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嫋嫋泛金光,彩雲追月風滿廊。
煙雨石林眉黛低,萬花叢中映紅妝。
雪山高遠斜陽外,鬆翠草碧溪成行。
一路風情千萬緒,傷高懷遠襯柔腸。
雲南這個中國西南的邊陲省份一直是我向往的地方,對我而言,它早已不算陌生了,雖然對它的自然風光及風土人情都略有了解,可我覺得身臨其景的感覺一定與那些定格的美與間接的介紹迥異吧!
石林
就這樣懷著期待的心情飛到了春城——昆明,可不曾想迎接我們的不是明媚的陽光而是淅淅瀝瀝的小雨,氣溫的驟降先讓我們領略了秋的肅殺,石林之行也相對受到了很大的影響。而最讓我懊惱的更是眾多的遊人,那晃動的雨傘,躥動的人頭及不能停留的人群已把我仔細品味的心境擊得粉碎。什麽劍峰池、愛情麵鳥、阿詩瑪等等卡斯特地貌的奇特風景全讓我一略而過。我隻能歎息道:這哪是什麽旅遊,簡直就是萬夫衝關。留下的遺憾就如眼前的雨絲剪不斷,理還亂了。
大理
當我們來到大理時,先前的陰霾心情被大理下關晴朗的天空一掃而空。由此可見天氣對人的心情及情緒的影響還是很大的,特別旅遊期間總希望一路陽光在歌唱。
早就聽說下關是世界上有名的風口,一年四季的風都很大,不過,我們到下關時,根本不知道風是向什麽方向吹?而剛從睡夢中蘇醒的小城風平浪靜,隻感覺陽光溫柔得讓人慵懶。
一大早,我們追逐著陽光的步履先遊覽了大理古城、逛了洋人街。在大理古城大量的灰黃包圍之下,常能見一小簇綠一小簇黃,大膽地逾越牆頭,懸掛於外牆上方,吐故納新,張望四周。我一言不發地感受著這詳盡的綠和簡略的黃,對照著時間,我不禁產生了層疊之感。而這裏的居民及過路的遊人似乎都已司空見慣,無人與我一同關注,一同感慨,倒是好眼力的孩子發現了樹上到處掛著蜘蛛及蛛絲,算是給這小城的古樸另加了一番有趣的注腳。
下午,我們一行乘感通索道飽覽了蒼山大峽穀。在緩緩行進的索道上,俯身看下麵的萬丈深淵,我還真有恐懼之感,隻能將眼睛平視前方。此時,蒼山洱海的輪廓盡收眼底,如一方墨硯靜靜地鑲嵌在大地上,坐落在洱海邊的小城也像鍍了一層金似的泛著耀眼的光,反差極大。我們懸掛在半空中,飄飄忽忽的就如同滄海一粟,瞬間變得異常渺小。
因受早年電影《五朵金花》的影響,雖然知道現在的蝴蝶泉已今非昔比,徒有虛名,可我仍想親自看看。果然,一大清早,沒有遊人的蝴蝶泉清幽得令人陶醉,走在青竹翠蔓的小路上,哼著“大理三月好風光,蝴蝶泉邊好梳妝……”的曲子,隻覺得身輕如蝶,通體舒透,晃若置身仙境一般。其實我知道,這是因為心情舒暢的原故,使原本稀殊平常的景色忽然間明麗起來,根本沒有不見半隻蝴蝶的沮喪。
大理的“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四大名景中,我們隻感受到了洱海的月。當我們在靜謐的夜晚蕩舟洱海,抬頭望著並不清朗的月和不多的幾顆不知名的星時,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做,讓自己完全放鬆,靜靜地融入一片清冷中。天還是那片天,月仍是那輪月,沒有喧囂的夜滌蕩著我們的內心,如法國香頌一樣模糊、迷醉而又寧靜……
麗江
太陽繼續揮灑著它的熱情,我們輾轉來到有八百多年曆史,享有高原姑蘇美譽的麗江古城。古城以雪山為背景,以流水為魂魄,充滿著小橋流水,納西人家的詩情話意。如果說大理古城古樸得如同一位飽經風霜的老者,那麗江古城優雅、豔麗得就如同一位待嫁新娘,她固執地守著心中的希望。
晨曦中的古城起初是寂寞的,一切都在靜止之中,唯有小溪嘩啦啦地流動,明亮地浸透行經之處。我悄悄地走著,沉著地呼吸,穿梭在被風雨侵蝕得深重的窄巷腹中。我注視著一扇扇蒼白的紅木門,極力想象,想象它們的前世該是哪一棵樹呢?
我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它的靜穆瞬間就讓人們獲取了成熟。我無法數清其上的溝壑,無數次的踩踏讓它充滿著哀落與憂鬱,但由此也顯現出它的力量來,從亙古到如今。我無法言語,我知道任何刻意的表達都將是脆弱的,它們會折斷或撞碎,在這頑強而又堅固的青石板跟前。
還未等我理清頭緒,古巷就開始躁動了起來。兩旁無限的商機充斥著古城的寧靜,將繁華貫入其中,我不知該如何感歎,隻好將自己置身於古城中,隨意地走著。眼看著垂柳伴著流水,各式各樣富有韻味的小橋橫跨其間,偶爾一兩串紅燈籠點綴在窗前,那些木桌木椅,充滿著誘惑,讓你忍不住想停下腳步,愜意地體驗一番。可時間對我竟成了唯一的奢侈品,我隻能深呼吸一口,一步三回頭的悵然離去,把一切感懷留於心裏。
由於雲南的氣候多變,在前往玉龍雪山之前,我一點都不能肯定是否能見到它的真麵目,隻是一遍遍在心中祈禱。也許是因為我的虔誠,也許是運氣太好,在我們快接近玉龍雪山的路上,竟然欣喜地看到縈繞著山頂的雲霧飄開了,被積雪覆蓋下的主峰在周圍一片青綠的簇擁下,瑩裝素裹羞澀地回眸著,她是那樣的聖潔而美麗,迷人又端莊。我呆呆地看著,還未回過神來,主峰就消失在茫茫雲霧中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我的心已了無遺憾。古人說:雪令人曠,而雪山的神秘在給人們激越的同時也給了人們無限的遐想。麵對雪山,我不敢說我已觸摸到了它的魂魄,但驚鴻一瞥間,它除了帶給我震撼外,還給了我生命中的某種堅持,某種不滅的信念。
繼續往上,我們來到了海拔3000多米的雲衫坪原始森林,這是納西族青年以殉情方式追求美滿愛情的聖地。綠草如茵的草地以雪山為背景,以森林為懷抱,按自己獨特的方式靜臥著、舒展著自己。遠處三兩匹牧馬怡然自得地吃著青草,還有位攝影師正擺弄著他手中的鏡頭,我不知,他是否能將如此精美的畫卷濃縮在他的鏡頭裏。就在這塊純淨的天地中,我嗅著森林的氣息,呼吸著天然的氧氣,徒步環繞著它,不敢驚擾它,隻是充分享受著人與自然的和諧統一及生活的賜予。心中淡泊、寧靜,甜蜜而溫馨,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後記
雖然此次雲南之行有走馬觀花之感,也還有許多未達之處,一路的遺憾更是一直伴隨著我,可當我想到終年人跡罕至的斯奈爾斯小島上的公爵蘭時,心中豁然開朗了。是啊,那片花姿奇秀,香味馥鬱的公爵蘭,有一窩野蜂相伴不就夠了嗎?同理,世界上那麽多奇絕的景色,有一兩位探險家走近過目睹過,不也就值了嗎?我該為我的遺憾與惆悵釋懷了,想想,雪山有白雲相伴,流水有小橋相擁,月亮有星星相映,我有你相隨,這就足夠了,哪管世人是否一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