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攻屏氣凝息躲在暗處,將雷納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這家夥怎麽鬼鬼祟祟的?難道他要偷東西?可貨艙裏除了鋼材,還是鋼材。他總不會要偷鋼材吧。陳攻的腦海中快閃了雷納扛鋼材的滑稽畫麵。突然,陳攻腦子裏閃現出一個的火花。
難道他走私?
這很有可能。在貨輪上,船員走私賺點外快那是常有的事。諾大個貨輪,別說帶點兒走私貨,就是帶幾個大活人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以雷納的級別實在沒必要為那幾個小錢冒這麽大的風險。那太不值得了。如果這些都不是,那隻剩下一種可能,也是最壞的可能——販毒。可雷納又不像黑道上的人。
陳攻猜不出雷納到底要幹什麽。
過了十來分鍾,雷納從貨艙裏出來,關好門,在門上重新掐了個鉛封,然後他又像下來那樣,鬼鬼祟祟地攀著舷梯上了甲板。陳攻仔細看他身上,什麽也沒多,什麽也沒少,進去什麽樣,出來還是什麽樣。
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雷納臉上的神色比進去的時候輕鬆了許多。
這事要報告給船長和史蒂夫嗎?可說什麽呢?說雷納偷偷摸摸地進了一趟貨艙,然後又偷偷摸摸地出來了?但是,這有什麽不對嗎?船剛剛經過風暴區,檢查一下貨艙裏貨物的綁紮情況,這未嚐不可。陳攻自己當大副那會兒也這麽幹過。要說雷納的舉動有什麽不妥,那就是他不應該一個人進貨艙。一個人進貨艙可是有危險的。況且,這也不符合船上的安全操作條例。
陳攻一轉念,也許這就是雷納的工作風格。航海生活枯燥乏味,船員的性情發生畸變,不足為奇。如果對這也大驚小怪,煞有介事地向船長報告,那反倒是自己沒見識了。
算了。無憑無據的,以後對他密切關注就是了。
自那以後,陳攻在當夜值的時候,又碰上了幾次神經兮兮的雷納。但陳攻一直沒有驚動他。再以後,陳攻也就見怪不怪了。
這人,腦子肯定他媽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