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滑鐵盧
(2005-06-30 16:21:55)
下一個
(一)拿破侖
也許,我真的要去滑鐵盧看看。
仔細想想,我不由得有一種慚愧的感覺了。這個無人不知的地方就位於我所住的城市不到40公裏的地方,我卻從未參觀過。於是,我打響了強哥的電話:“我們找個時間去滑鐵盧吧?”“好,就這個周末吧。”
於是,我開始飯起一本關於介紹這個因戰爭而聞名的小鎮了的書籍了。
1815年,拿破侖集中了72000人的兵力,並配備火炮240門與惠靈頓部隊在此決戰,最終法軍徹底被擊敗。可是,當地的人們卻狂熱地推崇這個敗者,據說每年夏季觀光的時節,總是有人要化裝成當年法軍的模樣。甚至,連為了紀念1826年負傷的比利時和荷蘭的指揮官奧朗日王子所建造獅子像(La Butte Lion),竟然也被固執地認為是拿破侖的象征。“它憂傷地望著自己的故土。”有人在詩裏這樣感慨。我對“勝是王侯,敗是寇”的傳統思想有些歧義,大概這裏的人們都向這個偉大的敗者致敬吧。去過滑鐵盧的朋友曾經說過在那裏,存在著許多和拿破侖有關係的紀念品商店,而卻見不到對惠靈頓將軍的紀念。大概,滑鐵盧人已經固執地把自己的情感傾向於那個落敗的異國皇帝吧,我更加對滑鐵盧和拿破侖產生濃厚的興趣。
(二)計劃
因為路途不是很遙遠,我和強哥計劃騎自行車去。星期五的晚上,我展開地圖開始認真的標記路線了。去往滑鐵盧的路線大概有兩條:其一,是一個相對短程的,但是走起來比較複雜,需要在許多小城裏繞。對於那些小城的情況和地形,我們不甚了解,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於是,我們選擇了較為長的路程,是需要先由一條筆直的大道至布魯塞爾附近再折路到滑鐵盧,雖然路程不是很近,但都是大路,走起來很方便一些。
我最後確定了一下旅行包裏的東西:礦泉水,打氣筒,相機——隨後,就準備休息了。
第二日上午9點左右,強哥和我開始了旅途。
(三)科西嘉
其實,我過去對拿破侖也有著稍稍地厭惡,大概該追溯但我高中時代所看過了一本關於他的傳記的書。
意大利之西有島名曰“科西嘉”,18世紀初期,保利領導科西嘉人趕走了熱亞那人,建立了獨立政府。可是不久,獨立政府卻遇到了更大的麻煩,法國的遠征軍就要攻打過來了。
拿破侖的父親夏爾。波拿巴就是保利當時的副官,與保利共同抵禦外敵。可是,小島終於向法國屈服了,保利逃亡了英國,夏爾順從了法國。
拿破侖十歲那年,被父親送到了法國讀書,學習法語。那個時候,不論你在科西嘉擁有著如何的權勢錢財,在法國總是要叫人鄙夷的。畢竟,你是一個從被占領地來的外族人。所以,他也同樣受到了法國學生的排斥,性格孤僻了起來。
“我永遠不能原諒我父親,當過他的副官,竟會同意科西嘉並入法國,他應該與保利共命運,隨同他倒下。”好象,他曾在一個聚會上這樣說過。
可是,事實卻正好相反。
法國革命在1789年爆發,他返回了家鄉為爭取獨立而活動。
可是,他卻與保利發生了分歧。依靠英國勢力回歸的保利當然不準許法國在島上的統治,可這時的拿破侖卻不知為何傾向法國政府,命令開槍射殺飽利的擁護者。
最終,科西嘉脫離了法國的保護,拿破侖不得不帶著家人逃到法國,第一次知道落敗的滋味。
或許,他如當初選擇了科西嘉獨立運動,在以後也不能領導法國軍隊馳騁歐洲,而是陷入抵禦法國的戰鬥裏。
“天才人物就像流星一樣:注定要燃燒自己,照亮他所在的時代。”
古人自有古人的見解和想法,所以不需要我們這些後者喋喋不休的評判。可是,對於一個逃離自己祖國,而照亮時代的人,我卻不是很認可。
(四)繼續還是放棄
今天的天氣隱晦的很,陰雨愁哭。
我們迎著涼爽的冬雨前進著。也許趕上這樣的天氣也是一種福氣吧,畢竟我們需要一直努力地騎車前行,早已感覺到汗水浸透了內衣。
一個半多小時,我們終於到了布魯塞爾附近了,可是新的問題出現了。
從這裏到滑鐵盧的那條公路是禁止自行車行駛的。我們失望不已,明明知道這條筆直的大路一直通向終點,可是卻不能前行。
“也許,你們可以從側旁的樹林過去。”一個好心的行人給我們的建議。
經過商議後,我和強哥決定在樹林裏走走看,畢竟已經努力了這麽久。
而事實上,我們的決定並不見得很正確。到了樹林裏,我們才真正的發現迷失了方向。畢竟地圖沒有標記出樹林裏這繁亂的小路,而且我們走了大半天卻沒有遇到一個行人。於是,我們就開始盡力向一個方向走去,期盼走到盡頭的出口,不論那個出口是哪裏。
“Bonjour.”當我們扛著自行車從一個峭坡下來的時候,迎麵走來了3個老人。
從他們口裏,我們得知了滑鐵盧距離這裏還是很遠,我們卻走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看了看表,已經開12點了,我稍稍有些放棄的念頭。
“沒有關係,我接著找。”強哥依舊樂觀。
於是,我們就地開始重新製定路線。的確,輕易放棄的人是不能得到成功的。
(五)母親
“為什麽我沒有在戰場上被打死!”他狠狠地說。
1814年春天,戰敗後的拿破侖被流放到厄爾巴島。
從此,法國又淪入腐敗奢侈的貴族王公的手裏。路易18登位,免去了一萬多名軍官的職務,而讓一些無能的貴族任高俸祿和重要的職務,法國人民越來越感到不滿了。
他猶豫了,不知道自己應該東山再起,重返法國搏一次,還是在厄爾巴島安逸地生活。
“軍隊在期待我……我希望出發,並且再一次嚐試得到幸福。媽媽,你的意見如何?”他不希望自己就那樣頹廢在島上,就算戰死沙場。於是,他去詢問了自己的母親。
她的母親到底當時是一個什麽心境,無人可知,無處可以考證。但是對於一個舊時代的婦女,她的心理也許真的恐怖和慌亂所包圍吧。可是,她更是一個勇士的母親,一個勇士的母親所承受的遠遠比勇士本人所承受的大的多。
“出發吧,兒子……”母親沉默許久後的話,更加堅定了。
如果當初母親選擇了挽留,他會甘心留在島上嗎?沒有經曆過的,對於後人永遠是個迷。曆史隻注重結果,他最終選擇了出發。正如他名字的內意那樣“荒野的雄師”,既然是雄師,就要怒嚎。
那夜,母親緊緊摟著他。
(六)堅持
我們已經行了很久,體力消耗的過大了。
於是,我們不得不停停走走。
比利時的小鎮精致而有好笑。相鄰的幾個小村落,我們在第一個村要用荷蘭語問路,第二個村的人竟是說法語的,而沒有多少路的第三個卻又回到了荷蘭語區。
就這樣複雜地一邊打聽路途,查看地圖一邊查看地圖地在如網的村落裏前行著。
大概2點多的時候,我們到了一個湖泊的附近。
湖泊傍邊的路口,貼著醒目的路標“A La Waterlo”。我們興奮不已,順著標記的方向騎去。
許久,我謾罵了一句比利時這個該死的路標。本以為就要到達了,可是我們都騎了快一個小時卻還在一條漫長無人的路上,而路旁則是一個又一個的尖頭路標“Waterlo”。
明明知道就在前方,我們卻不知道前方的盡頭在哪裏。我感覺自己快支撐不住了,雙腳和雙手有些不聽使喚了。
天色漸漸暗淡了,比利時的冬很早就會黑天的,何況今天本來就那麽隱晦。
最後,在就要4點的時刻,我們終於到了一個小城市。
“Excusez-moi,Mademoiselle.C'est la Waterlo?”我攔了一個行人問路。
“Oui.”
終於,我們到達了,盡管已經一身疲憊。
(七)聖赫勒那島
1821年5月,第2次被流放的拿破侖憂鬱地在聖赫勒那島去世了,這個消息總會整個歐洲大陸的王室貴族心理的陰影消除了。
瑞典太子妃是從他的母親的信箋裏獲知的這個噩耗。可以說,她與拿破侖的淵源是後人所不可得知的,即使《我與拿破侖》一書中也隻是略透一,二的感覺。
她讓她的侄子打電話給英國大使館,以她的名義給他的墓地送去一個花圈。
可是,她侄子的話卻讓她更加悲哀“但是,姑媽,這恐怕辦不到,因為聖赫勒那島上沒有花卉,那是個草木不生的島嶼,沒有生命可以在那裏延續的。”
英國政府禁止在他的墓碑上寫他的名字,隻能用“N”來表示。堅強地母親索性沒有在上麵刻寫任何字,象征著一個時代的征服者最初就是埋葬在那個無名的墓地裏。
19年後,他在人民地哀悼和追憶裏被轉葬塞納河邊。
(八)車站
不過,我們短暫的歡喜卻被無盡的失望所取代了。
當地的人告訴我們,周末時候的滑鐵盧(即獅子像附近)在4點鍾關閉,謝絕參觀。
而且,現在已經4點多了。
懷著無盡的失望悲傷還有一身的疲憊,我們找到了滑鐵盧火車站,準備返回。畢竟,憑我們現在的體力,根本無法回去了。
可是更麻煩的事情發生了。我們買票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我們的銀行卡不能在這裏使用(滑鐵盧屬於法語區,我們的卡在荷蘭語區可用),身上又沒有現金。這也許是這次旅行唯一疏忽的事情,也是最嚴重的事情了。
我不得不撥通好友的電話,讓他帶錢過來接我們。
於是,我和強哥攤倒在車站的椅子上,精靜地等待著。朋友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能到,周末的火車不是很便利的。
車站小的可憐,分明就是一個不足100平方米的小瓦房而已。可是整個候車室隻有我們兩個城市,反而覺得有些空蕩。
疲憊裏,我們昏睡了過去。
(九)再見,滑鐵盧
朋友在7點多到達了這裏。
於是,大家攀談了一陣,就搭上了回程的列車。
我默默地觀望著車窗外,微弱的路燈,和路燈映照下赫然寫著“Waterlo”的站牌。隨著火車啟動的突然一振,一切都慢慢消失在了夜裏。
我頓時有些惘然雖然我們到達了滑鐵盧,卻沒有看到那頭巍然雄獅(La Butte Lion)的氣魄。即使它並不是為拿破侖所鑄,可是在更多人心中它早已是“荒野的雄師”的化身了。
時代造就了拿破侖,他照亮了一個時代。
可是,當法國人狂熱的推崇拿破侖時,科西嘉島的居民是什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