想並非仁慈的想法,而是出於消滅敵人,保存自己。戰爭的殘酷與暴力性《孫子兵法》中多處有描敘,我將他列舉在全文之後。而且克勞塞維茨認為這種做法不成立的條件是:不顧一切、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對方不同樣做的時候,就必然會取得優勢。然而這種條件並不是到處都成立的,他顯然是高估了敵人的抵抗意誌。在平羌中,趙充國就談到:蠻夷習俗雖殊於禮義之國,然其欲避害就利,愛親戚,畏死亡,一也。

  不僅如此,在《戰爭論》作者也多少流露出一些不戰的思想:

  在第一篇第二章:戰爭中的目的和手段:

  但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隻要估計-下就能衡量出力量的強弱。這時戰鬥也就不會發生了,力量較弱的一方會立即讓步。

  既然戰鬥的目的並不始終都是消滅參加戰鬥的軍隊,既然不必經過實際的戰鬥,隻要部署了戰鬥並通過,由此形成的態勢,就往往可以達到戰鬥的目的,那麽這就可以說明,為什麽在整個戰爭中活動很頻繁,而實際的戰鬥卻沒有起顯著的作用。

  戰史中有數以百計的戰例可以證明這一點。至於說在這些戰例中有多少是采用這種不流血的方法而作對了,也就是說並不自相矛盾,以及因此而贏得的聲譽有哪些是經得起批判的,我們在這裏暫且不談,因為我們隻想指出這樣的戰爭過程是可能存在的。

  在第二篇第一章軍事藝術的區分:

  既然行軍是戰略用來部署戰鬥(戰略的有效要素)的手段,既然在戰略上隻考慮戰鬥的結果而不考慮戰鬥的實際過程,那麽,人們在研究中經常見到有人用行軍這個手段來替換戰鬥這個有效要素的情況也就不奇怪了。例如,人們常說決定性的巧妙的行軍,指的卻是行軍所導致的戰鬥。這種概念的替換是很自然的,表述的簡化也是可取的,因此不必加以反對,但這終究隻是概念的替換,我們必須記住它原來的意思,否則就會產生錯誤。

  認為戰略行動可以不取決於戰術結果,就是這樣的錯誤。有人進行了行軍和機動,不經戰鬥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於是得出結論說,有一種不必通過戰鬥也能戰勝敵人的手段。這種錯誤的全部嚴重後果,我們在以後才能指出。

  第三篇戰略概論第一章戰略:

  如果派遣一支部隊去截斷逃跑的敵人的退路,而敵人沒有戰鬥就投降了,那麽正是我們派去的這支部隊準備進行戰鬥,才使敵人作出了這個決定。

  如果我軍某部占領了敵人一個沒有設防的地區,從而剝奪了敵人作為補充用的大批力量,那麽,我軍所以能夠占有這個地區,隻是因為我們派去的部隊已經使敵人看到:如果他要奪回這個地區,我軍就要同他進行戰鬥。

  在上述兩種場合,戰鬥隻是有發生的可能,就已經產生了效果,因而這種可能性就成為實際的東西。假定在這兩種場合敵人以優勢兵力抗擊我軍,迫使我軍不經過戰鬥就放棄自己的目的,那麽,縱然我們沒有達到目的,但我們原定在這裏進行的戰鬥,仍然不是沒有效果的,因為它把敵人的兵力吸引來了。即使整個行動是失利的,我們也不能說這個部署,這個可能發生的戰鬥是沒有效果的,隻是它的效果同一次失利的戰鬥的效果相似而已。

  由此可見,消滅敵人軍隊和打垮敵人,隻有通過戰鬥的效果才能實現,不管戰鬥已實際進行,或者僅僅是作了部署而敵人並未應戰。

  《孫子兵法》中描寫戰爭的殘酷與暴力性的言辭: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

  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姓貧;近師者貴賣,貴賣則百姓財竭,財竭則急於丘役。

  故知兵之將,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

  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無糧食則亡,無委積則亡。故不知諸侯之謀者,不能豫交

  吾士無餘財,非惡貨也;無餘命,非惡壽也。令發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偃臥者涕交頤,投之無所往,諸、劌之勇也。

  故曰:明主慮之,良將警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攻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上。怒可以複喜,慍可以複說,亡國不可以複存,死者不可以複生。故明主慎之,良將警之。此安國全軍之道也。

  凡興師十萬,出征千裏,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相守數年,以爭一日之勝

  附:主攻先零和先攻旁係勢力(罕、開),後攻先零的比較

  在討論的時候,我先舉兩個戰例:

  戰例1

  這時,沿河一帶的部族把駐守在他們城鎮的馬其頓部隊都捉住殺了。據說這些部族造反後躲在七個城市裏,亞曆山大知道後,他率領部隊去攻打那些城市。從營地出發後,首先到達的那個城市叫伽紮。這時又派克拉特拉斯帶領一部兵力去進攻那個叫作西羅波利斯的最大的城市。據說逃進這座城裏的人最多。克拉特拉斯奉命在城外紮營,在城牆四周挖一道溝,修一條柵欄,再安裝足夠攻城用的擂石器。這樣,守城的敵人就會集中精力忙幹對付克拉特拉斯及其部隊的進攻,因而沒餘力去支援其他各城。這時,亞曆山大親臨伽紮城。在亞曆山大的指揮下,把敵人斬盡殺絕。然後亞曆山大立即率部一路到達了第二座城。在同一天裏。用同樣方法,也把它拿了下來。然後又到第三座城。第二天攻城,也是一攻而下。其餘兩城的看到亞曆山大如此迅速的攻下三座城,望風而逃,結果都被亞曆山大派去的騎兵殺死。就這樣,兩天之內連克五城。然後,亞曆山大就率部向最大的城市西羅波利斯進軍。這座城最初是居魯土修的,城牆比別處的都高。躲在這座城裏的部落兵人數最多,而且都是這一帶各部族中最粗壯漂悍的大漢,但是在馬其頓全軍的總攻下也被攻陷。

  戰例2

  從那裏,他又向阿薩西尼亞人進軍,因為據說他們已經集中了二千騎兵、三萬多步兵和三十頭大象,準備和亞曆山大打一仗。亞曆山大帶領全軍朝阿薩西尼亞前進。這時部族部隊知道亞曆山大來了,不敢以大兵團抵抗,於是分成許多小股,各奔自己的城鎮,打算各自保住自己家鄉。根據這個情況,亞曆山大首先進軍馬薩伽。這是全地區最大的城市。在攻城的第四天,他們在其頭目戰死後,派代表到亞曆山大處要求停戰講和,城市陷落。然後,亞曆山大派人從這裏出發到巴濟拉去,估計他們聽到馬薩伽被攻占的消息之後可能會投降。又派幾個將領到另一個叫歐拉的城市去。命令他們在他本人到達以前,在城外另築一道城牆加固其防禦。馬其頓攻打巴濟拉未成功。因為那座城建在高崗之上,四周工事又極堅固。居民憑著優越的地勢,毫無投降之意。

  亞曆山大了解此情後,於是決定先打歐拉。命令科那斯在巴濟拉城防守。然後把其餘部隊帶去跟亞曆山大會合。在亞曆山大那方麵,他發現圍攻歐拉並不困難。於是就發動進攻,果然一攻而下。巴濟拉居民了解到這個情況之後,對自己的陣地也失去了信心,大約在半夜時就棄城逃走。其餘各地的部族也都相繼外逃,跑到一座叫阿爾諾斯的陡山裏。

  以上兩個戰例均選自《亞曆山大遠征記》

  兩個非常類似的局麵,卻采取兩種完全相反的戰術,其實其戰術的關鍵都是攻打敵人的重心,第一個戰局,對手反心已定,抵抗意識比較堅定,因此亞曆山大采取了先剪滅其羽翼,最後總攻最大城市的戰術;而第二個戰局,那些部族部隊在知道亞曆山大來了後,馬上分成許多小股,打算各自保住自己家鄉。亞曆山大馬上判斷出其抵抗意識非常薄弱,對其心理威懾的打擊比直接的軍事打擊更為重要,所以首當亞曆山大其衝的是最大最堅固的城池,緊接著,在亞曆山大攻陷第二座城池後,其餘所有的部族都崩潰了。

  相比兩個戰局,第二個戰局與趙充國所麵臨的形勢比較類似,先零是首發難者,而罕、開不過是脅從,所以戰局的重心在於先零與罕、開的同盟關係,其戰術顯然應是對於其同盟關係的瓦解以及對於先零的軍事打擊,而非對於罕、開的軍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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