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貝魯特-大馬士革國際高速到貝卡穀地
在貝魯特北麵沿海有個Jounieh海灣,海灣徬著黎吧嫩山,山上有座小鎮Harissa,是黎巴嫩重要的基督教的朝聖地。1908年,當地的基督教馬龍派建造了一座“黎巴嫩聖母像”(Our Lady of Lebanon)。聖母像附瞰著Jounieh灣,像是保佑著芸芸眾生。這裏除了其宗教意義外還是黎巴嫩著名的旅遊景點。
圖1:黎巴嫩聖母像
來這裏的有朝聖者,更多的則是遊客,包括穆斯林。這裏還是觀賞日落的最佳地點之一。
圖2:朝聖者
圖3:敘利亞女孩眼裏盯著的是那朵玫瑰
為了觀賞日落夜景,在Google Earth上發現了與聖母像同屬一個機構“黎巴嫩聖母避護所”(Sanctuaire Notre-Dame de Liban)的旅館,Bethania Harissa。旅館位置極佳,麵臨海灣,步行到聖母像隻有三分鍾。旅館旁餐館(也屬此避護所)的燒烤甜點均屬上品,非常值得推薦。問經理為什麽不把旅館放在booking上,答這是非贏利機構,以接待宗教團體為主,不需要大做廣告。
圖4:夜幕降臨,從聖母像觀望Jounieh海灣,左麵是聖保羅大教堂
飯後和經理聊天,順便請他給我們的行程提些意見。黎巴嫩山路多,自駕不能光靠GPS和Google Map,當地人對路況和天氣更為了解,這是事先功課及不上的。經理是一個50歲左右的精幹大個子,遞過一張名片,我一看嚇了一跳,他的名字竟然叫Jihad,聖戰!我想要是在美國公共場所遇見他我是不敢直呼其名打招呼的。其實Jihad在阿拉伯語裏的原意隻是指為了崇高的理想而戰,並不具有伊斯蘭宗教涵意,更不是人體炸彈的代名詞。Jihad在了解了我們的行程後提了些建議,叮囑我第二天開車去Baalbek一定要開貝魯特-大馬士革國際高速(Beirut-Damascus International Hwy),再經貝卡穀地到Baalbek, 而不是按Google Map繞著大山開。Jihad說這是因為現在正值冬季,山上可能會下雪,隻有貝魯特-大馬士革國際高速才會保證通暢。當聽說我們會在Baalbek的旅館過夜時Jihad大搖其頭,婉轉的說那裏不夠多元化。一再追問,Jihad吐出一個詞:Hezbollah, 真主黨!那裏是真主黨的控製區,對這我早有所聞,黎巴嫩之行多少是有點衝著“槍戰美女真主黨”來的。我問Jihad真主黨可怕嗎?Jihad笑著說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隻是我一外國人掛著照相機,萬一被真主黨戰士攔下查護照,發現是美國護照可能會有不必要的麻煩。Jihad再三提醒我不要拍街頭的戰士和宗教領袖的畫像,那是Hezbollah的標簽。第二天離開時前台職員又對我再三強調了Jihad的忠告,我當時對此深信不疑。
離開Harissa後經貝魯特向東駛向貝卡穀地,這是黎巴嫩自駕的真正的開始。在51號公路的車流中體驗著搶車道,轉道不打燈,慢車道超車及無視車道等各類“違規”動作,正得意的想著“貝魯特野蠻駕駛也沒能把我怎麽樣”時,忽然覺得車底有異常響聲,車也晃了起來,看見從旁駛過的車裏有人打手勢示意輪胎“壓扁”了!急忙路邊停車,一查乘客座側的前輪癟了!出師不利似乎是近年出遊的常態,想到這裏眼前頓時奔過幾百匹草泥馬。還好買好了電話卡,連忙打電話給Avis緊急客服求助,那邊官腔十足地說最好我自己掏腰包去補胎,眼前又立馬奔過幾千匹草泥馬!這時正好看見前方有一警察正向我們望著,見我們有難,警察熱心地叫了路邊車行的少年拿了千斤頂換了備胎。警察又建議我們跟他去他熟悉的輪胎店補胎,這樣就可以繼續我們的行程。就這樣,在貝魯特鬧市,我們“享受”了一回由摩托警車開道引路的“特權”。
圖5:如果有警笛警燈相伴就更拉風了!
到了輪胎店,夥計查了輪胎後說胎沒壞,是輪緣變曲引起漏氣,可以矯直。夥計矯直了輪緣,查了其它三個胎,還前後輪胎置換,說開山路沒問題。這時輪胎店老板出場了,中東式的熱情,握手擁抱就差貼麵禮,連連道歉說來晚了沒能及時迎接,不過車好了沒事可以放心開了。我問多少錢,老板一臉驚諤說什麽錢,我們沒做什麽呀,不要錢。我說那怎麽行呢,夥計還敲打了一陣呢。老板一本正經地說你是客人,警察是朋友,朋友帶客人來,幫這點小忙是應該的!
圖6:助人為樂的警察Robih
圖7:熱心的輪胎店(Ziadeh Trading)老板Saleh Farjallah
在和警察輪胎店老板嘻嘻哈哈聊天時突然發覺車胎的插曲已經耽擱了2個多小時,行程變得更加緊迫,趕忙道別,衝入滾滾車流“逃離”貝魯特。可能老想著“逃離”的橋段,情節自然有了起伏。在開往貝卡穀地的曲曲彎彎的貝魯特-大馬士革國際高速上,突然發覺車有問題,踩、放刹車時都能聽到有刺耳的摩察聲響,心想是不是刹車也出了問題?一路上沒有看到有修車鋪,隻能心裏劃著十字嘴裏念著安拉,放慢速度,小心駕駛。
貝卡穀地在東非大裂穀的最北端,是夾在黎巴嫩山脈之間的長120公裏,寬約16公裏的狹長地帶,是黎巴嫩的穀倉。在貝卡穀地的邊緣小鎮Anjar有一處倭馬亞(Umayyad Caliphate)王朝的城市遺跡。
圖8:Anjar的倭馬亞城市遺跡(世界文化遺產)
在公元661年至750年期間,倭馬亞王朝曾是穆斯林世界的主要統治者,那時也是阿拉伯曆史上最強盛的時期之一,疆域遼闊,曾擴展到中亞,被當時強大的唐朝軍隊擋在了帕米爾高原之外。
圖9:Anjar的倭馬亞城市遺跡,遊人稀少
Anjar古城是於公元714年由倭馬亞王朝第六任哈裏發(Caliphate)卡利夫-瓦利德一世設計建造的。現被公認為是倭馬亞城市規劃設計的唯一見證,和許多別的曆史遺跡不同,這裏隻能看到這一獨立的時期,即倭馬亞時期。Anjar在1984年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
圖10:Anjar的少女們,擺姿自然,如果不是趕路,可以好好發掘一下她們的“表現”欲望
貝卡穀地在內戰期間被敘利亞駐軍布署了蘇製SA-6的薩姆防空導彈係統,其射程覆蓋整個黎巴嫩南部,是以色列的心腹大患。1982年6月第5次中東戰爭爆發,以色列空軍發動“蟋蟀19行動(Operation Mole Cricket 19)”,這個行動堪稱是現代空戰史的經典之作。首先以軍用無人機發出模擬戰機的信號欺騙了敘空軍的雷達及防空係統使後者完全開啟;然後以軍以配備目標記憶係統的戰鬥機將先前捕捉到的敘軍雷達係統完全擊毀。以軍的戰機用了當時最先進的電子幹擾技術癱瘓了敘戰機的雷達導航通訊,使敘空軍隻能靠肉眼定位敵機!貝卡穀地空戰使敘利亞和蘇聯花費10億美元苦心經營的薩姆導彈基地毀於一旦,以色列以82:0(擊毀82駕敵機而自己無一損失)的戰跡取得了史詩般的勝利。如果放在當時世界的大環境下,這正是東西方較量的體現,是第一次以西方先進的裝備打敗蘇聯陣營的軍事設施的大戰。貝卡穀地空戰讓蘇聯陣營明白了西方在技術上的優勢,與薩姆導彈一起崩潰的還有東方陣營鐵幕的信心。
圖11:貝卡穀地,一馬平川。這裏曾是糧倉,也曾是戰場,而今硝煙已散,那遠處的綠色可是我久違的葡萄園
在駛近Baalbek的路上,真主黨領袖和民兵戰士的畫像越來越多,時刻提醒著已進入了真主黨的控製區。西方主流媒體裏“極端主義”的印象和Jihad的警告起了作用,心裏多少有點緊張。在進入Baalbek市區後找到了旅館,旅館門口竟停著一輛坦克!仗著坦克和士兵就在身旁,拿出單反拍了一張街景。
圖12:橫幅上左麵的是被以色列暗殺的真主黨前任總書記Abbas al-Musawi,右邊的大胡子是現任黨魁Hassan Nasrallah。這是一個“伊斯蘭抵抗運動烈士展覽”的宣傳廣告
入夜,Baalbek的古羅馬石柱在燈光下折射出深沉的光亮。據說幾年前敘利亞戰事吃緊的時候晚上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炮聲,今夜卻是涼風吹過,一片敘靜,與曾有過的千年的輝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圖13:夜幕中Baalbek的古羅馬石柱閃爍著千年的輝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