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火找誰發?
前幾天陪一個朋友去看房(說明一下,本人非地產經紀,陪人看房純粹是吃飽了撐的,老母豬蹭牆——皮癢癢。),中途在Finch大街一處加油站排隊等加油,前麵的車灌飽剛開走,我這兒動作稍微慢了點,一輛豐田“嗖”地一下就插到前麵,搶了先手。心說這Driver手腳夠麻利的啊,那您也得排隊,講個先來後到不是?善意提醒一下吧,按下喇叭。嘿,還惹出麻煩了,車門一開,鑽出一位中男,紅頭漲臉,氣勢洶洶,也不知他喊叫著什麽,一隻手指指點點著,直奔我過來。
坐在我旁邊的朋友見我沒反應,拉開車門就要下去理論,被我一把拽住。那中男怒氣衝衝地奔到我的車窗旁邊,手指戳在我的車窗玻璃上。我把車窗降下來,這位老兄一下子住了口,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兩個同性同族的關係,他愣在那兒,我那朋友衝他說了句,“兄弟,火氣夠大的啊。”這位老兄訕訕地轉身離開。我那朋友又衝我來了一句,“記得以前你丫不是這樣啊,現在怎麽變慫了?”
我得承認現在不是那個打架敢玩兒命的歲數了,遇到點搓火的事能忍就忍了,過後還得給自己解心寬,我說,“剛才那老兄沒準兒是對這高優價不滿,你看這原油現貨價都降了,可這汽油價不降還升,能不搓火嗎?”
“我X,你還幫他找轍,高油價又不是你弄上去的。”
“打死我也沒這本事啊,我又不是小布什他爹,我們家後院也沒挖出一口油井。”
“那這小子衝你發什麽火?他不是有病嗎?”
“也許是別的事,工作不順,剛被layoff,股市虧本了,要麽就是看這房價漲的太快。。。”
“還沒準是欲火上升,LP不合作呢。” 朋友笑道。
“得,打住,也別瞎猜,這年月有怨氣的人多了。你說這房價年年漲,好不容易攢個首期,想再看看,又不夠了,再說這油價,十年前,我一個月的油費一百多,現在要三百出頭,可這工資翻倍了嗎?”
“那倒也是,這油價裏的將近一半都是稅,交給政府了。稅收的多,政府還TM不夠花的,真不知道這幫豬頭幹什麽吃的!”
“也不能這麽說,你沒聽說過有句順口溜嗎,‘命苦不能怨政府,難過不能怨社會’,移民是自己選的,過的不爽就海歸唄。”
“行,看出來了,你這是荷爾蒙分泌不足,得多吃點壯陽的補補了。”
“別老往這上麵引申行不?不能指望著二十年如一日,天天豎旗杆兒支帳篷。”
“那又怎麽了,我現在就是少先隊員,‘時刻準備著’。”
“拉倒吧,你現在是身邊無老虎,等你們家的母老虎歸山,母獅子還巢,你就老實了。”
“嘿,我LP前天打電話來還說呢,‘本想坐回高鐵,一聽高鐵出事了,嚇得不敢坐了’,我還跟她說,‘哪能天天都出事?這不是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又通車了嘛,咱中國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怕火車咬尾巴。”
“結果怎麽樣?”
“被她痛罵一頓,還有這回北京城發大水,她也怪到我頭上。。。”
“你把北京城的下水道都給堵上啦?”
“我沒那麽缺德,要罵也得罵搞市政規劃的那幫孫子,城市配套設施建設規劃怎麽做的,光TM貪汙吃黑錢,不幹正事。”
“你這不也是有火氣嘛,這幾天股市暴跌,我還有氣沒處撒呢。”
正胡說八道呢,朋友用手向前一指,“嘿,真TM新鮮,誰在牆上貼小廣告?還挺齊整的貼一溜兒。”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你這是什麽眼神啊?人家那是王府井的工地。”
“沒見過,哪個地盤的圍牆不是刷上油漆,再花上廣告,宣傳畫之類,這‘王府井’應該不缺錢吧,怎麽弄得這麽Cheap呢,連油漆都省了。”
“你真是閑得難受,管得著人家的事嗎?還是去買瓶台灣產的綠茶去去火,人家還附送縮化劑呢,以前你不是常喝嘛。”
“得了吧,你看網上,閑人多的是,罵來罵去,越挨罵越火,芙蓉,鳳姐,小月月,還有那個郭美美,不都是找罵的嗎?”
“這些位找罵的是為社會怨氣找出路,讓大家發泄,這是好事啊,功德無量。”
“行,那你也出來找罵,讓大家出出火。”
“咱沒那道行,承受不起。挨罵也得夠資格,還得心理素質超強的人才行。”
還別說,這瞎扯一通,心裏的火氣消去了大半,人嘛,活的不就是一口氣?火發完了,氣總得留一口吧,氣全出光了,命也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