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誰的天堂:中國留學生的美國夢 (第十三章第四節) 

(2010-05-20 09:09:22) 下一個

                                             第十三章

洛紅蘇醒過來後一直在找虎子,虎子已經刻進了她的生命裏。媽媽告訴她過些日子虎子就會回來,洛紅便象一個小孩盼新年、盼穿新衣那樣渴望虎子的到來。

虎子南下使洛紅家的過道裏很久都聽不見孩子的嬉笑聲。每天洛紅最為激動、幸福的時刻就是屏心靜氣去聽過道的動靜,洛紅終於等到了這一時刻,她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衝了出去。

虎子一邊喊著媽媽一邊撲向洛紅,兩隻小手緊緊箍住洛紅的脖子,小嘴親著媽媽的臉頰。龔斂深受感動,眼睛開始漲潮,他的臉調向別處,摘下眼鏡去擦眼淚。想到自己好小好小就沒有母親,有一個媽媽多好啊,龔斂下決心不能讓虎子沒有媽媽。

盡管龔斂不想讓虎子沒有媽媽,但他暫時還沒考慮跟洛紅結婚。王倩臨死前讓龔斂娶洛紅,但龔斂覺得那樣做對不起王倩,人哪能移情別戀那麽快。自從回到北京,虎子便不象在老家那樣纏著龔斂,所以龔斂想把虎子帶回美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怎麽帶走虎子讓龔斂非常犯愁,總不能還象上次那樣騙走吧。有事沒事時,龔斂就問虎子,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虎子頭也不抬地說,喜歡爸爸也喜歡媽媽。龔斂又逗他說,怎麽兩個都喜歡?虎子童聲稚氣地一字一句地說,兩個都喜歡。然後龔斂又問,虎子先跟爸爸回國然後再接媽媽好不好,虎子仍然頭也不抬地玩他的玩具,腦袋搖得象波浪鼓似的,不跟爸爸,我要跟媽媽。

晚上睡覺時,龔斂總是被嚇醒,因為每天晚上他都能夢見王倩,笑眯眯地引著他走到洛紅的床前,當他被嚇醒時,他就看見一個白光一閃就不見了,而他自己就真的站在洛紅的床前。龔斂內心非常痛苦和掙紮,他知道虎子不能沒有媽媽,而他又不能沒有虎子,但他又不想就這樣娶了洛紅。王倩天天在龔斂的夢裏出現,提醒龔斂娶洛紅,直到他返回美國的頭一天晚上都如此。龔斂不得不如實向洛媽媽描述他的恐怖經曆,洛媽媽非常同情龔斂,但不好開口說讓龔斂娶了女兒。洛媽媽多想讓女兒後半生有個依靠,多想讓虎子有個完整的家。

龔斂已經無法繼續在中國呆下去,他的診所需要有人照顧,他的病人需要他照顧,他需要馬上回去,他覺得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臨走前,龔斂還是沒有想好怎麽帶走虎子,其實他根本無法帶走虎子,他隻好一個人回到了美國。

回到家裏他馬上找人打掃房間,清洗一切物件,同時他還去人壽保險公司報案,這樣他可以從王倩死亡中得到一筆賠償,同時他還從銀行取出王倩的遺囑。遺囑上說,如果我由於某種原因病故,請不要為我一直單身,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隻要有人能夠照顧你,我就心安了。回到美國後的每天晚上,王倩都會入夢,勸導龔斂去娶洛紅,龔斂一連幾天被夢弄得煩得不能再煩時,就說行行行,我就娶她。結果呢,從那天晚上開始,王倩就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打擾龔斂,後來王倩又哭鬧著入夢,說是龔斂騙了她,可是龔斂一時想不明白什麽地方騙了王倩,後來才恍然大悟,王倩認為龔斂在娶洛紅一事上騙了她,隻是口頭答應她,至今卻沒有實際行動。

到了周末,龔斂來到王倩的墓碑前,跪在那裏,泣不成聲地說對不起王倩,要不是太愛錢財,不會讓王倩到中國去做生意,也不會讓她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如果他娶了洛紅一定會好好照顧洛紅,也一定會好好照顧好我們的兒子。龔斂認為,虎子也是王倩的兒子。

自從龔斂答應了王倩要娶洛紅,他就開始了行動,他雇了一個律師,全權代理他的移民案件,他不僅要把洛紅辦過來,而且他還要把娃崽辦過來。一天龔斂意外收到一封不認識的人的來信,這個人就是他曾經救過的那個美國人,龔斂早已把他忘到九宵雲外,可這個人沒有忘記龔斂,他是美國最著名的腦神經大夫霍夫曼博士,不知為多少人恢複記憶和智力貢獻過自己的力量,龔斂真是喜出望外,為何不請她為洛紅診治一下呢?

龔斂馬上給洛媽媽打電話,讓洛媽媽把洛紅所有腦片都寄到美國來,並且還告訴洛媽媽他準備娶洛紅為妻,現在正請律師辦理手續,洛媽媽聽到龔斂說娶洛紅一下子怔住了,對於她一直想聽的話竟然什麽反應都沒有,龔斂那邊一個勁地“喂,喂,”老太太才擦幹眼角的淚水,故做鎮靜地說聽著呢、聽著呢,但她顫抖的聲音卻無法掩飾她的喜悅和激動。

掛掉電話洛媽媽忍不住哭了,洛紅見了,就問媽媽怎麽了,洛媽媽說,好孩子,你馬上就去美國享福去了,龔斂要娶你。洛紅說,我跟著媽媽,哪也不去。洛媽媽說,傻丫頭,媽媽不跟你一輩子,你要有自己的生活。洛紅害怕她的新生活,她一邊喊頭疼,一邊說我哪也不去,我跟著媽媽。虎子看見媽媽喊頭疼,就搬過一個小凳,站在凳上,給母親按摩,他的小手真管用,洛紅立即覺得不那麽疼了。

跟龔斂通電話時,洛紅說要帶媽媽一起去美國,龔斂問了洛媽媽才明白,是洛紅不願意離開母親,龔斂覺得讓洛媽媽過來沒有什麽不妥,有姥姥帶著虎子,他會更安心上班,因此他非常鼓勵洛媽媽也去簽證。

把王倩折磨致死的顛子被警方抓住後不久因為證據不足放了,他打聽到了龔斂在北京的住處,也知道洛媽媽跟龔斂關係不一般,他把龔斂和洛媽媽恨得咬牙切齒的,但龔斂遠在美國,他夠不著,洛媽媽就跟他在一個城市裏,他決定教訓一下洛媽媽,他派人把在早市買菜的洛媽媽毒打了一頓,自從挨了打,洛媽媽便不敢輕易出門,家裏一個老的,已經手無縛雞之力了,一個年輕的還有病,剩下一個不懂事的小娃娃,洛媽媽擔心萬一被人打死這一家子可怎麽辦?

因此當龔斂再次打過電話來,洛媽媽就向龔斂說了被打經過,她還擔心哪天被人打死了,沒人照顧家裏人,龔斂囑咐洛媽媽不要害怕,他說他要為洛媽媽一家請一個最好的私人保鏢,直到他們來到美國為止。

於是每天出門,或者在家裏,總有一個身強力壯的保鏢陪著洛媽媽一家,鄰居李大媽看見洛媽媽還請了個保鏢,就風言風語地說,真有錢,還請個保鏢,你又不是什麽明星,還請什麽保鏢。洛媽媽越是不理她,她就越來勁,而且還跟左鄰右舍說,肯定貪汙過,否則哪來那麽多錢,她還寫信向組織告了洛紅爸爸一狀。

當組織派人來查保鏢的事時,洛媽媽就把事情的前後都說了,組織跟保鏢公司核對的時候,發現確實是由美方付美元的,洛媽媽還出示了龔斂寫給洛紅的求婚信,提供了虎子是洛紅和龔斂所生的證明材料。幸虧洛紅爸不曾貪過一分一毫,否則被立案審查,全家都來不了美國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4)
評論
美國有夢嗎 回複 悄悄話 謝謝。我會再接再勵。
白玫瑰花 回複 悄悄話 寫得不錯,先鼓勵一下,再接著看!嗬嗬!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