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我遇見你——京城隨感 3
許多年前皇城根下的胡同裏,門前的那棵老槐樹,泡一壺濃豔的茶,搖著扇子乘
涼的老大爺,很容易讓我想起穿著長袍馬褂拎著鳥籠子的八旗子弟,無所事事卻
悠哉坦然。
那是我住過的大雜院,有人說,那時候一個院子裏的住戶親的就像一家人,今兒
你家吃的燉豆角,明兒他家吃的紅燒肉,總是少不了我兩塊,街坊鄰裏大叔大媽
們總是照顧遠離父母的孩子。
我沒有吃過京城的百家飯,但,每每聽到流利的京片子,總是不免多了幾分期望,
當昔日的胡同早已不在,高樓林立的街邊,三分之二總是顯得匆匆忙忙,少了老
北京人的悠閑自在。
我住的公寓邊上的小區,平常的房子一平米已經到了一萬五六,再稍高檔些的住
宅據說已經超過了兩萬,禁不住的想,那當年生活在胡同裏麵吃五穀雜糧朝九晚
五的普通老百姓們,如今還住在這裏?記得哪年看過北京電視台的一個訪談,院
子裏麵住了幾十年的老大媽,老伴去了,陪伴她的就是門口的那棵不知道多少年
的老樹,還有那在即將拆遷前跑丟了的大白貓。
那棵已經舍身成仁的老樹還有那隻迷路的貓?日新月異的驚歎後,油然而生的竟
然是一種感概,那位不知名的大媽肯定居住在四環以外了,東城富西城貴的傳說
已經向南北方向發展,大雜院的居民已經向著北京城外發展,那昔日的胡同情節
如今想起來就像懷舊電影一樣煽情。
奧運火種來到了北京,道路禁止通行,天安門附近警察叔叔都在維持治安,前門
路口站著許多人都在伸著脖子傻望,我對那種距離表示懷疑,路邊的遊人是在看
天安門還是在看奧運火種,對於這種幸事,北京人似乎並不是傳聞中的興高采烈。
不敢說北京的奧運會館是最漂亮的,但是,國家對奧運會的投資與重視的程度肯
定是前所未有的,而出現在眼簾的,總是亞運會與香港回歸的倒計時牌,當然那
是在記憶裏的時間段,似乎已經忘記了,時間已經過了一年又一年,超繞著的思
緒,總是努力的尋找著曾經熟悉的老照片。
有種傳聞說奧運有種後遺症,通常隆重的會後都會有些經濟停滯,對此我認為是
謠言,那麽多會館肯定會增加了許多就業機會,而在奧運之後,肯定成為大眾場
所對外開放,據說現在許多來北京旅行的人都喜歡去奧運場景參觀,門票多少錢
一張,很快就要實行單雙號了,不是從五一就是六一開始,北京的私家車看來要
難過些日子,在奧運之後還有殘奧會,這絕對是令車主頭疼的問題。
假若有重來的機會,在北京,我依然會選擇一次住進胡同裏大雜院的生活,再次
過過那種沒車沒房的半群居日子,因為曾經在那裏居住過的人們,大抵不介意你
的生活是否落魄著。
近些日子,天氣有些變得微冷,三月的衣更不好選擇,白天穿得多了熱,傍晚的
風吹得我想穿厚衣,看到天空飛過一群黑色的鳥,可那明明不是烏鴉,有人說那
是北歸的大雁,我慌張的問:“不對,大雁不是白色的嘛?在北京那麽多年,還
真的沒有看見過黑色大雁!”
“誰說大雁不許有黑色,空氣汙染嚴重的話,連人都能黑了。”
我說:“哥們,你也真能胡掰,你家大雁才是黑色的,蒙誰呢你?你幹脆點說,
冰雹都是雨點,黑色的烏鴉變成沙塵暴砸著人都不用活了。”
這個春天沒有遭遇沙塵天氣,還真的有點想念了戴著紗巾的日子,是不是又搞錯
了沙塵暴的日子,還是,北京的天氣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