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iel & Sunwind

在這個信仰混亂,物欲橫流的世界裏,我如同拯救世界的大神般降臨了,帶著耀眼的太陽般的光輝,小民們,懷著虔誠的心情,膜拜我吧!!
正文

4,Wrath

(2005-07-03 09:44:53) 下一個
4,Wrath “呦,這不劉姐嗎?好久沒見了啊!”劉鬱童怒氣衝衝的闖進市檢大院,在行政樓入口走廊正碰上梁子。梁子是市檢刑事處處長的司機,雖然大鬱童兩歲,進機關卻晚鬱童兩年,所以每次見麵都死皮賴臉叫鬱童“劉姐”。 “你們處長呢?我找他有事!”鬱童一臉興師問罪。 “怎麽了劉姐,這麽大火,要不先去我那屋喝杯茶消消火?”梁子陪著笑問。 “少他媽廢話,你們處長在那?” “哎這我也不清楚啊,八成在辦公室吧,要不你上去看看?不過現在,還是別去得好。” “怎麽了?” “處裏昨天逮到那個騙子了,就是前陣騙了幾家公司幾百萬那個,好像突擊審訊剛結束。現在可能在休息吧。” “審訊?好嘛,”劉鬱童沒好氣地說,“昨天剛抽了局子裏的器官盜竊案,今天又在這裏審開詐騙犯了,你們法警比我們刑警都忙啊!” 說這話,劉鬱童的眼睛卻盯著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的一個人。可能是刑警的直覺,她隱約感到這個人的目光有些閃爍不定。 “話不是這麽說……” “等下,”劉鬱童止住梁子,“剛過去那個人幹嘛的?你認識嗎?” “誰?”小梁順著劉鬱童的目光向她身後看去。 “就剛出門洞那個,穿個黃灰色夾克衫。”劉鬱童猛地一激靈,“不對……” 話音沒落,走廊盡頭的樓梯上跑下來兩個法警,邊往這邊跑邊喊:“梁子!快出車,犯人跑了!” 劉鬱童還沒等梁子反應過來,早像一支離弦的箭般追了出去。 追逐戰從市檢大院出發,出西門走環城上太白直奔南二環,劉鬱童隨手攔的出租,沒法警笛大鳴的追,總和犯人坐的出租隔了100來米。犯人也在車上坐立不安,這個年近四十的狡猾男人一邊裝著輕鬆的和司機聊天,一邊偷偷的從後視鏡窺看著鬱童坐的車。 車快到二環的時候,忽然堵了。犯人一看形勢不好,找了個借口,甩了20塊錢,下車就開始往南狂奔。劉鬱童見堵車,早從車上下來了,在後麵窮追不舍。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太白路旁邊行人稀少的巷子裏拚起了腳力。 開始犯人還很樂觀,發現追自己的隻有一個女警,他對自己的體力信心十足,然而跑過了兩個巷子,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個女警跑得比男人還快,隻見她不發一言,如同一隻母豹子樣飛速的狂奔追,眼看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小了。 媽的!男人暗暗罵了一句。再往前就是二環了,那裏不像巷子裏左曲右拐,而是寬闊的一馬平川,要是上了二環,自己恐怕不是這個娘們的對手! 然而,沒來得及他多想,雙腳已經帶著自己奔上了二環的人行道。他正暗自咒罵,猛然眼前一亮,前麵剛建好不久的立交橋雄壯的矗立在眼前。男人腦子裏飛快的閃動了一下,便毫不猶豫的衝引橋飛奔而去,一邊走,他一邊飛快計算著引橋下麵那個環帶的信號燈,以及身後這個女警和自己的距離。 也就不到三秒鍾,男人已經奔上引橋1/3的距離,劉鬱童則緊緊地咬著他的尾巴追到了引橋下,忽然,男人回頭微微笑了一下,越起身猛地跳下引橋,噗的一聲落在了引橋旁邊剛剛翻整好,尚未種植草木的綠化帶中,緊接著一個縱身,刷得鑽到引橋下麵,橫越馬路而過。 劉鬱童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男人跳橋的地方,她探身看了一下,那邊的信號燈已經變綠了,車流潮水般地湧了過來,就算這裏隻有三米左右的高度,下麵又是鬆軟的綠化帶,跳下去也無法穿越馬路追上犯人了。 然而,這個判斷隻花了半秒鍾,劉鬱童便毫無半點猶豫的繼續向橋上衝去。一邊跑,一邊將警服的外套脫了下來。她計算著:犯人的時間隻夠穿過四車道的西行線,到達馬路的中間,他現在應該是在馬路中間的綠化帶繼續向西奔跑。 此時劉鬱童已經奔到了立交橋的上層公路,這裏車很少,劉鬱童沒有任何阻擋的奔過了四條車道,從兩條平行橋中間那一米多寬的縫隙看下去,果然犯人正在下麵的綠化帶向前跑著,也許是覺得甩掉尾巴了,也許也是太累了。在鬆軟的泥土上,他跑得格外慢,並且不停緊張的向身後張望。 劉鬱童一邊跑著一邊判斷了一下高度:橋高大約十米,三層樓高度,自己身高166,衣服袖子間長等身高,去掉雙手約140。七米高度,兩層樓多點,還有土地緩衝…… 這些計算就像流星般在腦中一閃而過,劉鬱童的位置已經到了犯人的正上方。她毫不猶豫地將一條袖子係在了橋欄杆上,然後雙手抓住另一個袖口,一縱身躍上橋欄,然後直挺挺的向下跳了下去。 犯人氣喘籲籲的向前小跑著,甩掉了嗎?他不確定,一雙眼睛不斷地向後看著,沒有!跑到哪裏去了?怎麽會消失了?此時他反倒比剛才被追時還要緊張,因為他已經意識到,遁形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又加緊向前跑了兩步,猛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他轉回頭去,什麽也沒看到,忽然,他覺得頭頂的陽光被什麽擋住了,緊接著“嘶啦”一聲裂帛之音從頭頂響起,待抬起眼時,穿著一身英武的警服的劉鬱童,已經有如一隻俯衝撲食獵物的雄鷹般從天而降…… “啊!”男人驚叫一聲,差點向後摔倒,他手撐了一下馬路牙子,趔趄著準備轉身時,眼角已經瞄到蹲跪在地上的鬱童將左手伸到腰間,一隻黑亮的家夥有如閃電般被抽了出來。 “啊!不跑了別開槍!!”鬱童這一連串的動作,把犯人的精神防線徹底擊垮了,隻見他雙腳在鬆軟的泥土中有如踩到棉花上一般,腿一軟,癱了下來。 然而,劉鬱童卻絲毫沒有停止動作,她猛地站起身,將手槍槍管交到還握著半截袖子的右手,向前疾邁兩步,左手迅速的用那半截袖子包住槍身,猛一抬右手,包在布中的槍托狠狠的向犯人腦袋上砸去: “我操!我讓你跑!” 這一下子,砸的男人腦子嗡的一聲悶響,差點趴到土裏,可鬱童還沒解氣,提起右腳就像犯人的後背一陣猛踩:“你跑!還跑不跑?!跑不跑?!跑不跑?!我操!跑?……” “小劉!”一聲斷喝在腦後響起,劉鬱童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一輛車門上寫著“檢查”的警車已經停在了路邊,說話的是周檢察官,此人曾一度在市局刑事處叱吒風雲,使鬱童最佩服的幾個刑警之一,這兩年年齡大了,調去檢查員做一些閑職。 “周檢。”鬱童的臉紅了一下,這時車後麵下來兩個人,正是剛才喊“犯人跑了”的法警。兩個人衝到綠化帶上,三下兩下將犯人反綁起來,塞進車裏。 “你們先把犯人押回去吧,我和小劉走走。”周檢衝那兩個法警點點頭,兩個法警應了一聲,鑽進警車,警笛長鳴著向市內駛去。周檢轉過臉來,看著滿臉羞愧的劉鬱童,皺了皺眉頭: “沒摔傷吧?” 本來以為必將因為在公眾場合毆打犯人而狠狠責備自己的周檢,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鬱童不禁一陣委屈,眼淚刷就下來了。 “嗬嗬,剛才那麽英勇,說哭鼻子就哭鼻子啊!真是小姑娘呢。”周檢爽朗的笑著背過手,轉身向前走了兩步,回頭衝鬱童微笑著說: “走吧,前麵有個不錯的咖啡廳,去坐一會,我知道檢查院撤你的案子你不開心,不是我倚老賣老,在你這丫頭麵前我還算個前輩,幫不上什麽忙,不過碰到挫折有個前輩談談心總還沒錯吧?” 走進這片小區,劉鬱童感覺有點眩暈,每次經過這些高大而漂亮的建築群,她都會想,我什麽時候能住到這樣的房子裏呢?這些樓房裏有住著一些什麽人呢?他們過得是怎樣的生活呢?這些年來,劉鬱童從警校宿舍到武警部隊宿舍,又到機關宿舍,一直是宿舍,她都忘記了居家的生活應該是什麽滋味了。 按照地址上寫的,她找到那座公寓樓,走進去的時候,不覺有一絲猶豫。其實這些年來,辦案采證抓犯人,比這高級得多的場合都經常走的,可是今天總就覺得別扭。大概是穿沒穿警服的原因吧,鬱童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一件短襟的褐色夾克。剛剛看到小區裏穿行的MM都是那種衣著講究,挎著小包包長發飛揚的淑女,自己呆在這裏總覺得有些太土氣了。 鬱童是純正的城市女孩,她當然懂得如何穿衣打扮,以及那對一個女孩的重要。隻是這些年的警察生活,漸漸讓堅強勇敢這類陽剛的字眼占據了生命的主要位置,而溫柔美麗在不知不覺中已漸漸離自己遠去了。 唉不管了,正事要緊。鬱童站在電梯前,心裏盤算著,不知道今天要見的是個什麽樣的人。隻記得兩天前,周檢在咖啡館神秘的說:“如果你真想破案,不如私下去和他商量,說不定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電梯到了,鬱童站上去,腦子裏又飛快地想起昨晚自己查閱的對方的檔案:蘇憩風,21歲,政法學院心理學大三學生(嗬嗬母校似乎沒這麽個專業),在校成績一般,因身體問題經常不去上課,但時常會熱心幫助同學解一些迷,據稱IQ在210以上。2002年曾因幫市局解開一樁大案,被大小報紙冠以“學生神探”的名字大肆渲染。然而因為本人的要求和共按部門的幹涉,其實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位“學生神探”就是蘇憩風。包括在市局工作的鬱童,實際上也隻是知道學生神探是個政法學院的學生而已。 電梯停了下來,門打開時,一位30出頭的消瘦男人正等在門口。鬱童銳利的眼睛在男人臉上掃了三秒。那個男人沒有直視鬱童,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然後偏過身子給鬱童讓開路。鬱童邁下電梯,也衝他點了下頭,讓開身體,男人一低頭,鑽進電梯,電梯門便在鬱童身後關上了。 鬱童邊往前走邊想著:“這個男人是誰?怎麽這麽眼熟?是哪起案子的疑犯嗎?不對,如果是疑犯,我大概應該能記得更清楚一點他的相貌。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什麽不快,或者是緊張……”想到這裏,自己已經走到了地址上寫的那扇門口,她掏出地址的紙條對照了一下房牌號碼,便準備伸手按門鈴,但她的手又在門鈴上方停了下來: “不對!剛才那個人絕對在哪裏見過!啊怎麽就想不起來了,真不像自己。往日的劉鬱童,隻要看一眼疑犯的照片或者畫像,就能把這個人的麵孔牢牢的刻在腦海中,可這個人,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或者他不是疑犯?可是和警察打交道的,又有什麽好人呢?”鬱童的眼睛又疑惑的向電梯方向看去。。 “哎算了,實在想不起來。手頭的事情更重要。”發了半分鍾的呆,鬱童終於放棄了,她轉過臉來,準備按門鈴。 “啊!你想幹嗎?”轉過頭來,與同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個激靈,猛地向後退了半步——剛剛緊閉的門此時正大開著,一個穿得花花綠綠的男人微笑著靠著門框,幽靈一樣站在麵前。 “啊~~你想幹嗎~~~”男人笑著,陰陽怪氣的學著鬱童的口氣,“這話該我問才對吧,鬼鬼祟祟的站在別人的門前,長得漂亮就可以不講理啊?” “啊,對不起…”被男人搶白了一句,身為刑警還被人家說成鬼鬼祟祟,要按往日的劉鬱童,可能脾氣早上來了。可是此時自己理虧,反倒不好意思了。而且男人最後那句話畫龍點睛,一句“長得漂亮”,聽在耳朵裏比什麽詞都舒坦,鬱童的臉紅了一下,低下頭去,“那個……我叫劉鬱童,你是蘇憩風先生吧,我是受朋友介紹,來向您請教點事情的。” “先生?嘿嘿”蘇憩風笑了起來,“不用這麽客氣了,我這人很隨便的,不過今天還真是熱鬧呢,你不會也是為腎的事情來的吧,難道又是什麽記者?” “記者?”劉鬱童愣了一下,她這時才發現,麵前這個人很無禮。說了好幾句話了,連讓自己進屋的意思都沒有,雖然表情言語顯得那樣彬彬有禮,但是話語中充滿了冷淡的尖刺。她微微抬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一條寬鬆的黑底紅碎花絲綢睡褲,腳下趟了一雙畫著史奴比的拖鞋。上身穿了一件紅底黃白碎花的沙灘襯衫,扣子是從上麵起第四個開始係的,露出了一角胸脯和脖子上掛的一條銀灰色的鏈子。男人斜著身子靠在門框上,麵孔棱角分明,很明亮,眼睛堅定而溫柔的盯著自己,在上麵一條恰到好處的劍眉襯托之下,似乎射出能偷人肺腑的光。頭發被染成暗紅色,和全身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渾然一體的味道。給人一種熱情奔放的感覺。然而在這種火熱的顏色襯托下,男人的麵孔顯得未免有些過於蒼白,薄薄的嘴唇沒什麽血色,嘴角掛著一絲輕浮的微笑。這讓劉鬱童不免又從心底服起一絲厭惡, “你說什麽記者?” “剛有個記者來找我,剛剛下去,一個打著衣服架子圖案領帶的男的。你沒看到?”蘇憩風盯著劉鬱童的眼睛看了三秒鍾,然後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詫的表情。 “哦,那位是記者啊,難怪……”劉鬱童不動聲色的應著,腦袋裏飛速的處理著信息:對,那是記者,沒記錯的話,是《華商報》的記者,叫楊光,是第一個報道腎髒盜竊案的人,那次他來局裏想采訪相關信息,被局長推了。當時自己見過他一麵。 “這個不用擔心,我不是記者,雖然的確實為那件事情來的。”劉鬱童想起蘇憩風話中的刺,不禁的想要拿話把他堵回去,“不過可能比記者還糟,我是警……” 警察這個詞並沒有順利地說出口,因為劉鬱童看到,麵前這個男人的表情變了,不再是剛才那種玩世不恭的微笑,而變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嚴肅。 “警察是嗎?不過你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我是說,請允許我正式的自我介紹:蘇憩風。休憩的憩,風雨的風。”蘇憩風友好的伸出手,堅定地望著劉鬱童的眼睛。 “哦,劉鬱童,憂鬱的鬱,童年的童。”劉鬱童也伸出手。然而當她的手觸到蘇憩風的手那一刹那,她似乎明白了蘇憩風為何忽然變得如此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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