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橋
知足感恩常喜樂
聖誕老人村_圖一
聖誕老人村_圖二
那是2002年的事。那時腳腿還未僵硬，還是用底片拍照再去店裏印的時代。我們打算過一個有情調的聖誕。盤算來盤算去，最後決定去芬蘭拉普蘭（Lapland）的首府羅瓦涅米（Rovaniemi）， 去位於北極圈的冰雪世界，探望一下聖誕老人的家鄉。行前，訂好了旅館和雪橇野遊（Safari），就是沒有買火車票，想當然，芬蘭坐火車人少得很，急什麽。等跑到赫爾辛基車站去買票，直達車票已經賣完，隻能坐到Oulu轉車。那冰天雪地轉車，火車又晚點，半夜到羅瓦涅米的滋味真不好受。
羅瓦涅米市中心走街。這天是聖誕，零下27度。因為是翻拍照片，不清楚。
聖誕夜在羅瓦涅米市中心的聖誕老人
早上在旅館醒來，想到要去雪橇野遊，很是興奮。‘safari’這個字使我好像一下偉大起來。然而，我們這些‘偉大探險家’的開始實在是夠平凡的了：一輛小車到旅館來接我們到野遊中心。不久，住在各旅館參加雪橇遊的人，都先後到達。領隊首先指示我們怎樣換衣服。然後帶我們進第一個房間，把外衣、帽子、圍巾、提包等都留在那兒。再帶我們進第二個房間，把鞋子脫下放在鞋架上，再穿上他們提供的羊毛襪和皮靴。各人要選比平日穿的大一碼的皮靴，給腳趾留下在靴內活動的餘地。接下來進第三個房間，我們穿上蓄熱保溫衣，全身裹在密封的衣服裏，頗為臃腫。最後進入第四個房間，這次是選擇羊毛兜帽，把臉的大部分遮住。工作人員再幫我們套上又大又重的頭盔，戴上擋風眼鏡，再往我們脖子上圍上二條圍巾。出門前，每人戴上一副手套，手套裏子質料柔軟，外層是皮革。走到外麵，一個個活像太空人，再認不得誰是誰了。
全副裝備的‘太空人’
二位導遊帶著我們一行太空人，踏雪進軍到機動雪橇停車場。在一片白茫茫中看見那些色彩繽紛的雪車，精神為之一振。導遊教我們開雪車，並鼓勵說那是最容易操縱的。我們二人一部車，一人坐前，一人坐後，如果肯多付錢，也可一人一部。導遊的車在最後，並拉著二部雪橇，給不想坐在雪車裏的老人小孩乘坐。那天是聖誕節前二天，氣溫是攝氏零下17度，並不算太冷，第二天溫度就下降到零下27度。我們回到赫爾辛基沒幾天，羅瓦尼埃米已達零下35度。關於拉普蘭冬天的黑暗，以及太陽在12月22日這天不會升出地平線，我們早有心理準備。但那天在黑暗中駕駛雪車，天色卻出奇地美，甚至之後三天的天氣也不錯，和赫爾辛基的冬天差不多。
在歐納斯河上行駛
車隊先是沿著歐納斯河（Ounaskoski）行駛，然後開到河上行駛。河麵約100米寬，被冰雪覆蓋，遠方的地平線上，是無邊無際的森林，景色如此迷人。遺憾的是雪車馬達發出的隆隆聲，破壞了這片白茫茫大地的完美寧靜。前幾周，我看到新聞，拉普蘭發明了無聲機動雪車，讚！
中途休息。看，我已冷得加了一件綠絨衣
四十分鍾以後，我們來到一個養鹿場。雖然雙腿僵硬，我還是跌跌衝衝、心急慌忙地跑到欄圈邊，有五頭馴鹿圍在裏麵，我從未見過這麽可愛的動物。由於天氣太冷，很多團員看了不久，就走到露天火爐前取暖，後來鹿場的工作人員招待他們進入拉普蘭式的帳篷。但是我們實在捨不得離開那些馴鹿，因為留在室外，我們成為第一批坐上鹿拉雪橇的人。哈，我們到底是赫爾辛基來的，比那些從英國來的耐寒哪。
和Sami牧人合照
出發前，導遊告誡我們不要用力拉韁繩，因為那是停步的訊號，如果鹿停下來，它可能站在雪地裏幾個小時不動。他教我們，萬一鹿停下來不動，就卷起舌頭，柔軟地發出‘特爾、特爾’聲音，催鹿前行。看見我們神色緊張，他微笑著說，不用擔心，這些鹿很馴順，知道怎樣回來。
我們自己‘駕馭’鹿拉雪橇啦
兒子和我坐一個雪橇，牧人從欄圈裏牽出一頭馴鹿，套上韁繩。馴鹿優美地輕輕跑動，把我們拉進樹林，就像進入了童話世界。兒子興奮之餘，揮動韁繩，鼓動那頭鹿快跑，不料那鹿卻突然停下來了。人總喜歡按習慣辦事，我們二人槍著拉韁繩，心急慌忙地用英文、芬蘭文、甚至中文，亂吆喝一陣，但那鹿站著絲紋不動。周圍那一片白色的寂靜，變得可怕起來。冷靜下來，我想起了導遊的叮囑。我們放鬆韁繩，停止吆喝，我卷起舌頭，盡量柔和地發出‘特爾，特爾’。可能是我發的音不標準，或是這頭鹿從沒經曆過二個人大喊大叫拚命拉韁繩的場麵，過了好一會，我舌頭都酸了，它終於開始度步，慢悠悠地把我們帶回鹿場。
回到鹿場，我已渾身冰涼，馬上跑進圓錐形帳篷取暖。帳篷以鹿皮封密，內有一個敞口大火爐，有當地人招待我們自製的果汁酒，在那裏給我們舉辦‘拉普蘭儀式’：把灰點在我們額上，口中振振有詞，以保護我們躲避遊蕩在冰天雪地邪靈的侵襲。這是拉普蘭薩米人（Sami）的風俗。然後帶我們進入鹿場主人的家——一所木屋。在那裏，我們脫下保暖衣，舒展拳腳，喝杯滾燙的咖啡，上洗手間。離開前，每人得到一張駕禦鹿撬的證書。
鹿皮帳篷內烤火和接受拉普蘭儀式
休息後，我們踏上歸途，駕著雪車回滑雪中心。他們招待一頓午餐。頭盤是熏鹿肉沙拉，味道很好。但想起那些美麗可愛、體態優美、忠心溫順的小鹿，我的食欲開始減退。主餐是三文魚湯。我們在赫爾辛基也常吃三文魚湯，但比不上這個好。甜點是拉普蘭黑奶酪（lapin leipäjuusto)和當地出產的漿果（lakka)，十分美味。
聖誕老人辦公室
第二天我們自己坐公車去聖誕老人村遊玩，北極線就在村中穿過。冷得過癮。
北極線位置
站在北極線上
我們又參觀了位於羅瓦涅米的北極博物館 Arktikum。這個博物館本身是個精美的建築，又是一個科普中心。它以獨特的展覽，引導參觀者走過現代北極世界，向參觀者提供關於北極生活、文化和曆史的全麵知識。參觀者可以在有品位的冷凍間體會北極的寒冷，也可以在北極光放映院欣賞北極光。
Arktikum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羅瓦涅米成了一片廢墟，隻剩下17座建築物。參見拙作‘芬蘭開國元勳馬納海姆（六）’。當地人民在苦難中發揮無比的毅力，住在帳幕裏，忍著饑餓，重建家鄉。建築師Alvar Aalto設計了新城藍圖，工程從1946年開始。七年之後，於1953年，在歐納斯河和凱米河的交匯處，一座美麗的新城立起來了，北極線橫過此地，聖誕老人在此安家落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