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村
於是,這二位‘好工作人員’又湊在一起了。我耿耿於懷,不能忘記當時那突然的心理落差。我以為自己工作得很好,又拿到了永久位置,正要擺功,卻晴天霹雷,當麵被炒魷魚。有四、五天時間,我神誌恍惚,夜不能眠,日不能食。最近看到美國某王醫生槍殺印度同事的報道,雖他的處境遠比我當初糟糕,還是多少能體會他的心情。四、五天後,我調整了心理:恍恍惚惚地有何用?要奮起,利用一切合法手段,保護自己的權益,這才開始了我的‘保衛戰’。
我不斷告誡自己,雖耿耿於懷,但不能在工作上給西妮卡穿小鞋,不能喪失自己的職業道德。不久,大學職位有調整,西妮卡在總部沒有位置了,我不免幸災樂禍。她轉到另一科室工作,後來聽說生了重病,在搞病退,我心中也沒有什麽同情。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知,當她還在總部時,曾表態,我的工資應該加到合理的水平,後來老板也確實加了我工資,當然不一定和她的表態有關。這意外的信息猶如一石激千浪,在我的心田撥出了萬般音。設身處地想一想,我那些改革雖合理,但不與他人解釋溝通,蠻好有個‘影子內閣會議’可以作為溝通榘道,我也一身傲氣,不加利用,還搶了芬蘭人的鐵飯碗,別人能沒有意見嗎?西妮卡本來就是個厲害腳色,有意見不個別關照我,固然不夠朋友,但她向主任報告,也沒錯到哪裏啊,問題出在這代理主任的處理方式上。捫心自問,我和西妮卡也算不上朋友,隻是一般交往而已,況且,自始至終,沒有人揪住我的致命傷——不懂芬蘭文。其實少壯派會議的結論是很正確的,人誰無過錯,我又何必耿耿於懷。我看到了自己的小人心。
三年後,西妮卡又回到了科室,但不在總部,一周隻工作二天。我主動找她交談,了解她的病情。她脊柱動了手術,無論睡、坐、站,時間一長都要痛,每晚隻能睡三、四小時。不要忘記,她還帶著人工肛門哪,但是不知道的人絕對想不到她是這麽一個殘疾人。每次看到她,仍是化濃妝,穿異服,腰背挺直,疾步行走,給日益衰老,百病浮現的我,做出了很好的榜樣。二十三年我嚐遍了在異國職場的苦、甜、酸、辣,能釋放自己,隻想別人的好處,忘掉他人的惡處,滿心感恩地走向退休,未嚐不是一種從神來的福氣。
這段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