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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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南夜未央(49)外人的閑話

(2012-04-05 08:36:12) 下一個

第四十九章 外人的閑話

 

誌偉沒想到鄭菊會約他見麵,一位過去的同事找到誌偉,說鄭菊想和他談一談,見麵的地點就定在附近的新雅西餐廳。幾個月不見,鄭菊臉上的濃妝塗得更加豔麗了。一見麵鄭菊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告訴誌偉,她現在已經離開了LAURENCE,自己的公司下個月就開張,她問誌偉有沒有興趣過來做。

 

誌偉沒有直接回答她,反問:“原來公司裏的那幾位元老也在嗎?”

 

鄭菊態度堅決地把頭一擺,“你認識的那些人一個都沒有,他們在這行裏混得太久了,一個個都懶得要命,既不肯找客戶,又不願學,做單爛,一落單就虧,下麵的人自然不服了,沒人願意跟著他們,我要他們有什麽用?”

 

“可他們幾個都很有經驗啊。”

 

“哼,”鄭菊的嘴角撇了一下,不屑地說道,“沒用的,除了能對著新來的人瞎吹還能幹什麽?我找你,就是覺得你比他們幾個都要強,公司裏的人服你,跟著你做單還能賺到錢,誰也不願意跟著老是賠錢的頭兒,對吧?”

 

鄭菊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有一次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說起你,有人說你這個人非常有心計,表麵上好像什麽都不爭,到最後得益的還是你。當時LAURENCE說了一句話,他說你這叫做‘不爭是爭,爭是不爭’。”

 

誌偉聽說過鄭菊在本地的人脈關係很廣,她現在出頭單幹,估計背後應該有人支持,沉思片刻才說:“先讓我考慮一下再答複你行嗎?還有件事,你知不知道吳江現在的情況?”

 

“我也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最近一直聯係不上他,”很明顯,鄭菊心裏有怨氣,“我也想找他呢,先是秦虹跟著LAURENCE去了北京,吳江也被派到武漢去,幾個能幹事的人都給拆散了。”

 

誌偉還記得前些日子袁方說要去武漢找吳江一起收原始股,最近一直沒見到袁方,估計他是真的去了。看來鄭菊也不了解吳江的近況,LAURENCE在武漢的公司關門了,不知道吳江有什麽打算,會不會回來,希望他一切順利。

 

自從TONY平安回來以後,誌偉便交卸了差事,除了開會和做單,其它時間他很少在公司裏出現,有人問起來他就說在外麵見客戶。無事一身輕,他和舒敏待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兩個人出去吃飯,逛街,看電影。誌偉來深圳差不多一年了,終於在舒敏這裏找到了家的感覺。

 

這天吃過晚飯以後,舒敏拉著誌偉去逛國貿大廈,在四樓的免稅店裏舒敏挑選了幾件物品,然後二人去排隊交錢。晚上來逛國貿,到免稅店裏買東西的人很多,擠來擠去的。排到收銀台前,舒敏把手裏拿著的一包婦女衛生巾和其它幾樣商品放在傳送帶上,正在低頭掏錢,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高聲喊她,“哎,舒敏。”

 

舒敏循聲望過去,見是下鄉插隊時和她分在同一個生產隊的知青衛芳,站在麵前。衛芳的手裏還拎著兩隻裝滿東西的袋子,看樣子應該是剛交完錢。遇到衛芳,舒敏也很高興,插隊時她們倆經常結伴一起回城探親。知青返城以後,有一段時間彼此斷了聯係,三年前衛芳恢複單身,也跑來深圳,兩個插隊時的朋友又遇上了,空閑的時候,兩個人也會聊一聊,聚一聚。

 

誌偉見舒敏停下來,忙著和熟人說話,便掏出錢包,拿出兩張百元港幣遞給收銀小姐,接過袋子。

 

衛芳見到舒敏身邊的誌偉有些驚訝,問舒敏,“這是誰啊?”

 

舒敏大大方方,把誌偉拉近身邊,“他是誌偉,我朋友。”

 

衛芳大漲了口,“啊?是嗎,哎,看上去很年輕嘛。”

 

三個人前後腳走出店門,兩個女人碰了麵非常開心,一路說笑著走在前麵,誌偉拎著袋子跟在後邊。衛芳歪頭湊近舒敏耳邊,笑著說:“都說女人三十豆腐渣,離婚的女人是殘渣,你真是好命啊,老牛吃嫩草,還弄個小白臉,”一邊說著,她扭回頭不住地打量跟在後麵的誌偉,擠眉弄眼地問舒敏,“哎,說說吧,怎麽樣?味道如何?

 

舒敏聽這話不順耳,但是沒好意思板臉,她知道衛芳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說話沒個把門的,想起什麽就說什麽,大大咧咧的。離了婚,更是什麽都不在乎,什麽話都敢說,衛芳曾經對她抱怨說,全國各地的女孩都往深圳跑,男人都挑花了眼,二十歲的女人是寶,三十歲的女人是草,離了婚的女人是雜草,像她這樣三十多歲的離婚女人就是枯草,別說挑男人,連被男人挑的機會都沒了。

 

衛芳的單位是女多男少,一大群各地來的打工妹。有一回舒敏跟著她去參加她們單位組織的一場周末舞會,就見滿場盡是女孩子,見不到幾個男士,場上一對對在跟著音樂起舞的人當中很多是女女相伴,就象在是慶祝“三八節”。

 

兩個人話不投機,本來朋友見麵挺高興的,以前大家聚會聊天,胡說八道也沒所謂,但是現在當著誌偉,衛芳的話聽起來就有點刺耳,又走了一段路,舒敏推說要回去了,便和衛芳分手道別。

 

衛芳的一番話誌偉聽到了,心裏不免有些不快。他很不高興被別人看成是靠著女人吃軟飯的,而且他確實也沒有依賴舒敏,這話傷了他的自尊。

 

舒敏看出來誌偉臉色不對,像是有點不高興,便小心地問:“是不是剛才聽見我和朋友聊天生氣啦?”

 

誌偉 低著頭走路,一句話也不說。

 

舒敏接著勸解他,“唉,她那個人就這樣,說話不知道深淺,你別在意。”

 

誌偉不可能不在意,最近這段日子他的情緒不高,工作上的事讓他不開心,和舒敏在一起的時候,舒敏凡事都順著他,這反倒讓他開始變得有點任性,像個未成年孩子一樣,兩個人的關係逐漸有點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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