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死亡—親友的離世會讓你害怕嗎?
最近看網上一片新聞報道,湖南一男子騙保假死,其妻子信以為真,因不能接受丈夫的突然死亡,竟帶著4歲的兒子和3歲的女兒自殺身亡。
這世上又有多少人因為無法接受親人或所愛的人的突然離世,而絕然地結束生命,或因無法擺脫而痛苦地活著。
我身邊的一個熟悉的年輕人,他身邊的一個朋友突然自殺離去。他因為當時正在沒有信號的安第斯山脈旅行,而沒有接到朋友打來的最後的電話,為此非常自責,還因此認為是自己在朋友最需要的時候沒能給予及時的幫助,才導致這樣不幸發生,為此心懷愧疚、無法釋懷。
死亡的降臨不分年齡,當死亡突然降臨時,我們該如何對待死亡?
01
圖片來自http://www.jintonghua.com/thgs/11399.html
我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時候,是在我剛剛開始記事的2-3歲的時候。
我有一個表姨,從小特別喜愛我。她有一個兒子叫小強,比我小1歲多,特別可愛。她從小把我們倆幾乎天天帶在一起哄著玩,小強就成了我形影不離的小玩伴。
記得有很久,我沒有見到小強和表姨了,我非常想他們。
這一天,表姨終於來了!我高興壞了,撲進她的懷抱,笑個不停。
可是小強呢?我在表姨的身前身後看,圍著她轉了好多圈,也沒有找到小強。小嘴就不開心地撅了起來,幾乎急的快哭了。
表姨不忍心看我哭,趕緊過來哄我說:“寶寶找小強吧?寶寶想小強吧?”
我認真地點點頭。
“小強來不了。”
“要他來。”
“小強去了一個山洞裏,那裏有很多很多的花兒,有好多好多的小鳥、小兔子,他們喜歡小強了,把小強留在山洞裏了。”
“我也去!”
“山洞口有個長脖子的長頸鹿守著,保護著。長頸鹿不讓小孩子進去。”
“姨去。”
“小強在那裏睡著了,看見媽媽會哭的。山洞裏的花兒、小鳥、小兔子,就該都消失不見了,就沒有誰保護他了。”
“我要和他玩。”
“寶寶天天笑,小強就和你玩了。隻是他在洞裏,不能出來,但他能看得見。”
“嗯。”我點點頭,裂開嘴笑了,知道小強看得見。
表姨用她的愛、用一個3歲小孩能懂的思維,給她講解了什麽是死亡、如何麵對死亡。
當這個3歲的小孩長大後,對死亡的印象竟是祥和、美好的。
2-3歲的孩子已經有了思維意識,大人是無法向他們隱瞞死亡的。最好用他們能夠理解的思維方式,像講一個童話那樣,幫助他們認識死亡。這樣的對死亡的認識,會讓他們從小就不害怕死亡,坦然麵對。
02
那年我12歲的時候,鄰居送給一隻剛剛出生幾天的小貓咪。
在我和妹妹的精心喂養和照料下,小花貓很快長成了一隻虎虎有生氣的小虎貓。捉老鼠、逮蝴蝶,天不怕地不怕。我們叫它虎子。
虎子是我和妹妹童年最親密的小夥伴,我們倆經常為了誰能和它多玩一會兒,而爭來爭去。自然,虎子也和我倆最親。
可是,有一天,從外地來了一位爸爸生意上的朋友,看中了我們的小貓,竟沒有經過我和妹妹的同意,爸爸就把它送給了他,還讓他帶走了。
妹妹和我又生氣又傷心,每次見到那個人來,都催著他把我們的虎子快點帶回來。
大概過了好幾個月之久,這一天他終於把我們的虎子給帶了回來。
我們高興極了!迫不及待地去看我們日夜想念的虎子。
發生了什麽?眼前這隻奄奄一息、已瘦得皮包骨頭的小瘦貓,可是幾個月前那隻胖乎乎、虎虎生機的我們的虎子?
我和妹妹都不敢相信,虎子一看見我倆,立刻掙紮著挪動身子靠近我們,發出有氣無力的“喵哦”的叫聲。
這真的是我們的虎子啊!我和妹妹都哭了。
那個人不敢看我倆傷心憤恨的眼睛,呐呐地解釋說:“自從把它帶回家,它就不吃不喝。開始我們以為它認生,過段時間就好了,沒想到它還是這樣,喂它什麽它也不吃。”
我和妹妹拿來水、和它平時最愛吃的食物喂它,小貓似是安慰我倆,掙紮著喝了幾口水、隻吃了一口食物,就嗆得喘不上來氣了。它的眼神裏傳出無奈的歉意。
這一夜,我倆守著它,希望它能好些。可是它一直在咳嗽著。
等到第二天我倆醒來的時候,小貓沒有了生息,我們以為它睡著了,可是怎麽叫它、動它,都沒有了往日的回應。
大人說:“小貓死了。”
我倆不相信,認為它是睡著了。這樣我們陪了它一天、又等了一夜,可是小貓再也沒有醒來。
我用我心愛的小手絹裹住它小小的身子,妹妹用她珍藏下來的糖果盒、鋪上她心愛的五顏六色的糖紙,給它做了一個小宮殿。我倆珍愛地把它放進去,又在它的頭上撒上茉莉花瓣,這樣看上去,我們可愛的虎子成了一個睡著了的英俊的小貓王子。我們倆用我們的小手把這座小小的宮殿埋到了隻有我倆才知道的地方。
它睡著了,再也不能醒來了--這是童年對死亡的印象,含著傷感、疼惜。
自此,我再也不養貓。
自此,妹妹的身邊總是養著貓、狗、烏龜等小動物,她筆下所畫的小動物的畫像總是特別得靈動。
及早認識和接受死亡,會讓我們更加珍惜生命、熱愛生活。
03
上初一的時候,與我一同長大的最好的小夥伴花兒,得了骨癌。
那時候,我們還小,不懂也不知道死亡是什麽,大人也從來不和我們說。隻知道得了癌症,就沒有救了。
可是,我們剛剛開始像小樹苗一樣成長啊!我們充滿了美好的向往和奇妙的幻想,相信她的癌症一定會被治愈的。
在花兒的大腿一側的腫瘤長得是兩條腿那麽粗的時候,花兒還在她弟弟的背著下,和我一起到山上摘杏、一起玩。我們並不把那阻斷她行走的癌症當回事,和往日一樣開開心心地說笑,銀鈴般歡快的笑聲一如往日。
但自此分開後不久,花兒就離開了我們。
花兒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剛剛綻放,就凋零了。
花兒的離去,讓我認識到死亡就是再也見不到了、可是心裏常常想起她、夢裏常常又見到她,讓我對死亡產生疑惑。
大人們對死亡更加的恐懼,他們用他們的恐懼解答我的疑惑。這時,我從他們那裏得到的對死亡的印象也是恐懼。因為此,我從來不敢問花兒被葬在了那裏。
回避死亡、避諱死亡,隻會讓死亡變得更加神秘和恐懼,讓人不敢麵對死亡,自然也無法從容接受死亡。
04
母親的去世,徹底消除了我對死亡的恐懼。
從與母親的告別、到看到她的遺體火花、再到火花後隻剩下的鈣化的骨頭被放到骨灰盒裏後,之前所有對死亡的恐懼、想象都被眼前親眼所見的—幾片骨頭而化為烏有。
在這一刻,我清醒地看到,母親的生命體不存在了,變成了物質、變成了無生命的灰塵,歸入塵土,無形無跡。
這讓我想到曾經看到的一個名人對死亡的描述:“除了空,什麽都沒有。”
這時候,我對死亡的印象是:滌淨、淨澈、空。
了解死亡的過程,能夠讓人對生命的過程有個清晰、全麵、客觀的認識,對死亡不生恐懼、對逝去的親人不生雜念,能夠盡快地恢複到原有的正常的生活,身心健康,盡快治愈失去親人的痛苦和悲傷。
05
照片摘自Sarah Stevenson
最近身邊的一位美國朋友的91歲的父親去世了,他雖然思念,但並沒有太多的哀傷的痛苦,不過幾天就如以往那樣,回歸正常的生活了。
而我在國內的幾個朋友,在父親或母親去世3年後,依然無法走出失去親人後的悲傷痛苦中。
這與美國人麵對死亡的教育分不開的。
在美國有專門的“Hospice”—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臨終關懷中心”。在一個人有可能在6個月後去世的時候,一般會被送到這裏,接受最後的照顧,以痛苦最小的方式離開人世。
在這段時間,無論是臨終之人還是他們的親屬,都會受到關於如何麵對死亡、如何迎接死亡的專業的教育。
正是這樣對死亡的教育,讓臨終之人和他們的家人對死亡有了充分的心裏、精神、物質和法律上的準備,對死亡的來臨的過程有了客觀的認識,從而坦然接受和麵對。讓臨終之人充分利用這最後的時間,與親友告別,處理後世,而無遺憾。讓親友盡他們最後的責任和心意,而無歉疚。
相比較國內避諱死亡、害怕死亡的傳統文化,人們大多數是靠自己的個人經曆才學會如何麵對身邊人的離世。顯然,這樣的經驗是有限的。
隨著科學的普及,信息技術的發達,人們的視野越來越開闊,能夠接受任何的事物和觀點,那麽為什麽還要避諱死亡呢?無論是個人還是社會,盡早認識和接受死亡這無法逃避不掉的必然的結果,不是讓我們更能勇敢、坦然地麵對親友的離世嗎?不是更能更能幫助我們帶著他們的愛堅強快樂地活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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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力—熱愛生活、熱愛旅遊、充滿活力和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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