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學著放手,放過了別人,也放過了自己。
當今世紀,為了愛赴湯蹈火的人類本就不多,大可不必想不開,好在不是爭到水
深火熱的白熱化將自己身心俱焚,在男方還能表現出深情款款時轉身,也算是急
流勇退,連我都會保全自己,就無法責怨別人。
無法否認他在信中依然存在,在我開始新的戀愛之前。畢竟能喜歡上的人不多,
能心心相映的人太少,難免還是有失落,,轉念一想,恢複往昔單純的快樂也是
快事一樁。
“既然選擇去了那裏,我就不要見她。”別人傳來少爺在我背後發脾氣。
“你管我?不會是愛上我了?趕緊找扇牆撞死算了。”他肯定是在狗拿耗子多管
閑事,一定是最近沒泡妞憋的。
“對,我是憋著了,有些話不得不說,否則我得憋死,看著你永遠在做親者痛仇
者快的事。”少爺不相信我結束了那段故事。
“我錯了。”
“我知道你們都關心我,看著我難過你們心疼。”
“不管值得不值得,已經努力超越自己,我已經放手了。”
“失落總是可以理解吧。”
“我真的錯了!最起碼自己應該快樂健康的活著,不為了別人,為了自己。”
說什麽好像都不管用,我有些慌張了,當所有的人離開的時候,唯有他在我身邊
不離不棄,無論我悲傷著還是快樂著,總是抬頭便能看到他在身邊。
“兩條直線隻有一個交點,就像兩個人相愛後分手相各奔東西,再不相見。”
“那我們就是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永不分離,永遠相依相伴。”
我記得這個曾經和他開過的玩笑,而且,我們都沒有違反一切遊戲規則,小心翼
翼的愛護著這段感情,希望它能友誼地久天長,這是唯一能剩下來聊以自慰的資
本了——最起碼還有這樣一個朋友。
“我是真的不想說,也曾試著離開你,你也記得我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那是我
覺得可以放下你,而且我也真想放下你。”聽著少爺在說天書,開始還以為他在
開玩笑:“但是,過了兩個月,我還是不能忘記你,所以我又回來。”
我想起來是有這麽一段時間,他不是說去九寨溝旅行了嗎?
“求求你,不要再開玩笑,在開玩笑我要當真了,別讓我那麽感動。”我開始懷
疑自己的耳朵。
“我從來不缺女人,玩的太多了,也膩了,我在公司附近的酒店人家都喊我姑爺,
這你也知道,但是,我現在說的話,發誓,我是把你作為結婚的對象來講的,你
相信我對你是尊重的。”
“怎麽會這樣?”我懵了。
“看著你為了別人傷心,難過,我也是真的生氣,恨鐵不成鋼,真想再也不理你,
但是看著你不開心我又心疼,否則真的想永遠不說出來,畢竟咱們離得太遠了。”
“你不要再傷害我了,我真的怕了。”我軟了下來,也無法反駁他,在認識他之
前,我就已經畫好了不可逾越的警戒線。
“讓我怎麽說?我有時候不是別人眼裏的那麽驕傲,其實挺不自信的,尤其在麵
對你的時候,你在我心裏是很優秀的人,我怕配不上你。”這種擔心從來沒有消
失過,所以我隻敢和他做朋友。
“千萬別讓腦子犯暈,讓我咱們清醒些,理智些,你知道,我寧可失去一段戀愛,
但是我不願意失去你這個朋友。”
“我也一樣。”
該來的還是來了,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我們是一根繩子上拴著的螞蚱,既然少
爺把有些話挑明了,我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躲得掉的,因為他是我剩下的唯一的狗
友加死黨,沒得選擇的算兩全其美,都不敢相信這種幸福會落在我頭上。
和以前沒有不同,少爺待我很好,比以前還要多了許多嗬護,那段日子我是幸福
而安詳的,逐漸的忘了上一次留下的傷,可惜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成也蕭何敗也
蕭何,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倒是我根本沒有想到的。
“你真的愛我嗎?”有一天,少爺非常奇怪且嚴肅的問我。
“愛,我有理由不愛嗎?”我不否認其中有更多是把他當作唯一朋友的水分,但
是咬緊牙關也不能承認。
“你不要再騙我了。”他顯得很傷心,可我心裏明白,後遺症終於複發了。
“有人又在說什麽了?你相信了。”
“對。這不怪我,怪你那些你曾經認為最親密的朋友。”
“是男的?還是女的?”我知道,解釋已經徒勞無功了,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添
油加醋的意會比隻說還要難以讓人翻供。
“有男的,也有女的。我不說是誰你也知道了,總之我告訴你,他們都不是好東
西,你小心就好了,以後交朋友的時候要注意。”
我記得有些話隻對一個女人講過,除了推心置腹的閨房密友還能有誰離我這麽近。
“你真的那麽喜歡那個人?”
“喜歡過。”我知道否定是沒用的。
“現在還喜歡嗎?你真的忘記了嗎?”
“我不否認有時候會想起,但。”我已經沒有力氣講假話了,尤其是也不想對少
爺講。
“這就夠了。”少爺鄙夷的一笑。
“可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你。”
“那是因為你隻剩下我一個。你把我當成了救命的稻草,空虛的時候的填補。”
“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我拚命的搖頭。
“你知道嗎?他們都在說,都在說,都在說,我也知道你曾經為了那個人多難過。”
“請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欺騙你,我現在真的是在乎你的。”我當時腦子裏麵想
的是,千萬,他千萬不要離開我,哪怕他不愛我也好。
“我們還會是朋友嗎?你還會像以前一樣待我嗎?”我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很可憐,
窮的一塌糊塗。
“不會!永遠不會”他斬釘截鐵:“如果你真的愛過了,就不會,除非你根本沒
有愛。”
“不要離開我。”我的眼淚像傾盆大雨,那是我第一次挽留一個人。
“你應該學著長大了。”
“哈,你們都走吧。不用管我,都走吧。”用手背抹快速的抹掉和著鼻涕的眼淚,
假裝鎮定下來,
“我已經長大了。”我開始含淚的冷笑著:“是愛情讓我變得成熟,是朋友讓我
學會長大!”
“最起碼,我們還應該是朋友。”不知道心中問了多少遍,全世界卻再也沒有一
個人聽見,隻有那顆心在悄悄的擦著眼淚,我已經再也沒有力量去找一些舊人去
辯論黑白事非,討論恩怨情仇,因為最珍貴的已經從此不再了,就不必再去泥潭
裏滾打弄髒了自己的衣服,那一刻起,心已經空了,我軟軟的在沙發前的白地毯
上躺了三天三夜,不想講話也不能講話,開口便有斷了線的透明珠子落下來。