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女人(四)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從舊金山到溫哥華,是兩個家之間的距離,是一個男人的旅程。
“這麽多年來我始終有個問題,你隻要回答YES OR NO,”電視上,沈殿霞還在癡癡地追問鄭少秋,“你有沒有真正愛過我?”
她也想問他相同的問題,“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YES OR NO,有還是沒有?”
鏡頭前,鄭少秋略作思索,認真地對肥肥說,“愛過。”
這一刻,肥肥的琅琅笑聲裏淚花飛濺。
換做他會怎麽說?
“別離開我,好麽?”她苦苦地懇求他。
“從一開始我們不是就說好了麽?彼此不影響對方家庭。”他的語調裏隱約地帶出一絲無奈。
“可是,”心裏仍是不甘,雖然底氣不足,她還是不願放棄,耍賴是女人的特權,講感情就不需要講道理,感情沒理可講。
“我不讓你走!”最後隻剩下這一招。
他回轉過身,伸出雙手,扣住她的雙肩,“不要這樣,好麽?早晚你也要和家裏人團聚,如果是你老公先來,我們還不是一樣要分開?”
“不,。。。”離別的痛楚之上又增添一份哀傷,她心裏害怕卻又不能回避,“不會的,就是他來了我也不會離開你。”
撐在她肩上的手掌放軟,力度消失,他溫柔地把她攬入懷中,“別傻了,他們來了你怎麽可能還見我?再說你還有女兒呢,能不管她麽?如果他們來了我會馬上自動消失,決不會讓你為難。”
“我真的喜歡你,舍不得你走,”伏在他胸前,話一出口就變成了哭腔,“這輩子就想和你在一起!”她放聲大哭起來。
他低頭吻著她的頭發,內心一樣地淒苦,懷中的她帶給他的溫暖和歡樂終生難忘。
他和她之間沒有婚姻約束,也不必在意他人的態度取向,不用考量各自的家庭背景和物質條件,彼此間隻有最純粹的相互吸引,不考慮將來也不糾結於過去,完全徹底的二人世界。
無羈絆的性愛確是美妙,身心的愉悅更勝初戀,二人以最接近於原生態的方式,一步便跨越了追逐與矜持,那些故作姿態的鋪墊;省去試探與掩飾,欲拒還迎之類空耗生命的無聊把戲,直接進入到最富麗堂皇的主旋律樂章,暢意享受葡萄園裏最豐碩的果實。
塵世間所有的掙紮與痛苦都被一道房門隔絕在樂園之外,一間陋室就是他和她的人間天堂,外麵的風霜雨雪都不能侵擾他倆共同打造出的那一份安寧,這裏是他倆共同擁有的一個溫暖的家。
拋開一切顧慮,盡情歡樂享受的日子總是過得太快,無憂無慮隻是短暫的瞬間,歡愉背後,隱憂始終躲在陰影之中。
現實生活並沒有遺忘他們,回歸各自家庭是他們的宿命。
遊戲規則從一開始就已確定,投入之後總要退出,有開始就會有結束,結局早已注定,不確定的是誰將先離開。留下的一個必定要承受最多的傷痛,這是他們徜徉於樂園之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月光從窗外投射到床上,她大瞪著兩眼,無法入睡,心裏被刀剜一樣地難受,抱著身邊將要離她而去的男人,痛苦得不能自持。
“留下來,別走,好不好?”她伏在他耳邊幽幽地乞求著。
他沒有反應,似乎在沉睡,她忽然一陣氣惱,坐起身,猛地掀掉他身上的被子,用力地搖晃他,“我要你答應我,聽到沒有?你說話呀!”
他閉著眼睛不做聲,能說什麽呢?他心裏一樣的痛苦與失落,離別固然心痛,此外還有一份不安,該如何再麵對數年未見的妻兒。
要是她老公和女兒先過來,那麽留下來忍受孤苦的人就是他,這一刻他領悟到他和她不僅是相依為命,感情上已是難分難舍。
難分也得分,不舍也得舍,這是他倆逃不過去的一劫。
“為什麽老天不讓我早一點遇上你。”這句話她前後說過兩次,第一次說的時候,她臉上還是帶著開玩笑的神情,聽到他的移民申請獲批之後,她為他而高興,同時又為她和他的未來而難過,不安。
“為什麽我沒有早一點遇上你,”她趴在他厚實的胸口上,語氣裏透出遺憾,惋惜失落,“要是在國內的時候就遇上,我肯定會嫁給你。”
“如果不出國,也許我們還見不到呢!”他撫摸著她光滑的脊背,寬慰她。
“我們倆先分別離婚然後再結婚好不好?”
都說女人偏於感性,男人偏於理性。一番權衡之後,他還是勸她打消這個念頭。
“別傻了,”他看著她那殷切的臉,“你知道那有多麻煩?”
“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想放你走,”她伸手抓住他,“我要你,現在就要。”
伴隨高潮的永遠是低穀,激昂之後總是消沉。
“沒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活不下去!”哀怨的語氣令他心碎。
“你先生他們早晚也會過來,你們也會團聚的。”這是他唯一可以用來抵擋她的武器。
她的胸口像是有一塊巨石,壓得她透不過氣,“可是我的心已經回不去了,我現在心裏隻有你。”
想到要和分開數年的丈夫重新生活在一起,她不禁渾身顫抖了一下,丈夫已經離她很遙遠很遙遠,似乎形象都模糊起來,模糊得像個影子,身邊的他伸手可及,隻有可以觸摸到的才會感覺是真實存在,影子是什麽?沒溫度沒質感,虛無縹緲。
他走了,曾經是二人世界安樂窩的房間沒了生氣,空寂得嚇人。下班之後,她寧願一個人在街上遊蕩,也不敢在房內停留。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會連接起對往日情景的回憶,他脫下的外衣還搭在椅背上,用過的毛巾還留有他的體溫,這一切都在無休無止地折磨著她的神經,把她弄得幾乎要瘋掉。
我愛他,可他愛我麽?好像從沒聽到他對自己說過,當初兩個人曾有過默契,彼此沒有約束,不投入感情,所以他倆之間從未提過這個話題,不去追問對方愛不愛自己。
她心裏冒出一股怨氣,有點忿忿不平,一個怯懦的男人,敢做不敢當,別的事情誇誇其談,偏偏是在愛這方麵,能做不能說。
她想搬家,把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忘掉,找好新住處,返回來打包收拾東西,看著房內這大大小小,一件件的物品,每一件上麵都承載著兩個人共同生活的記憶,要忘掉他就必須把這裏的所有東西都扔掉。
她的目光落到桌上,那是一隻畫有一個紅心的陶瓷杯。
他端著杯水,另一隻手心裏放著藥片,站在床前,溫柔地說,“先起來吃藥,飯菜過一會兒就好。”熟悉的話音又一次在她耳邊響起。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水杯,如同捧著一顆易碎的心,把它抱在心口,感覺他從來沒有離開過她,一串串淚珠順著嘴角滴落在杯子中。
他愛我,他真的愛我。淚眼朦朧中,她自言自語道。愛我為什麽還要離開我?
她突然有一種衝動,非常強烈地渴望親耳聽他說“我愛你”這三個字,現在她迫切地想弄清楚他到底愛沒愛過她。
然而此時的他應該是在另一個女人身邊,那邊也是他的家,那麽他會對那個女人說“我愛你”麽?
他真的愛過我麽?她腦子裏開始糊塗起來,不愛我為什麽要對我好?愛我卻為何又要離開我?
不行!我一定要聽他說清楚!這個念頭如同一棵樹苗,在她心裏紮下根,不可遏製地瘋長起來。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請你回答我。。。
謝謝!
謝謝!生活中有時會錯配,有時會迷失~~~
謝謝。
也許這就是無奈吧~~~
喜歡你的文筆,很細膩。。。請繼續寫下去~~
一時一心,一心一時。。。
哈哈,
開這個係列,本打算每篇用不同的方式來寫,看來這篇寫得不如意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